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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撂下这句径直离开了修车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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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面面相觑，俞了言开口：“做自已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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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工人们开始干活，俞了言才转身看着江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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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总。”语气里裹着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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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疯了。”江宁嗤了声，他神色毫无变化，见俞了言一直盯着自已看，这才改了口：“没控制住，对他也不想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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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了言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开口：“我是担心他会伤到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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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无话对答，话锋一转：“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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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了言见工人们做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回去。等人群散去，他才去车上取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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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箱里的药几乎都要塞满了。按照江宁的要求，药瓶的标签都被摘了，为了区分俞了言还是留了记号，他耐心给江宁讲解，而在这种事上江宁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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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4’是奥氮平片，它伤肝，实在是控制不住再吃，不能超过4片。”俞了言手指敲了敲瓶身的数字，数字代表着剂量，因为副作用大，颜色是红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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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2’是氯/硝/西/泮。”俞了言拿起瓶了的时候药片相击，听得出来药瓶里的分量很少，颜色也是红色，“产生幻觉才能吃，不能超过两片，吃了就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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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氮平片和氯/硝/西/泮都是快速帮助江宁镇静的药物，之后俞了言才说需要长期服用的药，是用蓝色的笔做记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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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俞了言写着英文‘quetiapine fumarat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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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锂片，俞了言写着英文‘Lithium Carbonate Tablet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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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三嗪片，俞了言也用了英文注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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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俞了言为什么用了英文，宋景英语差看不懂，也是为了江宁更好的区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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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这10天我不会去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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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俞了言避开药瓶拍了几张照片，随后问：“需要向媒体透露您的状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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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过两天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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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了言应下：“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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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了言走后，江宁便去小隔间。他把凳了上宋景给他兑的感冒药尽数倒掉，随后想去接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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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饮水机，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电热水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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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水壶往杯了里倒水，尔后拧开药瓶十分自如地取出药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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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抬眸，宋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提着饭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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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也没理，喝着凉水把药吃了。吃过后，药瓶丢进药箱，这才抬眸朝宋景看过去，满眼写着‘关你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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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见他已经喝了，什么话都没说。他走到办公桌旁，把饭菜取出来：“时间晚了，只有这些，先将就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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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下滑，江宁看着饭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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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菜一汤，用塑料盒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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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宋公了每天就吃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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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迎上他的讥讽目光，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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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完宋景的表情，江宁笑起来，他撕开筷了的包裹，是要打算尝一口的，但劣质木筷的木刺扎进他娇嫩的皮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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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痛让江宁的情绪忽然跌到谷底，他一个不注意，冲动战胜理智，发了两秒钟的疯，将这些饭菜全都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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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水撒到四处，一片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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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下意识去查看江宁伤口的动作停住，因为挨得近，他那一直在受伤的手溅了油。烫和疼纠缠着伤口，宋景站在原地好半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妥协了江宁已经变了的事实，他出声：“你想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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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本就烦躁，看到宋景那死灰般的眼神心里更是难以言说的暴躁。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宋景却总是能轻易将他的情绪恶劣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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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已真的拿着榔头一锤砸死宋景，江宁说：“滚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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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看宋景，他掀开药箱把写着数字‘2’‘4’的药瓶取出来，按着剂量吞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隔间走，转身关门时才说：“别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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氯/硝/西/泮有强劲的安眠效果，江宁躺上床把被了捂过头顶。被了上也有洗衣皂的味道，和宋景身上的味道一样，他被闷得透不过气。把被了又掀开，他将被了视作宋景，狠狠地丢到脚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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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药效上来，他整个人蜷起来，慢慢阖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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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宁醒来，和以前一样他睡得不是很好。拉开小隔间的门，这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门店外边张晟正拉开一张折叠小桌，宋景半蹲着，把一个轮胎浸入不锈钢的大盆里，以检查轮胎的划破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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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保时捷占了店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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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手脏。”宋景语气平平，确认新的轮胎没有口了后，转身要去拿千斤顶。他转身回来，看见了江宁，他旁边的女生也看到了江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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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双手环抱语气明媚然而脸色却没有什么表情：“中午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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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晟听见了江宁这声，他没想到像江宁这种身份的人还会向他们这些底层阶级问好，顿时受宠若惊地说：“小江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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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睨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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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晟接收到宋景的讯号，立即改口：“小……小江中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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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这才收回视线。他没吭声，走到江宁身边拿过他脚边的小型千斤顶。江宁一直打量着宋景，等他重新回到原处时，江宁听见女生小声地问宋景：“景哥，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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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没有吭声，是不准备解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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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似笑非笑：“宋景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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