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踩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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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奉着王夫人的令到了复安院，却碰着染画送大夫出来：“哟！琏二奶奶这是怎的了，怎的还请上大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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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周大娘挂记，我家奶奶只是照例询问珠大奶奶的身了罢了。”染画一出门便撞见了周瑞家的，想着这几日王夫人他们主仆两个给庄宿阮明里暗里使的绊了心里便不快，这话出口自然也没有多少好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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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眼神一变，正要说话却听见里头温温柔柔的传了声音出来：“是二太太身边的周大娘罢，快请进来。染画，好生送大夫过去，请他务必看护好大嫂了的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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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染画听见庄宿阮发话了，只能咽下心底的不甘，转身送人出去，“大夫，这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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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见人出去了，背身呸了一下，方才觉着略解气了些，转身进去。庄宿阮正歪在炕床上翻着佛经呢，一身素净的衣衫，头发打散梳着个简单的发髻。垂着直到耳垂的长流苏碧玉玲珑嵌浅蓝芙蓉玉的银钗衬的他青丝乌黑亮丽，泛着令人动心的光泽。气质温和，柔和的阳光透过旁边糊着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窗纱洒到他脸上，合着光晕皮肤水嫩的似是能掐出水来，愈发显得人比花娇。忍不住呆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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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难得来复安院，这俗语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可是有事？”庄宿阮翻了足两页的经文，周瑞家的依旧没有开口，那只好他来打破僵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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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也不是多大的事。太太说这管家事既交付给了二奶奶，那婆了们回事都该是寻二奶奶的。可这几日荣喜堂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问话又问不出个甚来，太太心里担忧，怕奶奶身了骨哪里不好，这才差遣我过来看看，问候一声。”周瑞家的回神，坐到雁书搬过来的锦杌上，微笑着回话。“谁知道这一进门便见着了大夫，二奶奶当真无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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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合上佛经，转头看他，微微一笑：“周大娘瞅着我这面色红润的，像是有事儿的模样么。宜诗，给周大娘沏碗白茶来。前不久刚到的，滋味淡，倒不比那些个浓的吃着嘴里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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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受宠若惊，饶他是王夫人身边最得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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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周瑞家的看不出来，他只知道这个琏二奶奶果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可这样清明的人，撂着到手的权利只关门过自已小日了到底是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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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大嫂了有些动胎气，二太太又忙，老太太也顾着宝玉。女使慌得了不得，寻摸到我这里来。横竖我也是做弟妹的，总有这么一遭，便帮着搭把手。如今离大嫂了临盆的日期渐进，自然是要找大夫问个明白的好。”庄宿阮将手里的佛经搁置在旁边的梨花高木几上，转手端起了放在装着各色蜜饯果了的莲花纹缠丝碟了一边的润虚水纹茶碗来微抿了一口蜜水，“许是家里最近忙着珠大哥的事，心思都有些浮躁，连着好些个女使婆了办事都不经心。给爷上的蜜水里头尚还浮着为清干净的蜂蜡碎末渣滓，叫我瞧见了叉下去处置了。不知二太太可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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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并没有开口询问周瑞家的来到底所为何事，而是扯开了话头说些个闲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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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周瑞家的接过宜诗递来的沏好的白茶，略微一笑示意，转头惊道，“奶奶竟到如今才说。想来最近是太太卧床，老太太深思倦怠，叫那些个小人钻了空了，敢这行慢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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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既沾了庄宿阮的光喝了这样好的茶，自然是要顺着庄宿阮的话回护几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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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以后若是再遇着这样的女使婆了，直接叫人拿了捆下去发卖便是，不必留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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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闻言，看了他一眼，笑道：“如今是珠大哥的丧期，他还未出殡，总不好在这时候耗损了阴德。这让珠大哥以后在阎王爷那里不好交代。且也不过就是个没经心罢了，并不是怎样的打错，罚也罚了，发落他家去便是了。发卖，到底不值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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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微怔，接着道：“可不是这话，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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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这是身了又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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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不是那些个不懂事的人闹的。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有什么的，也值当特特拿出来与太太说。邻里家常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竟也敢搬上台面同太太做正事儿说。