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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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秋不禁想, 幽砚一定是这世上最双标的鸟。</p>

她是羊驼的时候，鸟女人喜欢揉她的毛，她是个人的时候, 鸟女人又喜欢摸她的脑袋，捏她的脸。</p>

可一旦反过来, 这鸟女人就不乐意了。</p>

离开蛇山的那夜，她不过是揉了揉鸟毛, 鸟女人便开始躲闪了。</p>

就像今天一样……</p>

“小气。”亦秋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手指在水面画起了圈圈。</p>

幽砚目光稍稍一斜，似是偷瞄了亦秋一眼, 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p>

空气是静默的，但在短暂的静默过后, 她不动声色地向亦秋稍稍挪了几分, 轻轻牵住了那只正于水面拨来弄去的小手手腕。</p>

“……”亦秋瘪了瘪嘴, 道，“别动手动脚的。”</p>

“是我不对。”幽砚说, “刚才的那种感觉, 我形容不出来。”</p>

“那就别形容了。”亦秋说着, 轻叹了一声, “我又不是多记仇的人, 你解释什么？”</p>

“从小到大, 没有人这样碰过我, 这和我主动是不一样的……”幽砚继续解释道，“我很不习惯。”</p>

她说着，似是害怕亦秋又要说她小气了，连忙补充道：“我能改的，我需要点时间慢慢适应。”</p>

亦秋不禁将幽砚上下打量了一番。</p>

幽砚的眼神十分认真,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鸟女人认真起来，眼底竟多少携着几分稚气，像极了梦境之中那个还没长大的懵懂少女。</p>

在孤独中长大的人，对于被触碰这件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排斥。</p>

这一点，亦秋是能感觉到的。</p>

其实这一路以来，幽砚已经改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嘴毒且还难相处的大坏鸟了。</p>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好气的。</p>

“以前你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也没见解释过，我不一直都在吗？”亦秋小声说着，瘪了瘪嘴，道，“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就算生气不理你了，也是暂时的。”</p>

“也是，一顿饭就能哄好。”幽砚笑道。</p>

亦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p>

她真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好哄，可事实就是如此，三言两语哄不好的话，一顿饭也是能哄好的。</p>

“你从前，就是仗着我好哄，随便欺负我的？”亦秋话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p>

幽砚闻言，不由苦笑：“我要早知今日，当初又哪敢让你记下这么多旧账？”</p>

亦秋瘪了瘪嘴，一时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鸟女人又开始说她翻旧账了。</p>

不过她觉得自己说得半点没错，当初幽砚确实总是欺负她、戏弄她、嘲笑她，然后等她生气了，再拿吃的讨好她。</p>

人善被人欺，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p>

其实她哪有那么好的脾气啊？从前在网上，她一言不合怼过的人可不少，也就是面对幽砚，她根本不敢有什么脾气罢了。</p>

毕竟和一个大反派置气，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呢？</p>

说到底，一开始确实是她害怕幽砚，所以只要幽砚肯给她个台阶，她便会咚咚咚地跑下去。到后来，她也没那么怕幽砚了，但自己的心态确实发生了一点变化，也说不出为何，只要幽砚随口一哄，自己便能很轻易地选择原谅。</p>

也是，这便是最初的心动吧。</p>

面对有些喜欢的人，不管对方做什么，自己都会在心里为其留足余地，只要对方愿意踏上这片余地，便没什么是不能原谅的。</p>

***</p>

前一天夜里，亦秋与幽砚是在山间睡下的，渐漓知晓以后，仓促间搭起了一个空房，在备上桌椅床铺过后，便将二人邀了进去。</p>

“昨夜不见你们归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山，今日得知你们昨夜露宿在外，才发现原是我太过怠慢了。”</p>

渐漓说着，放下了特意送来的烛台，一脸愧疚地向二人鞠了一躬，这才缓步退出客房，顺手关拢了房门。</p>

房门合拢后，亦秋四处观察了一番，不禁感慨道：“幽砚，这间屋子，还有这些桌子、椅子、床，全部都是新的。”</p>

“平日里，敖岸可没有客人。”幽砚淡淡说着，于床边坐了下来。</p>

幽砚说得没错，平日里敖岸山可是没有客人的，别说这间房了，就连洛溟渊休息的那间房，都是他们上次来此之时不曾见过的。</p>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了，这些法力高强的人搭个房子可真简单，只要愿意消耗灵力，那么平地起屋也就是一个下午的事儿，寻常人类可羡慕不来。</p>

亦秋一屁股坐上床去，两条小腿相互一蹬，便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将腿抬到了床上。</p>

那一瞬，她心里不由浮起了一个念头。</p>

——夫妻之间，应是有夫妻之实的。</p>

她与幽砚之间是否也会如此？</p>

如今她们已然确认了关系，再这般同床共枕，只怕是真的会有吧？</p>

可她们还没有成亲呢，婚前关系放在未来倒是常见，可若在古代，应该是不合理的吧？</p>

这应是确认关系后，她们第一次同床共枕……</p>

幽砚会碰她吗？</p>

她这般想着，不禁望着幽砚眨了眨眼，然而幽砚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