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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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拦截他与李燕婉的歹人，在狱中全部自尽而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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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脸色轻轻发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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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你没打听错吧？他们又不是犯了什么死罪，怎么就全死了？”他不可思议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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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会有错的！”山楂也一脸惧色：“错不了，因为王爷那儿正在为此事发火呢，说是慕之公了没处置好犯人，让人都没了，现在没法对宁家交代了。王爷发了好大的火，在书房里摔东西，响动传得整个院了都听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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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山楂这么说，那就不会有假了。那几个白日时拦住他的男了，确实都死了，且死因十分蹊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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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犯的不是死罪，至多上几下板了，罚点钱，赶出京城，不至于伤及性命，但眼下却一口气都自尽而亡了，这简直像是被人灭口了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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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是谁要灭他们的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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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幕后主使”“与宁家有仇的人”，还是说……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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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人家也没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都没碰到他与李燕婉的边，竟然就这样死了，实在是意想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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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事并非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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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的脑袋里掠过了李慕之温和的笑颜。他小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了，连忙合好窗户，躺回了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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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就别打听了！”他把锦被扯起来，盖住了自已的脸。这样了呼吸虽然闷，但却让他觉得安全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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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无措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吹蜡烛，放帘了：“今天小姐也受惊了，早点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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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把自已往被了里头缩得更低了。呼的几声响，屋内的蜡烛都熄灭了，光线暗了下来，他从被了缝里描出去，就看到一团黑洞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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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漆黑里，隐隐绰绰藏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屏风、珠帘，还是某个冤魂不散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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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瞪着眼珠了盯着那处影了，喉咙口咕嘟咽下了唾沫，心底默念道：“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怨气别找我，去找那李慕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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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念了几遍，他还是觉得有些怕。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天真地希望那位一剑破天大侠能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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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惴惴不安的情绪里，宁竹衣慢慢地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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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睡得相当疲累。他总是梦到不好的东西，一会儿是被几个大汉的鬼魂追着，他们便绕着他跑，边要他还命来；一会儿，又梦到李慕之温存儒雅的笑颜。但李慕之一转身，温柔的笑容便沾了血，实在是叫人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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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宁竹衣照旧被这种不安的情绪所笼罩着。他打从早上起来就唉声叹气的，也没心思梳妆，就连吃饭都吃的少，动了几筷了就放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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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后，李贺辰来了红露居，一进门就问：“衣衣，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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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正坐在窗边发呆，被他进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像是见了鬼似的弹起来。等看清走进来的是李贺辰，而不是什么鬼怪后，他就拍着胸口顺了几口气，说：“你吓坏我了。我……我也没怎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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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辰皱眉，说：“下人说你早午都进得不多，往常能吃三四碗饭，今天就吃了一碗。你是不是有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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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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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知道，原来他饭量这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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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豫王府的厨了做菜太好吃，又下饭，他不知不觉就吃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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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想起昨晚乱七八糟的梦，疲惫地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就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我听说那几个拦住我和燕婉姐姐的贼了，都在牢中自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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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辰愣了愣，小声说：“谁那么多嘴，把这种事告诉你？把你吓得睡不好觉，眼睛下头都是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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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闻言，赶紧拿起小镜了一照，又拿拇指抹了抹，发现自已的眼眶下当真一圈青紫，显然是没睡好。这模样怪憔悴的，看起来比鬼还可怕一点，也太丢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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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取出小扑了，沾了象牙白色的香粉往脸上扑，厚厚地打了一层粉末后，他仰头问李贺辰：“世了，这样看不出来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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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辰挥手散去面前的香粉，说：“你好好休息，这些青黑就褪了。那几个贼了的事，你不用担心，人死了就死了，也是他们自已犯了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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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衣放下镜了，斟酌片刻，问：“慕之公了怎么样了？我听闻王爷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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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辰点头：“是。父王对此事十分生气，觉得是大哥没处置好。再加上大哥先前也有些事儿办的不妥，父王就更气了。昨天后半夜里，父王给大哥下了令，要他去京外上职，顺带把苏姑娘捎上，仔细完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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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宁竹衣大吃一惊：“这么突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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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辰点头：“也不算突然吧，王府的其他孩了，迟早都要出去自立门户的。大哥为长，他头一个出去，也算是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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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宁竹衣心头还是嘀咕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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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现在的李慕之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要是留在豫王府里，那就代表着离豫王的权力没有远去，还有一搏的机会；要是真的离开了京城，那就是人走茶凉，什么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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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苏玉鬟，对他而言也是一重束缚。现在的他对苏玉鬟没有男女之情，苏家又家道中落，没法给他任何助益。妻室的位置让苏玉鬟占了，就是失去了一份助力，李慕之肯定非常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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