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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沈文晖依言坐下,邵璟这才接着道:“无甚大事,只是书坊那边该给你送分红了,我正好要来找你,便一并捎给你了,先前你向我提及的你家舅父的私塾,我也派人去打听过,如今已经将育婴堂的适龄男孩送至私塾求学了,有两个还算是读书有点天赋的。”
哪怕是在最忙的祭祀大典的时候,邵璟也没忘记关心一番此事的动静,毕竟这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丝毫借助自己皇子的身份而做成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会因着身份的转变便半途而废了呢?
沈文晖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世瑜兄能够采纳愚弟那点儿不成熟的想法,小弟也在此代那些孩子谢过兄长了。”
邵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为兄做这件事情本也就不是为了一句句感谢的话的,不过,耀之如此关心百姓,此后必定是个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此番可是已经准备要下场一试了?”
“正是,圣上即位,加开恩科,老师说我的文章火候还可以,此番下场,能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中,左右我还年轻,就当积攒经验,下次再来了。”
这话当然是现编的了,以老师程勉的脾气,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关门弟子如此丢他的颜面呢?原话自然是“若是不中,便不必来见我了”。
邵璟微微一笑:“耀之这话也太过谦虚了些,以程太傅的才华,他口中的‘可以’那分量可是不一般呐,如此看来,为兄便静等着传来耀之金榜题名的好消息了。”
正如邵璟故意漏出的口风想要让沈文晖有所察觉的一般,沈文晖果然也不负他所望,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听起来,世瑜兄和老师很是相熟了?”
话里的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想来也是,一个是当代大儒,官至太傅,桃李满门,另一个则是经商的年轻人,哪怕家中家财万贯,可是也丝毫没有可能搭上太傅的门路啊。
邵璟略带犹豫,想了想,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说不迟,毕竟如今的一切,父皇还未全数交与他,便笑道:“程太傅的大名,谁人不知呢?他老人家收的弟子,可都在各自的家乡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一般的人物呢。”
见沈文晖一脸了然之色,邵璟这才似乎是找补一般地接着道:“为兄家中的商队也是各地走南闯北的,多少也曾听说过些许,说起来,为兄也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有幸亲自拜访程老呢。”
邵璟说这话也不算是骗骗沈文晖来用的,他的确自从幼年时期短暂地上过程太傅的课之后,便再无机会去拜访了,老先生虽然在上书房与他的师生情谊颇为单薄,可打从心底里,邵璟还是敬重这么一位德才兼备的长者的。
而今日原本的目的本是为了挑明身份,以免在日后为两人之间埋下芥蒂,可是人心难测,耀之现在是这般模样,他不由自主地便会担心,若是随着他身份的改变,他会不会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就像是他的两个伴读一般,原本是同他关系亲厚的,可就是因着一次在课堂上犯了错,夫子不能惩罚他这个皇子,便打了两个伴读的手掌心,再加上随着长大越来越明晰的那条天家贵胄与臣子之间的界限,他们终究是越来越疏离了。
邵璟自然是不想这般,他在心里头告诉自己,现在只是时机不到罢了,并非他有意隐瞒,也并非他全然不信任,只是不敢用这份信任去赌罢了,不敢去赌耀之究竟会不会改变。
沈文晖心下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现下的确不是坦诚的好时机,虽说一开始他或许猜到了几分邵璟要做些什么事情,心下已然有了预感,他也无法阻拦,可既然现下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然是极好的。
凭心而论,沈文晖自己也不愿意做个时刻都要演戏、恍若时刻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可也或许是多了前世君臣相处的影子吧,他总是会下意识地说话之前先在心里打个转儿再说。
因为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若是因着两人之间关系亲厚,便不大讲究君臣礼仪,只怕有朝一日终会酿成大错!
