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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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容慌了一瞬，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p>

若是真的还有鬼修，沈奉雪这壳子的本能不会没有任何反应。</p>

沈顾容缓步走去，将牧谪轻柔地抱了起来放在榻上。</p>

牧谪脸上全是汗水，喘着粗气，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十分难受。</p>

沈顾容装模作样地探查了一番，没查出个所以然来。</p>

正在这时，那莲花湖的白鹤飞到院中，幻化成人，颔首道：“圣君，掌教让我……”</p>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朝他道：“你来。”</p>

白鹤一愣，试探着进了屋中，一眼就扫到了躺在榻上满脸痛苦的牧谪。</p>

白鹤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p>

沈顾容道：“你瞧瞧他是怎么了？”</p>

白鹤满脸不可置信，立刻跪地请罪：“白鹤不敢！”</p>

沈顾容满脸懵然，什么不敢？怎么就不敢了？</p>

白鹤也开始抖了。</p>

沈顾容稍稍思量了下，脸都绿了。</p>

这白鹤是不是觉得小主角这个模样又是被自己折磨的？</p>

沈顾容一脚把沈奉雪那禽兽的帽子给踢飞了，一指牧谪，道：“不敢什么不敢，看。”</p>

白鹤吓得不轻，但却不敢违抗，只好尝试着起身看了一眼牧谪。</p>

片刻后，他神色有些古怪，偷偷看了在喝热茶的沈顾容一眼，才讷讷道：“圣君，他……是中暍了。”</p>

沈顾容差点一口热茶喷出来，这、这就中暑了？</p>

沈顾容这才意识到，长赢……长赢便是炎夏。</p>

虽然他到哪里都浑身发冷，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烈日炎热。</p>

明明都这么热了，他还甩给了小主角一个鹤氅。</p>

沈顾容：“……”</p>

热情过了头。</p>

沈顾容脸色古怪，对上白鹤掩饰不住的“圣君又在折腾牧谪了”的神色，唇角微微抽动。</p>

白鹤忙道：“只要喂些温水，散了暑气，睡一觉便好了。”</p>

沈顾容点头，这才道：“掌教让你来寻我说什么？”</p>

白鹤这才想起来正事：“掌教让白鹤转告您，明日辰时的静心课，要您代他去知白堂。”</p>

沈顾容一懵，知白堂？静心课？</p>

他自己本来也刚过十六岁，每日还要前去周围的私塾听先生讲课，现在换了个身份，竟然还要反过来教人？</p>

沈顾容回想起自己不修边幅的臭德行，心想这不是误人子弟吗？</p>

而且静心课到底是什么来着？</p>

白鹤见沈顾容开始出神，尝试着问：“圣君？”</p>

沈顾容含糊道：“嗯，好，我记着了。”</p>

白鹤这才颔首，恭敬行礼离开了。</p>

沈顾容披着外袍，起身给牧谪喂了些水。</p>

他自小锦衣玉食着长大，还从来没伺候过别人，喂了半杯水牧谪只喝了两口，剩下的全洒在了衣襟和脖子上。</p>

沈顾容有些心虚，抬手胡乱擦了擦，看到牧谪苍白的脸色，负罪感油然而生，连忙转身走了。</p>

他想了半天，慢吞吞地在书架上翻找，终于在角落里寻到了一本静心经。</p>

沈顾容靠在软榻上，打算看完书就把牧谪送回偏院。</p>

他眯着眼睛翻开了第一页。</p>

没看完几行，直接睡着了。</p>

静心经，果然静心。</p>

深夜，牧谪终于晕晕乎乎地醒了。</p>

他揉着发痛的头缓慢起身，还没意识到周围是哪，就听到窗边传来一声闷响。</p>

牧谪吓了一跳，映着室内的长明灯看去。</p>

泛绛居的内室有一张床榻，窗边放了个只够躺一人的小软榻，沈顾容原本窝在软榻上小憩，但是他睡姿不怎么好，睡得迷迷瞪瞪一翻身，直接从软榻上翻到了地上。</p>

牧谪：“……”</p>

哪怕摔了个正着，沈顾容依然睡得正熟，只是含糊了一声，揉了揉额头，拥着凌乱的衣袍继续睡去。</p>

他一头白发铺洒在地上，月光和烛光轻轻洒下，映出一道道仿佛河流似的银光。</p>

牧谪看着地上躺着的师尊，满脸一言难尽。</p>

不知道是不是沈顾容的举动太过愚蠢，牧谪看了半天，内心本能泛起的恐惧消了大半。</p>

他揉了揉眉心，下了塌蹲在沈顾容面前，轻声说：“师尊？”</p>

沈顾容睡得正熟，被人吵到了，含糊地呻.吟一声，抬起白皙的手掩住了双耳，声音像是撒娇似的。</p>

“先生，我明日再抄书，你不要告诉娘亲。”</p>

牧谪：“……”</p>

牧谪怀疑自己在做一场荒唐大梦，要不然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冷师尊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撒娇似的呓语？</p>

他正呆怔着，沈顾容含糊地伸出手，胡乱抓住了牧谪纤瘦的手腕。</p>

牧谪浑身一抖，愕然看着他。</p>

沈顾容睡懵了，轻轻晃着牧谪的手腕，软声说：“求求先生，多谢先生了。”</p>

说着，手一垂，继续熟睡了。</p>

牧谪：“…………”</p>

翌日，沈顾容听到晨钟后挣扎着起身，呆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p>

沈顾容有些懵，他昨天不是躺在窗边软榻上吗？</p>

什么时候上了床？</p>

牧谪呢？</p>

他又开始了每日起身后必做之事——找冰绡。</p>

这一次，他伸手在床头的小案上摸了两下，就抓到了一团叠得整整齐齐的冰绡。</p>

把冰绡绑上后，他环顾四周，就发现牧谪早已经不见了。</p>

沈顾容有些疑惑，昨天他到底是怎么上塌的？</p>

难道是牧谪把他搬上去的？</p>

嘶，不愧是主角，小小年纪力气就这么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