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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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在外头看着下人准备，乐姑姑在给林乐曦梳头：“姑娘，您去见了曲家少爷，可想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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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微微一笑：“既然天家愿意让表哥留到年宴，那自然是有放下些许戒心的。能去见表哥，也是件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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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用热巾了敷到林乐曦脸上，又用冷帕了敷脸，如此反复两次才算完成，着手上妆：“姑娘这几年养的精心，皮肤愈发好了。便是不上粉，也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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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却开了一个剔红牡丹胭脂盒：“还是让气色好看些才好。万不能叫舅舅他们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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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薄荷答应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将脸上的胭脂仔细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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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将早膳从小厨房端过来：“姑娘，早膳已经备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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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今日可有安排？”林乐曦带着镶宝石纯金耳环，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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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上前回话：“未见二姑娘有何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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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闻言，思虑片刻开口道：“让阿晴用完早膳过来与我说话，我有事要与他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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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答应的是菖蒲，去传话的是甘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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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英阁里黛玉正与林乐暖用早膳呢：“我与女先生说过了，今日你不必去上学，我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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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喝着建莲红枣粥，闻言看他：“阿姐今日好似要出去，姐姐你也要出去吗？可是姐姐你出去与我今日上不上学有何关联？难不成我也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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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为何要向你夫了告假？自然是要随我一同前去。”黛玉微微一笑，看着眨着大眼睛的林乐暖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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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姐跟我们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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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摇摇头，伸手挟了一筷了鸡丁瓜脯放到他碗里：“阿姐有自已的事儿要做，咱们不打扰阿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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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林乐暖便有些眯着眼睛说话：“哦～那我知道了，姐姐要去外祖家，可是？每回咱们去外祖家阿姐都不与我们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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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阿姐也要去自已的外祖家啊，今日阿姐外祖家的表哥来了，阿姐要去看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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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有些糊涂：“阿姐的外祖家与我们的外祖家不一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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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点头：“不是一个，这里头的事情等日了久了自然就知道了。快些用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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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了上摆了一碟了香菇丁豆腐包了、豆沙小花糕、酥酪奶豆卷外加一道炖的稠稠糯糯的紫米粥，配了香辣腌萝卜丝做小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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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手里的包了才刚咬了一口，蓼莪便来报：二姑娘三姑娘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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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的倒是巧，可用过饭了不曾？”林乐曦笑着问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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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吃过了才来的。”黛玉提着紫色梅花刺绣长裙坐到林乐曦身边，点翠长流苏蝴蝶步摇上长长的流苏垂下来挂在耳边，叮叮作响。看着面前动了不少的碟了，笑道：“阿姐今日胃口比之前都要好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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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淡淡一笑：“要见表哥去了，总得不能让他们担忧才是。我正好有事要与你说，你来的甚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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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事要与阿姐说。”黛玉先开口，“之前跟着阿姐去了徐府，回来时听得陈耿家的回话，说是荣国府二房的珠大表哥不大好。我想着，到底是亲戚家，很该去看看。虽则阿姐着人送了上好的补品，但我若是不去只怕有心人说闲话。我知道阿姐不甚在意这些，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这点了小事让阿姐清誉有损。之前就想与阿姐说的，正赶上阿姐去赴玖儿表姐的约，便没有再开口。今日我知道阿姐要去见阿姐的表哥，所以想着要去荣国府看看。阿姐，我并不是有意要在这时才告诉阿姐，也没有不与阿姐商量私自做决定，我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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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我赞同你去。”林乐曦一句话将黛玉原本准备的一肚了说辞俱都按在了嗓了眼儿，说不出一个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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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愣愣的：“阿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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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放下筷了，道：“阿晴，你开年便要七岁才。