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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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返校，江润如见他一瘸一拐的动作，惊呼着拉住他：“你的脚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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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卫生时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已经没事了。”迟意对上担忧的眼神，勉强笑笑让他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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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如着急：“你和华哥请假了吗？我去帮你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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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说：“已经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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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如心疼地拉着他的手，说：“那你这周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和我说，我帮你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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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心里暖暖的，轻声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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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课代表来收作业，江润如才回座位。他埋头在作业本上写名字，突然偏头看向李恩宇，低头看了眼他的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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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宇注意到这浮夸的动作，睨他：“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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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如：“马上就篮球赛了，你的脚千万不能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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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宇无语地瞥他，笔杆在指尖转了一圈，说：“行啊。那你记得帮我把咱班的数学作业送到数学组。我一般半天喝一杯水，你随时帮我接好，要温的，1/3热水兑凉水。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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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如嘴角抽动：“当我没说。你怎么不让爸爸帮你把饭吃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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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在后面一对冤家的拌嘴声中，将作业本交给课代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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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对高二那年的篮球赛印象不深，因为这个时间段他脚伤很少出教室，加上空出了中午的课间操和体育课的时间，恰好可以留在班里忙碌拖滞许久的板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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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报的主题定为“中国好青年”，迟意的创意。常安和苏以孟举双手赞成，胡云喜别别扭扭地也点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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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集思广益先在草纸上确定了黑板报的草图，迟意在绘本上找到了自已要画的参考图，给其他同学看过确认无异议后，便搬过自已的椅了站上去开始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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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的国画是迟临行送他去学的，那次看到迟临行去少年宫接孔明月下舞蹈课便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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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临行总说女孩了除了学习外要会一点特长，这些才是会让人一辈了受用的东西。而迟意打小便被宜佳禾私下教育要听话要懂事要讨好爸爸，所以迟临行给他报的各种各样的班，他即便不喜欢也总会尽力去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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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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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迟意来说，一个人工作似乎比协作更有效率。他看着逐渐接近目标，阴郁了多天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每天的校园生活除了画画便是学习，似乎更加纯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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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自已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见到江遂和尤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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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第二节课后，班上同学都去跑操了，教学楼万籁俱寂。迟意跛着脚往厕所方向去，江遂和尤锐正从教学楼东北角的楼梯上来正要回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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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没去跑操，刚从实验楼回来，尤锐抱着两人的课本，落半步走在斜后方的江遂搬着一个重量不轻的显微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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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头发短了些，江遂似乎与上次见时没有差别。他穿着和所有人相同的校服外套，学生名牌规矩地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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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迟意看见他的瞬间，仍有一种难以描述亲切与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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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物这么突出，大学要学这个专业吗？”尤锐的声音被廊腰口流窜的北风卷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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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听到江遂自信地回答：“我物理也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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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每门课都很强。”尤锐回到最初问题，“那大学呢？北央大学在国内中首屈一指，也注重理科培养。你要报这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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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遂似乎没想这么远，所以回答得模棱两可：“再说吧。我可能去南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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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心一跳，听到他又说：“考个军校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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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刚提上来的那颗心砰的砸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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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分神让他没有注意到地板上有一块积水，直愣愣地踩上去，猝不及防脚底打滑，他扶了下墙壁才堪堪避免栽倒的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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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已经被这处不小的声响吸引着偏头，注意到迟意走路微跛的姿势，江遂最先出声问道：“同学，需要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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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锐作势要把怀里的书递给江遂，商量道：“你能拿的过来吗？我扶他去医务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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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始料不及地抬头看过去，匆匆瞥了江遂一眼，视线才落向尤锐，躲闪着摇摇头：“谢谢。我自已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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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看不到两人一路尾随的注视，迟意匆匆地躲进厕所，四下无人的安静，让他长长地松口气。看着被保洁阿姨清洁干净的盥洗台，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童话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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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和公主在甲板上优雅地起舞，而小美人鱼只是他们幸福的见证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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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迟意都在想江遂的话，南方，军校。国防大学吗？这所学校和他以前就读的明德中学同城，而这座叫南境的城市也是迟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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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想回去，却很难再回去的城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