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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阑王的授意,事情办得非常效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靳楠阁上下就被带到了瞻晴轩。
看着院子里一字排开的丫鬟们,何鹭晚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生怕她是看错了——外面站了二三十个等级不同的丫鬟,从贴身的一等丫鬟到三等的粗使,花花绿绿炫目迷人,这数量真是让何鹭晚头疼不已。
她刚刚穿越,灵魂还没有完全契合这具身体,加上窒息而亡的后遗症还有残留,何鹭晚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玩脱了。
催眠暗示方面她确实是前世最强,但架不住现在身体虚弱而且对象众多,她只怕还没有问到最后自己就先力竭昏迷了。
“怎么,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办法证明清白,现在就反悔了?”
白倚涵很看不惯何鹭晚这幅清冷到有些孤高的样子,从她被“勒死”后再醒来开始,这丫头身上的气质就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竟比她这个正牌王妃还要高傲,言谈举止间的从容不迫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谁给她的资本让她有这等睥睨之势?!
“不劳费心,我自有办法问出,是谁盗走了侧妃姐姐的簪子,栽赃嫁祸的。”何鹭晚并不是中了激将,而是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好。
从穿越到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直嗡鸣着凌乱的信息,天知道她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跟上现场的谈话节奏,并始终保持语言的逻辑性。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何鹭晚一摇三晃地走到了院子里。
殷封阑好奇她会有怎样的表现,也起身跟了出去,自然,白倚涵和左淑楠也紧随着自己夫君的步子,带着一众侍女一起到院中围观。
何鹭晚寻思着,侧妃在这个国家也是身份贵重的人物,寻常伺候的人都不能近身,更不用提进入寝屋。
所以排查从最高等的丫鬟开始,说不定能少费一些力气,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你叫什么名字。”何鹭晚从最右侧的人开始问。
她摒除了脑中一切的杂念,包括原主的记忆、感情,还有自己初来乍到所产生的“我是谁我在哪儿谁要害我我要怎么办”一类的哲学问题。
“奴婢堪折。”
“告诉我,堪折,你可有偷偷将左侧妃的五宝雀尾簪偷走?”何鹭晚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眼睛,向她传递了绝对顺从的信号,迫使她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姨娘的话,奴婢没有。”
……
问话在一个一个地进行,何鹭晚先问名字,然后直接问关键问题,没有多余的考察和试探,她有绝对的自信,被自己下过暗示的人,没有能够对她说谎的。
前两个何鹭晚问得还比较快,只谈了谈名字就直切主题,但第三个开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没办法完全集中。
这种情况下,她暗示的成功率会大大降低,所以何鹭晚只能先和她们闲聊几句,在她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趁虚而入。
一来二去时间耗得有点久,骄矜的白倚涵渐感不耐,抱怨道:“王爷,审问哪有这样进行的?直来直去问出来的答案又有几分可信?”
“本王信就足够了。”殷封阑淡淡的一句话就把王妃所有的意见都噎了回去,一旁的左淑楠听见,幸灾乐祸地微笑起来。
……
“你家乡是哪里的?”审问还在进行,何鹭晚已经把天南海北的问题扯了一个遍。
“奴婢是胡乡人。”
“你是怎么来的王府?”
“奴婢是去年大采买时,被管事买来的。”
“哦,那你有偷左侧妃的簪子吗?”
“回姨娘的话,笠简姑姑让奴婢将簪子偷偷拿出来,给负责采买的小玥,姑姑说,如果哪天王妃娘娘召侧妃娘娘一同礼佛,便是时机了。”
小小的丫鬟在随意的闲聊中,不知不觉被何鹭晚下了暗示,把骇人的真相当做“你叫什么”“早饭吃的什么”一样的问题,自然地回答出来。
笠简再次成为首当其冲的箭靶,因为她完全没有跟何鹭晚对话过的记忆,所以此时看着那个名叫织屏的丫鬟把一切吐露出来,不禁脸色大变。
而这心虚的表现刚好被阑王和左淑楠看在眼里,等她意识过来想要掩饰神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真相已经大白了。”殷封阑懒懒地下了定论,回身就往堂内走,看也不看身后一群女子各异的脸色。
何鹭晚下意识地抬脚就追了过去,走到门边了,她才好奇:自己追得这么急做什么?
可想到事情应该有始有终,审完最后的人证自然要重新理一遍经过,于是她又往里走了几步。
“王爷。”何鹭晚学着记忆里的礼节,福了福身:“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明了,苏依和织屏都是被笠简姑姑收买,才制造出了这样的局面。镯子没有丢失,妾身也并非行窃之人,清白已证,望王爷守诺。”
说着,她郑重地跪了下去。
何鹭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样子,和殷封阑的记忆迥然相悖,他突然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于是勾了个坏笑,问道:“本王许什么诺了?”
何鹭晚诧异地一抬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王爷不是说,妾身若能证明自己的无辜,就能免除一死吗?”
“本王只说你若有罪则必死,几时诺过你若无罪便可免死了?”殷封阑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大小,嗓音有些喑哑。
这哑哑的声线撩得何鹭晚心里一阵痒痒,愣是呆了半晌才意识过来这是句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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