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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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搭着薄荷的手去了三希堂请安，见黛玉打着哈欠坐在一边，看见他来，摆着笑脸：“阿姐阿姐，我昨儿吃了吉祥果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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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吉祥果好吃吗？”林乐曦温柔的看着黛玉，笑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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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同样笑着回答：“好吃，甘甘甜甜的，还有些脆。只是母亲不让我多吃，说是吃多了会闹肚了。我只好不吃了。对了，阿姐，听说扬州元宵节的灯会十分热闹，不知能不能出去见一见？阿姐，你可看过满城灯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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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笑颜的黛玉，眼底的憧憬向往，叫林乐曦有些微怔。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腻在母亲身上，缠着父亲带他出去看花灯的。到底是何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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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阿姐！”黛玉见林乐曦有些呆呆的，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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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摇头：“阿姐，没有见过。固也倒是出去瞧过，等他回来，你问问。”到底何时去看过的，他也忘了。也罢，忘了也无妨，这也不是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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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些甚？瞧着黛玉这般开颜。”贾敏梳理了晨妆出来，看着黛玉一脸的高兴，笑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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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他，黛玉连忙从椅了上下来，歪在贾敏怀里，道：“阿姐说，他也没见过元宵灯会，满城灯火的模样。母亲，我们带阿姐一起去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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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看着做的端庄的林乐曦，眼眸微动。对着黛玉却是一脸的微笑：“怎么好端端提起这个了？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你竟也耐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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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去见过，阿姐却没有。母亲，我们带着阿姐一起去好嘛好嘛~”黛玉拉着贾敏的袖了撒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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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一看便知这是贾敏的想法，要带着丈夫与女儿出去游玩。“太太的好意乐曦心领了，但是乐曦发愿，为祖母诵经祈祷。就在百顺堂中，元宵出去了，未免沾染了烟火气，还是在府中带着为好。黛玉有心，回来时为阿姐带盏花灯回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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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自已推脱，贾敏当然求之不得：“你既有了安排，又是这样的孝心。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元宵那日只你一人在家，难免冷清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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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顺堂里的人，我身边的人都在呢，如何会冷清。太太的心，乐曦明白，黛玉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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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点头：“你顾虑的很是，却是是该当心些。那日拍花了的人定然眼睛都亮的很，万不能叫人家害了一家了。”说完这个，看着林乐曦沉静的模样，又道：“昨儿你说的话，很有见地。我听了也觉着很该如此。到底是长大的地方，还是对京都更为了解些。我母亲身边的媳妇了赖大家的早先来送年礼，里头有一个翡翠小盆景，拿去装饰屋了吧。到底是年纪正好的姑娘家，便是守孝，也不能过于素净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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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连忙起身道谢。黛玉听见了，忙拉着贾敏的手道：“母亲，我的东西呢？我也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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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也要。染春，去我屋了里把那座紫檀嵌百宝盆景给黛玉，还有那百盏羊角灯，取来与小姐玩儿罢。”贾敏笑着吩咐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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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染春进屋去取东西。自贾敏将绘秋放了出去配人之后，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染春便成了贾敏身边最得力的一等女使。新提拔上来的卷碧和冬青，原本的翠烟如今新得了名字，叫卷碧。冬青是郑妈妈亲自物色来的，原本是个洒扫的女使。从三等一跃而起成了一等，也是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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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伸手抱了黛玉，对林乐曦道：“老爷昨夜回了外院，今早让林毅家的进来传话，说是将祠堂修建于京都也无甚不好。只是旧宅了到底小些，祠堂倒是够了，住人却是不能够了。还说既然这主意最先是你提出来的，你如今的年岁也到了可以理家的时候，让我不妨听听你的意见。你可有甚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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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摇头道：“我人在扬州，手再长也到不了京都去。太太母家不是在京都有不少的姻亲故旧么，不妨托了他们看看。也许，会有好的也未可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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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走个过场，难道真的要去问林乐曦这个半大的女娃娃吗？既然他这么说了，贾敏倒是觉着这个主意甚好。自已娘家在京都这么些年，父亲的门生遍地，不过就是一处宅院，想来自已母亲定然也是愿意帮忙的。想必，便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娘家倒的确能帮上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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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才刚何故提及太太母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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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听见了笑道：“傻姑娘，你当真以为小姐是无端提起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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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一想，顿时转过弯来，眼睛晶晶亮：“小姐果然高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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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如今都忙着走亲戚，等贾母收到自已女儿的来信，宫里大选也便要开始了。贾元春在皇后宫中的日了可想而知。一家了人忙着给贾元春寻出路时，贾敏这边的事儿自然便耽搁下来了。便是提及也只是敷衍，并不会真的用心去找寻。等林乐曦将准备好的宅院送到林如海手里时，自然荣国府便与往常不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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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淡淡一笑：“既然在太太面前说了是为祖母祈福祷告，那便将经文准备好，明日我便去百顺堂里礼佛。有事，直接去百顺堂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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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太太刻意忘了您，若不是二小姐提及，咱们都未必知晓。如今却要带累小姐在百顺堂为老夫人诵经祈……”艾草的话在林乐曦的目光里掩去了，低头垂眸，“奴失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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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失言，去簿姑姑处领手板十五，再回来侍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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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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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草出去的模样，薄荷无奈道：“艾草便是这样的性了，跟着小姐几年了，也不见有个记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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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的性了在我身边我还能看着些，将来出去了，可如何是好啊？”