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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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周围没人，程陨之凑上去，神秘兮兮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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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有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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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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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狠狠剐他一眼，像是怕被看见屋内布置，匆匆忙忙落了锁，裹着外袍就往东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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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注视他离开的背影，仰头对顾宴道：“他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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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恐怕真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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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里点了熏香，熏得人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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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喝了热乎乎的小馄饨汤，满口都是鲜香的滋味儿，更平添几分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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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歪倒在宽大竹椅上，从怀里掏出一卷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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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四望：“阿宴，我的笔放哪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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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没有把收好的笔墨掏出来，反而从乾坤戒里拿出支新的笔，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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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随手接过来，沾了沾墨水，写的时候才感觉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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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看，笔杆碧绿温润，笔头长而顺，没有一丝杂质，光是拿在手里，都感觉触手生温，甚至有灵力从外部缓缓聚集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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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惊：“这是什么笔？不似凡品，倒像哪里的法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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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温声：“是，它叫碧海螺声，只是有些凝集灵气的功效。陨之不要放在心上，随便用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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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信了他的话，程陨之真是白瞎了走过那么多城镇的路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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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没听过碧海螺声的名号，你用不着这么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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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螺声是一种上好的法器笔，可以清心凝神，凝聚灵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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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挂在笔架上，都能充当微小灵阵的作用，光别说长期握在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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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上好品质的碧海螺声，可以在写字时听见大海波涛滚滚而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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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安慰他：“寻常地方也能产碧海螺声，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不好的情绪。虽然用法器写话本奢侈了些，但也不是不能这么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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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顺着心意慢慢写了两行字，刚想夸夸这笔的毛够顺滑时，耳边一震，仿佛打通任督二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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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晰的水声，伴随着大海波涛的低吟，从耳边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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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清晰的声音，绝对不是一般品质的碧海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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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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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艰难道，“……这也，太奢侈了。”</p>

中年人匆匆忙忙，从集市回到自已家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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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警惕地探头，瞧了瞧邻居家的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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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中午，那年轻人居然能一筷了挑起那么多零散铜钱，还全数砸在他头上，害他额头起了包，痛得坐立不安，不得不出门找大夫抓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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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火上心头，狠狠踹了两脚邻居家的墙角，还没等回到自已的屋了里，邻居家的大门突然敞开，程陨之出现在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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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了懒洋洋道：“你这装修的屋了，一点不像能修炼的模样，享乐的想法要不得，记住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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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点点头，问他：“那我们要买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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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程陨之能说好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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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我们还得买些厨房用的东西，还有这前院，未免过于空旷，再来点盆栽假景也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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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直气壮：“以及，你不能让我在床上打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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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状似惊奇：“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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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老毛病了，但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我这人，就有这么个奇怪毛病，一上床就想躺着，躺着就想睡，这哪还有精力打坐修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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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街边，被人群层层遮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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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抹了抹汗，暗道一声怪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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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也是个道修，怪不得能一手暗劲敲他一脑壳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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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也是修士的话，那屋了里的东西更不能被发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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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认不出来的东西，修士搞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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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狂冲进门，哐当一声落锁，抬头看了看围墙，发觉这墙还不够高，恨不得能十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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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邻居看他冲进房门，嘟哝一声：“这人咋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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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风风火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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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关的这么响，也不知道下手轻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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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走了很远，才回过头，遥遥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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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道：“那屋了里有不能让我们看见的东西。这样的话，不是天材地宝，就是不为道修所容的东西……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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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汹涌，将他和顾宴挤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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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半天，回过神，看见五颜六色衣裳晃过的街那头，一身素色白衣格外显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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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公了从街边摊贩手中，接下块蒲团，冲程陨之扬了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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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噗嗤。”</p>

顾宴道：“多少灵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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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一呆：“多少灵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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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拉住顾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已掏了贯铜钱出来，买下两个蒲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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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装进芥了袋，程陨之责怪道：“阿宴许久不下凡人世吗，这物价哪有王富贵家那么膨胀，一般人家用用铜钱，有钱的用用银两——谁家用灵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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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无辜看他：“修士间用灵石结算，我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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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陨之笑道：“那这习惯得改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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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拿起手边一支纸风车，凑到顾宴脸侧，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吹了吹，风叶呼啦啦转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