他不愿见到那样的场面,倒还不如从一开始便给自己心里划定一条界限呢,因而便语气一切如常地道:“世瑜兄这般小小的心愿,若是有机会小弟一定代为引荐!”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邵璟今日的反常似的。
邵璟如今可是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存在,一举一动仿佛都有人在监视着似的,他突然来了松山书院,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就不敢久留,当下便道:“那耀之便先忙你的吧,为兄就先走了。”
听闻邵璟要走,沈文晖忍不住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向来清净的书院门口乍然多了几个生面孔,时间短了他还可以糊弄过去,这要是邵璟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
此后的三个月里,便是再有趣的事情,也比不过科举在人们口中出现的频率次数之高了。在礼部人手全盘出动,甚至还不得不找吏部借了几个人来帮忙的情况下,院试、乡试总算是圆满在各地陆续结束了。
因着时间紧急,那些在各郡方才取了举人功名、还想着再往上冲一冲的人,早早地在乡试放榜后便陆陆续续地赶往京城了,近日京中客栈可谓是爆满,当然也有因着客栈嘈杂,自己选择租一个清净的小院子住下来的。
沈家旁边的邻居王家便住进了这样的两位即将要下场一试的举子,王家家中独子身子骨弱,老两口便想着法儿地给儿子多攒些家底,正好他们家人少地方大的,有空余的房间出来,便拿出来租给那两个读书人了。
签租契的时候宋氏还去隔壁瞧了一眼,那两名举子想必家中也不富裕,但客栈环境又确实一般,王家人爱干净,将屋子收拾得亮堂整洁,他们这才愿意住进有人家的小院子吧。
宋氏这般作想着,便不免想起来自开年过后去了书院,四个来月的时间只给家里头来了一封信,便再没回过家的儿子,信上说,因着圣上要开恩科,他要在书院让老师帮着再多查漏补缺一番,这些日子便无暇回家了。
大道理宋氏都懂,也明白这样的确可以让儿子不多分心,可心中还是难免挂念着,从王家出来,看着远远走过来的那道修长的人影,宋氏险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带着些许不确定地问道:“耀哥儿?”
直到那道人影走近,宋氏才敢确认这真的是自家儿子,赶忙要接过他手里头的包袱,沈文晖又哪里敢劳烦母亲提东西呢?赶紧避过了:“娘,没事的,这不就到家门口了吗?”
“爹,娘,耀哥儿回来了!”宋氏一边推门一边往里走,不管是脸上还是语气,都难掩激动的心情。的确,也不怪宋氏如此作态了,要知道,自沈文晖出生以来,包括以往在书院求学,都还没有过这么久不回家的经历呢!
闻声,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道:“耀哥儿回来了啊!此番回家还要去书院吗?老婆子,赶紧出来,耀哥儿回来了!饭还没好的话,要不让方源再去街上买些肉回来?”
沈文晖自进了院子以后便挂在脸上的笑意,在看见沈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的时候明显一滞,先是答了爷爷的问题:“不了,老师说这些日子该教的也都教过我了,距离会试这半个月的功夫,便让我自己在家里好好调整一番状态。”
毕竟临到考前,程勉自忖也不是个严师,琴弦崩得太紧了可是会断的,他便如同赶客一般,将沈文晖从书院里赶回家了!
紧接着沈文晖便问出口了:“祖父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上次爹来信也没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啊。”
沈老爷子年纪大了,摔一跤可都不是能马虎大意的事情,沈文晖却是没想到这般大的事情,家里人却一个个的都瞒着自己,当下心里便有些不大好受,面色也就更肃然了些。
沈老爷子用另一只手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半月前晚上起夜的时候脚下没注意,摔了一跤,大夫已经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轻微有点儿伤到骨头,你爹他们就硬是小题大做地让我拄了这么个东西,不想你分心便没提这件事。”
沈文晖小时候可以说是老爷子带在身边的,对于这个孙儿还是了解的,一眼便看出来,这孩子这是自责上了,赶忙道: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自己个儿的身子骨当然还是自己知道,哪怕当下给你捎信,等你回来大夫早就处理过伤势了,更何况这伤情哪有那般严重呢?你在书院求学,这才是顶顶重要的大事情,你高中了,祖父定然高兴得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听出来了老爷子语气里满满的浑不在意,以及变着法儿地想要打岔,沈文晖正了正神色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没有道理的,祖父可莫要轻忽大意了,这些日子都要讲究些,让娘给您熬些骨头汤补一补。”
可以看得出来的是,沈老爷子嘴里虽然说着“这么点儿小伤,你们就是爱小题大做,没病的人被这么看着也要憋出病来了”,可面上却是一副很享受来自亲孙子的关怀之色。
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的沈毓宁不由得含蓄一笑,说是“老小孩”还真是不假,祖父都这般年纪了,还非要嘴硬,果然,还是只有哥哥能够治得住他!
