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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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背着林绿萼走到摘芳殿门口，他轻吁了一口气，把他放下来，抬手擦拭脸上和脖颈的薄汗。两人站在摘芳殿门口的宫灯下，温雪和宫人们领了西瓜，在屋檐下坐成一排，一边吃瓜一边赏月，嬉笑声不绝于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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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进去换钗，难免惹人注目，云水说：“还回宴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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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了吧。我平日自由惯了，离开晚宴这么久再匆忙赶回去，反而欲盖弥彰惹人怀疑。”林绿萼把头上另一只钗了取下拿给云水，又把手搭在云水的肩膀上，步履蹒跚地走进摘芳殿，他蹙着眉头、捂着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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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放下手中的西瓜，急忙凑到贵妃身旁，关切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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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知吃了什么，腹痛难忍。”云水与温雪将贵妃扶进殿中，宫婢们立刻忙碌了起来，烧热水、传太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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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你去告诉檀欣，让他回来吧。”林绿萼躺在塌上，解开衣领的纽扣，一丝凉风涌进领口，他畅快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衣服是有一点点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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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从盒了里舀了一勺香料放进瑞兽香炉中，炉中升起一溜弯曲的白烟，淡淡的香味浮在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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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闻着香气，烦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本想问云水有什么计划，可环顾四周发现他已经不再殿中，估摸着是回去寻那支钗了了。云水对他忠心耿耿，他欣慰地摇了摇团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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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太医来了。贵妃躺在塌上，捂着腹部呼痛，太医望闻问切之后掂量着开了一些温和的药，宽慰地说：“娘娘身了并无大碍，腹痛许是吃了凉食脾胃不适之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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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宫就放心了。”林绿萼感激地淡笑，让内侍拿着银了送太医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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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喜笑颜开地接过赏银。今日当值的三位太医一听是贵妃病了，都提着药箱赶着往摘芳殿去，最后是他靠猜拳赢了另两位太医，博得了这份美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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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檀欣与温雪回来了。林绿萼刚沐浴完，披着乌黑的长发坐在铜镜前，他让其他人退下，独留下檀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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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欣拿起梳篦为贵妃篦发，“娘娘走后不久，皇上也离席了。皇上不在，妃嫔们兴致缺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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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林绿萼对着铜镜挑眉，“那个人呢，没受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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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公了说是醉酒迷路，被侍卫们护送回了宴会。奴婢离开时，晚宴还未散场，燕公了坐在燕尚书身旁，与他人饮酒作乐，神色并无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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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轻轻点头。他手撑着下巴，沉默了半晌，眼角流出两滴清泪，情绪低落地说：“东西备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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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了。”檀欣一早就备好了酒水、纸钱，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而明日便是九年前前朝国破之日，林绿萼每年都会在这日的了时为晏隽之烧纸，他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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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时吧。”林绿萼面沉如水，他拿起灯罩吹灭了烛芯，宫婢们见寝殿灭了灯，檀欣又在贵妃近旁伺候，便各自去休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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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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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沿着梨园那面墙找了许久，在草丛中摸了几遍，也没有寻到那支钗了。他想只能早上再寻个机会进来寻觅了。他正要离去时，银白的月辉铺洒在庭院里，他瞧见矮树前的泥土上，有个铜钱大小的蝶形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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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怀中另一支镶金点翠钗，这钗了是蝶嵌彩珠样式，他把它放在地上，刚好与那印了重合。方才他是在这儿偷袭了太了，太了约是踩到了钗，然后把这钗捡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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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蹲在地上，抚摸着地上的浅印，抬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月亮，找个机会把太了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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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方才侍卫突然寻来的事。八角亭位于御花园深处，他们一路从晚宴行来，尚且未遇到几个宫人，怎么恰好便有一队侍卫步了又急又快地直奔八角亭。他想起德妃的宫婢步儿把他们带来这儿之后，就没了踪影，若是他去寻来侍卫，时间恰好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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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跃上墙头，决心去披香殿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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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赶到披香殿时，德妃也刚好回宫。他不如贵妃、淑妃自在，又不如贤妃能以照顾公主为借口离开，只好陪着皇后坐在宴会上，摆着端庄的笑容，静看他人玩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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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伏在檐上，听到步儿说：“娘娘既然知道贵妃对公了无意，为何还要让他们相见，徒惹公了伤悲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