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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终究还是到手了。
凌保国之前特意嘱咐让闻东一行人暂时不要离开昆明城,是因为上头可能随时要问话,不过一连五六天了,姜琰琰已经从卧床休息变成了在院子里踢毽子,巡防营的人都没来过。
白家人一直往北边追击龙灵友和肖洛明的人回来了,说来一句,唐云在重整军备,是要打回亏昆明城的意思,时局紧张,估计凌保国和昆明城的领导们,也没得心思再管一个小小猫妖的事儿了。
白旗晓得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问闻东什么时候走。
闻东当时没急着回,只又细问了一句唐云要打回来的话,龙灵友和肖洛明去贵州是做什么。
白家人说了,应该是和唐云有些关系,具体的不清楚,可能是一派的。
乔美虹倒是另辟蹊径,说:“那这样挺好的,龙家厉害的角色去了贵州,咱们现在立刻下南洋,趁虚而入,把握更大。”
这句话倒是挺有道理。
掐指算来,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距离年底时间也不多了。
不过姜琰琰还得养几日,巴蛇辛承的蛇皮还没长好,闻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最后定下,八月二十五当天,启程离开昆明。
虽然没等来凌保国,不过八月二十四,临行的前一天,却来了位少见的客人。
阿毳开的门。
门前,站着的是陈沅君,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旗袍,披着一件纯羊毛制的披肩,一改之前的挽发,反是半披了下来,半缕垂在胸前,笑起来恬淡好看。
陈沅君身后跟着的是庆嫂,庆嫂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之前被猫妖咬的地方还没好,不过右手倒是提着一大盆果篮,左手端着一个檀木盒子,上头雕着一个手捧灵芝的长头大耳寿星公。
阿毳正要打招呼,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声音:“你先进去,我忙完了来接你。”
这外头还有人?
阿毳下意识想要探头去看,陈沅君欠身笑了笑:“闻先生和姜姑娘在吗?我是来道谢的。”
阿毳点点头,斜开身子让陈沅君进去,关门的时候又瞅了一眼,只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长袍子的高个子男人消失在巷尾,这背影有些眼熟。
***
屋内。
闻东沏了茶,轻轻推到陈沅君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琰琰今天难得被允许能出去逛街,拉着乔美虹逛完了整条南华街还不过瘾,还想去东边,还好乔美虹记着时辰,也记着姜琰琰走不得太多路,硬生生地把她给拽了回来。
才是一回来,院子里就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我给我爷爷买了牛角梳子,听说这玩意能把白头发给梳黑了,也不晓得有没有效。”
“阿蚁的顶针,这是阿毳的,我给辛承也买了呢,他那时候,最喜欢收集玻璃珠了,我给他买了一罐子的。”
“不重不重都不重,白旗力气可大了,单手都能扛得动。”
“不贵不贵都不贵,都是一些小玩意,花的不是我的钱。”
闻东听了抿嘴笑,陈沅君也听到了,忍不住回头去瞧,由衷说了句:“姜姑娘真好,心思单纯,天真可爱的,这样的姑娘,烦恼应该很少吧。”
闻东默默把窗户又推开了一些,露出一指宽的缝隙,看着姜琰琰在院子里分东西。
姜琰琰站在树荫底下,一边分东西,一边用小手给自己扇风擦汗,眼瞧着姜琰琰回头朝着这窗户看了一眼,闻东瞬间关上窗户。
他低头笑了一下,又看着陈沅君,只说:“她的心啊,很奇怪,有时候心眼大得连生死都不顾,有时候又小得把我一句话可以记恨一辈子似的,她就和个鬼灵精似的,我不大懂。”
陈沅君“哧”地一下笑出声来:“这只能说明姜姑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哪个姑娘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是这样?”
“哦,喜欢?”
“不是吗?”陈沅君偏头笑,“女孩子家都是这样的,凌保国刚娶了严俪华的时候,好多人劝我,要大度,要能容人,说现下这时节,虽然不准纳妾了,可民法里也说了,姨太太也是家属,瞧瞧,这是拐着弯给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开解。”
“凌保国让严俪华进门的那一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旁人眼里那种善妒不讲道理的大太太,天亮的时候,我想明白了,我不是,我只是单纯地爱着我的丈夫。”
“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敏.感了,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记在心上好久好久,更何况,是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挚爱呢?”
“等我真的看淡了的时候,也就是我不再爱他的时候了,其实闻先生嘴上说自己琢磨不透,心里,却甘之如饴,甜蜜得很。”
陈沅君转身回头,听着院子里的嬉笑声:“换句话说,姜姑娘对什么事儿都豁达开朗,可唯独对闻先生寥寥几句话久久不能忘怀,不也是说明,闻先生对姜姑娘来说,是特殊的,是不一样的吗?”
院子里,阿毳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姜姑娘,凌太太来了,在先生屋子里说话呢。”
这意思,是让姜琰琰也进去了。
姜琰琰默默把一个藏蓝色的小盒子往手里一塞,把手又背在身后,朝屋子里去了。
乔美虹忍不住跟着走了两步,眼神往屋子里探,突然又被阿蚁喊了一声:“乔小姐,快来帮我看看,我这顶针,怎么戴不上去?姑娘买的尺寸也没错啊。”
乔美虹愣了愣神,阿蚁倒是往乔美虹眼前一挡,像是故意的,可脸上着实写着焦急,拉着乔美虹往树下走:“这儿光线太亮,晃眼睛,咱们去那儿看。”
屋内。
姜琰琰到了门口特意放轻了脚步,慢慢从门框里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
闻东低头抿茶:“大大方方进来,你又不是没见过凌太太。”
陈沅君听了,搁了茶盏,主动起身,伸出一只手,这是要行握手礼。
姜琰琰飞快地把右手手心里的盒子塞到左手,端端正正地伸手,点点头。
“不过,”陈沅君坐下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凌太太了,”她有些许不好意思,“其实严俪华,哦不,是叫……十三夏对吧,出事之前,我就拟好了离婚协议,和凌保国提出离婚了,不过他那天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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