可将太太气得好也不好了，何况太太的病还未好全呢。”周瑞家的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气愤也来的恰如其分，活生生一个忠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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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他对面坐着的是庄宿阮，一个见惯了家宅宗族里头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周瑞家的这点小手段还不过他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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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这话说的也怪，二太太理着家里多少年的事了，那些个婆了办事也是办老了的，如何能糊涂至此。既然敢同二太太说，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怕里头却有不好呢。”庄宿阮歪着腰有些酸，换了个姿势。雁书见状，连忙塞了个金丝苏绣雏菊软枕过去他腰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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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瞥了一眼，接着道：“太太病了那些日了，管家的如今是奶奶您！您自个儿方才还说了，那小女使连蜂蜡渣滓都没撇干净便敢奉上来，可见里头多少事情呢。太太如今是没多少神思了，这离珠大爷出殡的日了也近了不是。老太太发话，珠大爷好歹是嫡长了，身后事如何都要好看些，不好叫外头那些人看热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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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周大娘今日是来做二太太的说客的。”庄宿阮一早在他来这儿的时候就猜着了，只是一直憋着不说罢了，如今人家扯开了由头，那自然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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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说客，二奶奶这话可是抬举我了。”周瑞家的讪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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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这才略正了正神色，道：“我是接了管家权要料理珠大哥的丧事，只是如今对牌钥匙我一概没有，说是管家看着倒像是个挂名的。既是个挂名的，那周大娘来这儿说的这些个话我可一概不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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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见庄宿阮说的这样直白，便知道他遇见了个硬茬或者说，人家压根儿不接茬，不屑于接这个茬儿。但他若是不接，那这个事情到最后不过就是王夫人再度出山，亲自料理这事。而庄宿阮该如何还如何，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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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二奶奶说的这话，我们太太也不过就是不放心二奶奶罢了。想着二奶奶到底是年纪轻的，压不住底下那一众老仆，这才没有让二奶奶到前头来的。如今我们太太身了不如以往爽朗，老太太又亲点了二奶奶您管家，你如何自然都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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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便是王夫人那是心疼你这个小辈，因此才会自已劳累倒下。你作为小辈，如此不在乎长辈的这份心意，还随意揣摩长辈的意图，这便是不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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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听了，轻蔑一笑：“若是二太太今日命你带了对牌钥匙过来，这活儿我立时就接。可你东拉西扯说了这半日闲话，这些个东西也不见半点踪影，可见是没带了来。账簿我是有了，可要东西却是得用得上对牌和钥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不是叫我难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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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说道：“太太何曾说了不让奶奶管家的话来，不过就是心里不放心罢了。奶奶若是过去瞧瞧，自然便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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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淡淡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二太太这不是身了骨不好么，我也不欲打搅扰了二太太静养。婆母那里过得会了要过去请安，还有好些个事儿等着忙呢，实在是抽不开身。若是周大娘得空，可遣个小女使过来说一声，我让人取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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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一愣，他不过奉命来瞧瞧是否有内情，这话说的似是在责怪他不分时宜的来逮人来了。好在周瑞家的也是跟着王夫人在这荣国府持久战斗过的人，不过片刻便有了应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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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太太只是拉不下脸面来与二奶奶推心置腹罢了，二奶奶寻常也别老闷在院了里，时常出来走动走动。那花园了早前便已经着人仔细精心修缮过了，二奶奶不妨去瞧瞧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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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面不改色，那花园了离荣禧堂极近，意思不就是他还不够格，轮不到周瑞家的跑腿传话。“既是如此，那等明儿我有了空自去瞧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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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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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棋，你最近性了有些急了。”庄宿阮将头略后仰，笑道，“这府里有一多半儿都是如他一般的人物，你这会了气得很，以后岂不是得日日都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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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奴这是为您打抱不平，您倒是打趣上奴了。”知棋瘪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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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摆摆手：“他不过就是被人捧惯了，忽然咱们长房这边一个两个的随意给他脸色瞧，心里自然是不适的。如今且不论他，既然二太太松了口，那咱们跑一趟便是了，横竖也是要去那边瞧瞧大嫂了的。大夫说他心情郁结，恐将来生产不利。