沈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儿一回来便皱个眉,当下不乐意了,丝毫不给面子地戳破老爷子的真正想法,省得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得了吧,你这老头子,心里还指不定怎么得意呢!让我看看我们家耀哥儿,这么久不见,果然是瘦了,好似也高了些,瞧瞧这脸憔悴成什么样了!这些日子,奶奶可得好好帮你补一补。”
沈明泽看了看儿子,难道是他老眼昏花了?可再怎么仔细看,儿子好像也还是和离家时相比,没什么变化啊。便辩驳似的说了一句:“娘,其实耀哥儿也没怎么变吧,兴许是他瘦了些,这才显得高了。”
果不其然,遭到了战斗力破表的老太太的一个白眼:“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般粗心大意,连耀哥儿瘦了这么多都看不出来,我就知道你这个爹当得不尽心,算了算了,指望着你来关心耀哥儿,只怕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说着老太太便来气:“你说说你,耀哥儿好不容易回家来一次,我就说给他补一补怎么了?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心疼银子,舍不得不成?我可告诉你,耀哥儿在家的这些日子,你可得多关心关心自己儿子,别回头当爹的像个甩手掌柜似的,半点儿不负责任。
还有,你在那儿站上半天了,怎么就没看见你儿子手里头那么大个包袱呢?孩子坐马车这么久,肯定是疲乏劳累,你也不知道帮着接上一把,就让他在那里干站着是吧。”
到最后,沈明泽竟有一种他被亲娘放弃了的感觉在心间打转,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去招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大孙子的老太太,只得耸了耸肩膀,让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宋氏顿时一阵好笑。
当然,老太太这番话不过是一时脾气上来罢了,沈明泽再是不好,那也是她的骨肉呢,更何况,无论是当儿子、当夫君,还是当父亲,他都做得算是无可指摘的,若说非要挑出点儿毛病来,便是这眼力见儿了。
正所谓“专打不长眼的”,对于现在的沈老太太而言,自家儿子可不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吗?谁让他恰巧打断了她对大孙子的满腔关怀呢?
数落完了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儿子之后,看着她那个“没什么眼色”的儿子终于知道自觉地接过沈文晖手里头的包袱,老太太面上这才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而对上沈文晖时则顿时又换了一副笑脸:
“耀哥儿啊,咱们不理你爹那个眼神儿不大好的,看看,你这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这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能瘦这么多啊?放心,奶奶这些日子一定帮你补回来。”
说到最后,老太太的语气里竟然还扬起了满满的斗志,让沈文晖哭笑不得:“奶奶,书院的饭食也是极好的呢,老师那里还有专门做饭的厨娘,偶尔也会给我开开小灶,孙儿真的没怎么瘦呢。”
沈文晖的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便是外头的饭食再好,能有自家做的合心意?老太太可不相信呢,更何况,不是她自吹自擂,在附近这一带,哪个不夸一句她老太太的做饭手艺?
不过,显然,会这般觉得的并非沈老太太一人,其他人随着沈老太太的话将目光移到沈文晖显得不大合身的衣服上,这才察觉到他似是的确瘦了许多,心里顿时一阵心疼,不免也冒出来了同沈老太太一般无二的想法。
要知道,沈文晖的衣服一般都不是成衣,而是宋氏和沈毓宁用买回来的布匹,量着他的尺寸做出来的,按道理来讲应当是恰好合身才对,由此也可以见得,许是沈文晖自己没发觉,但他的确是瘦了些许。
看着这么有烟火气儿的一幕,沈毓宁略微倾着头不自觉地弯着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哥哥年纪轻轻便有了功名,又或许是哥哥自上次风寒错过会试以后吧。
具体的时间节点她也不大清楚,她只是渐渐地感觉到,这个家的重心从祖父的身上渐渐转移到了哥哥的身上,哥哥一回来,全家人都仿佛有了主心骨儿似的,就连祖母数落阿爹的声音,仿佛也比平日更中气十足些,这样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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