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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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林言觉得睡在棺材里竟然比睡在床上还要舒服。不是那种生理上的舒服，而是精神上的。睡在床上虽然起来腰不酸腿不疼，但是隐隐有一种自己忘了什么的感觉，仔细一想，又发现忘了自己忘了什么。

这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林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相比之下，睡在棺材里倒是渐渐变得可以接受了，虽然翻身很不方便而且每次起来很容易磕到棺材边，但是每次起来至少都是神清气爽的，没有那种遗忘了什么的感觉。

于是在吴邪家住了一星期后，林言由心不甘情不愿一星期睡三次棺材，变成了一星期睡五天棺材。说实话，之前跟着张起灵风餐露宿那是没得选，现在有的选了，谁想到居然是棺材更胜一筹想到这里，林言不由得悲从中来，他是跟这一行有愁吗？想离开剧情过个小日子舒舒服服的怎么了？这点要求都不满足，脑袋里还不知道跟了个什么东西！真的是，哪家穿越者有他这么惨？

还好张起灵是个闷葫芦；吴邪交朋友不在意这么多，有鲁王宫同生共死这段经历就够他信任林言的了，也不会专门去查他；唯一会对他刨根问底的吴三省也去了西沙。严格来说，他已经是个有身份的“黑户”了，只要不怎么正经查证件的地方他都能出入无虞，也就没人问他身家背景，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编

好在百岁老人张起灵也是个“黑户”，让他心里平衡了很多，某种意义上，他跟张起灵可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不就是不能坐火车坐飞机租车嘛，他们还有大巴啊！这个年代坐大巴不要身份证！一想到后续如果有需要，他跟着吴邪东奔西走的时候，吴邪是飞机火车赶路不要紧，他可能就得大巴黑车三蹦子林言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都怪自己脑袋里那个东西！想到这里林言面目逐渐狰狞。他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那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是张起灵似乎知道一点关于那个东西的事情。

在去秦岭的路上，他也问过张起灵这个问题。张起灵只是告诉他说，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和他有关，他的血液和五感有异常也是因为这个。和张起灵有关，那不就是和张家、和麒麟血脉、和长生有关？原著里那么多人废了那么大功夫求长生而不可得，难道凭借那个东西，他就能这么轻易地获得长生吗？

激动过后，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天上是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巨大的诱惑背后，绝对是他承受不起的代价。当时他问张起灵，他能不能和那个东西分开，从此当个普通人——张起灵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微表情。

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往上挑了一下。

但是眼里露出的目光可不是那么善意

林言看出来了，张起灵有些怜悯与他那有些荒唐的想法。

他人都麻了，那个笑里露出的怜悯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和不自量力这个笑在张起灵脸上怎么显得那么不真实呢？但是能看得出来他想远离剧情的期望破灭了也能看得出来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因为它，林言的血有了变化，五感更敏锐了，多了个人形测谎仪和眼神交流的能力，但是很明显，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最可怕的是，这玩意儿似乎已经跟他绑定了，以至于张起灵听到他想要当个普通人的想法，居然一瞬间多了些表情。

凭着能翻译眼神的能力，他从那一瞬间看出来，张起灵想的是“那种灭我都如灭蝼蚁的存在，你想能和它分开？”

那绝对，绝对是张起灵都束手无策的东西，而且是那种可怕到灭他如灭蝼蚁的存在至于张起灵为什么要带他一起走，还表示要帮他，他也不知道。千万不要说是鲁王宫的情谊在鲁王宫他就是个拖油瓶，张起灵救了他都不止一次了。就算按原著，张起灵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但是在这种随时能危及到生命的存在面前，这个张家最后的族长无缘无故为什么帮他？

他只能猜测，张起灵可能有自己的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不知道。

是不是和原著剧情有关，不知道。

是不是和吴邪有关，这个待定。

不过，至少他知道，在现阶段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张起灵在帮他就够了。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