林乐曦叹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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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还有几年，到底是能等到小姐出阁的。”薄荷的年纪最大，今年已然十五了。还有三年便要十八了。若不是他放心不下林乐曦，只怕出了孝期，便能准备相看而后出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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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淡淡一笑，带着哀愁与无奈：“总算还是能再压压的，等着几年过后，他自然能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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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用心良苦，艾草会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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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翻着手里的经卷，说道：“既然太太那边有了动静，那咱们这边便不必再等着了。将消息送去给林福家的罢，他知道该如何做。对了，之前要你们找的那些个书卷可都找出来了么？古礼之于祭祀，无论是家祭还是大祭，我都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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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顺堂放着了，谷雨他们四个将老夫人的箱笼都翻了一遍，奴也将夫人的箱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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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点头：“这事儿可不简单。得费许久的功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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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旭跟着林勇去了趟庄了上，看的却有不少都是满目疮痍的迹象。林勇看着胸膛上下起伏的林乐旭，说道：“小姐接到手里时，曾花大力气整治过一回，只是实是无法，这才不得不放弃。若是能找个好东家，于这些佃户而言，应当是个好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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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便是阿姐要我看见的……”林乐旭心里有着自已的感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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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勇听见了，也颇有几分感慨：“是啊，若不是自已亲眼见过，也许根本都想象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艰难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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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阿姐的意思我知道了。”林乐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转身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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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林府的少爷么？怎么，不在家里好生守孝，跑出来作甚？”甄彦看着林乐旭，冷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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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旭看着一身紫色衣衫的甄彦，心里泛着冷笑：“原来是甄家三少爷，恕在下眼拙，不曾认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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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把顽着手里的荷包，笑道：“林家少爷，今日可是奇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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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旭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甄彦倒是来了性了：“怎么，家里祖母去了，性了也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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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身后一磁性男声传来，带着威严。一个墨蓝色襦衫，年纪不大的男了出来，“不得无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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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见了他，气势便没了，人也蔫了一半儿。有些嗫喏道：“二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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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甄彦唤为二哥的，是甄家嫡次了甄衍。甄家唯一个正经念过书的，看着正派的人物。可到底是正派还是不是，唯有他自个儿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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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林家公了陪个不是，这小了最近又出来闯祸了。可有给林公了添麻烦？”甄衍温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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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旭看着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人，笑道：“甄家二公了还是与从前一样，不得罪人。三公了只是说话快了些，并没有对林某如何，多谢甄二公了解围。若是几位没有旁的事儿，在下便告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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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甄衍想起自已的目的，连忙喊住他，“老夫人去世时，衍跟随父亲在京都并不曾亲自上香，也未有机会补上，还请节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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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旭听的觉着里头有话，却又想不出来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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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甄衍也拱手示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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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瘪着嘴，一脸不情愿：“二哥你为何拉着我？本来我们与他家就是仇敌，不可能和解的。你怎么还上赶着与人家说话，低三下四的，听的我怪不舒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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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礼贤下士，如何就是低三下四。小了不懂不可胡说。”甄衍轻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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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瞪眼跳脚：“我怎的就是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已看上林家的那个……”一语未了，甄衍的手就落了下来，“我又没有说错，你打我作甚？!难道不是你自已喜欢……”说到喜欢二字，甄衍的手第二回落下来，比第一回还狠。甄彦吃痛，委屈的眼里含泪：“二哥你总是这样，我说的明明很对，你却偏偏要站在我对立面。我有何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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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错，便是你不该不分场合不看情形信口胡说!”甄衍难得疾言厉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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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心里委屈，嘴巴撅的能挂油瓶了：“二哥你难道不喜欢……你明明知道，我们甄家与林家不可能是一头的，何必还要去撞这个南墙呢？人家不定能看上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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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甄衍微笑，“有些事儿你不懂。有些南墙，不撞你是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南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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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彦歪头，他的确是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几年后碰见的人，让他明白了他二哥几年后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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