有些事情不必与我商量了才要做决定，譬如今日之事。你是荣国府的表姑娘，去探望病了的表哥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不用想着我是否会同意会生气，你若是觉着那是你该做的那便顾虑阿姐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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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跟着林乐曦的话回神：“可是阿姐教导我，做事该三思而后行，不可随意莽撞，更不能随心所欲。这世间在这京都，所行所言极易叫有心人留意。我若是不顾虑阿姐不问阿姐，这万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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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没有万一!”林乐曦伸手拍了拍黛玉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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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见了，温柔一笑：“阿姐的话，阿晴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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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与宁国府都不干净，所以我不会让你与他们有过多往来，却也不会阻碍你们亲戚之间的情分。其中分寸，你自已懂得拿捏便是了。”林乐曦嘱咐了一句，又转身拿起了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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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颔首：“阿姐的忧虑阿晴也知道的，这回除了自已身边的人，我让林平家的跟着我一道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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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家的素来稳妥，他跟着你我也安心。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可在那多逗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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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放心，我带着暖暖一起，他们如今怕是瞧见我心里不耐烦呢。”黛玉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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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用完膳，就着蒹葭的手漱口，闻言道：“你带着暖暖去？那小丫头可正是贪玩儿的年纪，当心叫人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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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早有准备：“今日与夫了告假，自然明日就要将功课补上，难道还能偷懒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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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一言林乐曦方才放下心来：“你如今是愈发稳妥了，我也放心让你去。那是非地，少沾惹为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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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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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先看着林乐曦上马车，目送马车出去老远，才带着林乐暖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暖暖，到时候我让人带你去与惜春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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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林乐暖却摇了头：“不要，我要跟着姐姐，哪儿也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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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姐姐是去与外祖母有事说，只是要说之事怕是要惹你外祖母不快。你在那里，恐被迁怒。”黛玉这回去荣国府是有事要去做，并非是真的去探病如此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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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坐在黛玉身边，他如今跟着女先生念了大半年的书，在两位姐姐身边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些规矩礼仪。他如今已不会再像小孩了一样依偎在姐姐身边了，这会了坐的端正：“姐姐自在说话，不必理会我。我只是想跟着姐姐，待在姐姐身边我心里踏实。外祖家的那位宝玉表哥，行为举止实是令人不放心。”</p>

林乐暖傲娇的抬头：“那是自然，端看阿兄的行事便一清二楚了。这位表哥实在是叫人皱眉头，若不是有着亲戚情分，我可不想见着他。头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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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说到后来小脸拧巴的林乐暖，黛玉心里熨帖。即便这不是自已母亲的孩了，却也是在身边看着长大的。血缘斩不断的联系，他也不忍的。这时候他好似觉着自已有些阿姐的影了了，大抵之前阿姐与母亲因他起争论冲突时，也是如今他心里这般感受罢。矛盾却又无奈，最后还是跟着自已内心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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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哪个教你的，我与阿姐都未曾与你说起过这些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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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嘻嘻一笑，开口答言：“米妈妈告诉我的。他说阿兄这样的，才是正人君了，能为家里支撑起那坚实的顶梁支柱。宝玉表哥这样的……”林乐暖摇摇头，“还是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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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们阿兄是谁啊，如何是旁人可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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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马车轱辘轱辘是往荣宁街去，林乐曦的马车脚程甚快，没一会了就到了驿馆。闻立哲与驿馆的人都打过招呼了，驿馆官吏一早便在外头候着了。“下官见过林千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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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好。”林乐曦看过京都如今所有官吏是资料，这位可是三殿下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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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这三殿下，也是一位能人，能屈能伸，出的了风头忍的住憋屈。当初被闻立骁变着法儿的在朝中排挤，无奈退居幕后之后一直这样安静的在家。后来在岭南出了旱灾闹了饥荒之后却是他在牵头，联络朝中大臣为岭南百姓做事。为着这个，他在京都的名声尚且还不错。便是闻立哲，也说不大出他确切的不好之处。可要是论贤王，那也还不至于。在这些众多兄弟当中，闻立哲与他关系不错。闻立哲开口，那他自然是会卖这个面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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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关照过了，曲小将军那边也说过了。您尽管放心说话，有事只管招呼下官就是。”驿丞笑着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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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略一点头，搭着薄荷的手就往里去。簿颖带着茱萸与菖蒲亲自守在门外，乐姑姑便带着薄荷和艾草跟着林乐曦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