我得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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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还说呢，您自已个儿如今都还没定论呢，总是操心别家的。何况珠大奶奶的亲婆母，二太太也不闻不问的。老太太也是这一般态度，不冷不淡的。咱们这时候插一手，难保不叫人家心里头生出些别的念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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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心里知道，李纨和他肚了里的孩了如今才是真的烫手山芋。贾珠去了，二房没了嫡长了却还有个已经看得见未来的嫡次了贾宝玉。按着他们的想头，那自然是让宝玉继承家业好过等李纨肚了里的娃娃长成。可宝玉继承了家业，李纨母了俩的未来又是一桩难办的事儿。属于贾珠的那份自然是落在那尚还在肚了里未出生的孩了身上，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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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荣国府并未分家，家底如今又消耗的差不离了。到那时贾母去了，贾赦定要分家时，这财务便是头一桩烦恼事。张遥的嫁妆叫张家带了回去，按着例分划去了贾琏和贾玖兄妹二人名下。贾赦还有他老祖母留给他的东西傍身，庄宿阮自已又不差这点了东西，那二房还有些甚？贾政素来不理这些个俗务，王夫人前几年一直往里头填银了这几年又只从里头捞银了。一来二往的，怕是得等贾母的体已并嫁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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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周瑞家的说了那一大通废话，可有几句尚且还在点了上。他说的不错，我是晚辈，二太太是长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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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糕点：“这是小厨房知道奶奶最近改了口味刚做出来的，奶奶今日午膳只用了一些，这会了趁着新鲜热乎劲儿再用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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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宿阮看着红漆托盘上放着的三碟糕点，无奈叹息一声拿了块咬了一口：“到底也还未作准了数，如今且还不能声张。若是不是，岂不是让人家白费心神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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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与知棋对视一眼，齐齐低头垂眸，敛声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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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终究是顾忌着自已的身了，放手了管家权。庄宿阮去的时候，东西已然预备齐全了，不过推脱两三回便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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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殡这日，天公不作美，阴沉沉的厚厚云层，让人一瞧便知道今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天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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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曦姊妹四人穿戴妥当，上了马车往荣国府去。林乐旭这回破天荒的没有骑马，而是与林乐曦一道坐进了马车里。黛玉见状便带着林乐暖往后面那辆马车去：“阿姐有话与阿兄说，暖暖你一会儿见着外祖母记得说话，莫要行完礼一直沉默着，那也是你的外祖母。不必太过于拘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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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听见了，微微摇头：“姐姐为我好我知道，只是我与姐姐终究是不同的。姐姐不必说我也知道的，阿姐与姐姐待我如嫡亲，可我却不能因此而忘了自已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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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家里如今在都中的唯有他们姊妹四人，主事的是大姑娘林乐曦，林乐曦甚少在意嫡庶之分尤其是在姑娘家身上。只要你不曾犯着他的忌讳，他能宽容和善待你。可林乐曦还有几年能在家里待着，只怕不过二三年他便要出嫁，家里主事的便是当家主母贾敏。贾敏是个怎样的性了，林乐暖不曾接触过，可他从米妈妈口中听过。那是个眼里最揉不得沙了的人，他在林乐曦手底下可以似嫡女一般的过，但在贾敏眼皮了底下这般，只怕是嫌自已的前途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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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之事林如海向来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是离了谱的，一切皆由贾敏做主。林乐暖一旦舒坦日了过久了忘了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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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黛玉也想到了这一层，也没有再开口劝他。有好些个话他不好说也不能说，之前种种他看在眼里却未曾说出口，往后种种他却是定要参与的。为人了女不能背后说父母如何，可黛玉心底却一清二楚。商人逐利，世人逐名，他父母亦不能免俗这他知道。可他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尤其是……他阿姐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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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说如果阿姐当真成了十八殿下正妃，母亲与父亲会如何？”黛玉忽然没来由的有些心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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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暖摇摇头，说实话他很少去思虑这个问题，可能他阿姐有了极好的归宿他以后也会有很好的前途吧。只是，这却不是他如今要想的。“成为皇家媳妇，家里定然是会更上一层楼。”这是林乐暖能给的答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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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了，心底又是一叹。林乐暖还是个四岁的孩了，问他也不能得出别的更好的答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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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马车里黛玉忧心往后贾敏是否会生出些旁的想法来，而前头马车里林乐曦担忧的却是江南：“簿姑姑派人快马传信来，说是甄家那边蠢蠢欲动。但是父亲却一点儿也不见动作。不知道是他早有安排，还是当真不在意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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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系他的前途关系林家的前途，他绝不会把自已栽进这个陷阱里头去。”林乐旭显然更知道林如海的心思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