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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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下眼帘，握紧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p>

半响，哑然失笑，苦涩道：“师尊见谅，是弟子考虑不周。弟子会死远一点，免得脏了师尊的眼。”</p>

江怀玉：“……”</p>

正值夕阳西垂，江怀玉顺着拢着一把轻尘的阳光注意到赶到这里的魏延。</p>

魏延没有说话，悄然站在谢眠背后，幸灾乐祸得看着谢眠，他腰间吊坠被风吹动，发出愉悦的声音。</p>

跟原主一样，巴不得谢眠死。</p>

江怀玉目光顺着魏延往下，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脑子里那个将黑莲花赶出师门的想法直翻腾。</p>

与其等谢黑莲花出手害自己，抓对方把柄，再借把柄赶出师门，不如乘现在就把对方赶出师门。</p>

玄魏宗宗规，弟子若没犯什么大错，师尊是没有资格将弟子赶出师门，除非弟子自行退出师门。</p>

冒犯亵渎师尊本应该是犯了大错，不过这个大错是因为师尊先动手，导致对方神志不清才冒犯亵渎，按理说，这并不是谢眠的错，而是师尊的错。</p>

江怀玉看了看自己人设，浑身上下就没写会讲道理两字。</p>

作为一个不讲道理、无理取闹、飞扬跋扈的师尊，江怀玉决定无视错误，借此让谢莲花自己退出师门。</p>

江怀玉厌烦的皱起眉，利剑在他手中碎成粉末，而后，抬手啪的一下拍在窗沿上。</p>

拍得太用力，掌心一阵钻心的疼，江怀玉疼得差点缩回手，忍住疼痛，江怀玉冷笑一声。</p>

“谢眠，本尊是叫你滚出师门。”</p>

利剑粉末从头顶散落在头顶，谢眠怔住，他把头低下，比刚才更低。</p>

“弟子知错，师尊怎么罚弟子都行，就是……就是杀了弟子，弟子也绝无怨言。弟子不想走。”</p>

江怀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拉下脸。</p>

“滚。”</p>

谢眠不语，半天才开口，从魏延角度看去，他眼眶红了。</p>

“弟子不走。”</p>

魏延见状，撇了撇嘴，抬脚就想踹谢眠，“你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脚还没碰上谢眠，整个人就被迫退了几步。</p>

“本尊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江怀玉警告性的瞥魏延，“你脚不想要了是吗？”说完这句话，江怀玉看也不看魏延，冷着脸对谢眠道，“你进来。”</p>

谢眠闻言，抬头朝江怀玉看去，江怀玉已经关上窗户。</p>

魏延从未被江怀玉如此对待过，心中一时拔凉拔凉，险险站住脚，魏延恶狠狠瞪谢眠，冲谢眠发脾气。</p>

“尊者叫你去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p>

谢眠撑地站起，眼底一片阴冷。</p>

……</p>

殿内装潢华丽，鹤型灯盏依次落在殿中，从外往里看去，层层掩映，奢华的不像修仙者的住所，反而像人间帝王的寝宫。</p>

谢眠推门而入，衣袂飘飘，绕过屏风，径直来到内室。</p>

江怀玉已经穿好衣，正背对着他系腰带。</p>

谢眠只看了眼，立刻低垂下眼，眼眶微红，轻轻唤了声，“师尊。”</p>

江怀玉没理他，一心系腰带，腰带太过繁琐，江怀玉系了半天也没系对。心中烦躁，江怀玉正要把腰带丢了，不系，一双属于少年的手却环过他腰。</p>

腰太过敏感，江怀玉耳尖刹那间红了，几乎是瞬间，想到禁地时，抬手要拍对方手。</p>

“放肆！”</p>

谢眠轻快系上腰带，在江怀玉怒不可遏说放肆，要拍他时，收回手，退后几步，跪在地上。</p>

“弟子失礼。”</p>

“起来。”江怀玉睨他一眼，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站到谢眠面前，“本尊这些年待你可好？”</p>

江怀玉逆着光而站，连发丝都被霞光染成金色。谢眠迎着光，不太适应的偏头，“师尊待我自是……”</p>

话刚出口，就被江怀玉直接打断。</p>

“本尊待你不好，不用说了。”</p>

江怀玉凉飕飕道，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乾坤袋，狠心咬破手指，借血破开禁制，干净利落的将乾坤袋丢给谢眠。</p>

“本尊多年储藏都在这里，拿着东西，走吧。各大门派执掌人都想收你为徒，你喜欢拜谁为师就摆谁为师，本尊忙着受罚，不会多问一句，更不会来找你麻烦。”</p>

乾坤袋跌落在沾血衣摆边，雪白绣着暗纹外表瞬间污红一片。</p>

谢眠不肯捡起乾坤袋，“正如弟子方才所说，弟子是不会走，还请师尊收回成命。”</p>

“你敢。”江怀玉就不明白了，资源，资源给了，师尊，师尊想拜谁拜谁，自己也不去找麻烦，为什么还不走？</p>

难道是觉得自己在逗他？或者是有所顾忌？</p>

江怀玉百思不得其解，半跪下，抓过乾坤袋塞他怀里，恶毒道：“不走也得走，你留在这里是想跟为师抢师娘？”</p>

原主无耻至极，成天幻想自己跟主角受“林湛”在一起了，私底下命令属下及其弟子都唤主角受为师娘。</p>

谢眠脸上的表情僵硬了。</p>

片刻，他恢复常态，抬眸看向江怀玉，眸中水光澹澹，温顺道：</p>

“师尊怎么会这么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莫说是师娘，就是日后弟子有道侣了，师尊想要，弟子也绝无半点怨言，拱手相让。</p>

“弟子的就是师尊的。”</p>

江怀玉：“……”</p>

一片死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