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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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黏糊陈朗，陈朗同样如此。

用最快的速度回来，床上的宋晨又抓住他的手，委屈的和他控诉，“一分钟了。”

你超时了。

活像陈朗做了什么天大错事。

陈朗心头一热，俯身咬了下他的耳朵，用又低又磁的声音道歉，“我的错。”

听得宋晨耳廓发烫，心跳的不正常。

然后陈朗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身体，他身上衣服湿的都不能穿了，陈朗找出自己的给宋晨。

宋晨没避开他，脱下就换，等换完了才后知后觉他刚才当着陈朗的面换衣服。

顿时心情有点复杂。

他想说什么，可实在太累了，张了张嘴叫了声陈朗就睡过去了。

“怎么？”

陈朗正在擦凉席，闻言抬眼看他，见人睡着了便放轻动作快速擦完，去浴室冲了澡回来。

打开手机果然有周宁的大量消息发来。

纵然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好，但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

陈朗心底还是不爽。

他简要回了消息。

折腾许久，他们连晚饭也错过了。陈朗看着宋晨乖巧的睡颜，眉心微微皱起。

头疼。

陈朗毫无睡意，冲动过后冷静下来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拿过从白晓婷那没收的书，靠在床头翻开细细看，身侧睡着的宋晨自发地滚到他旁边，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

陈朗面容微动，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

起初他的确抱着别样的心思，然而现在他也说不清是自己的想法，还是所谓信息素的驱使。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经放不开手了。

因为没吃晚饭，宋晨一早被饿醒了，看了眼窗外天都没亮。

他忍着肚子饿回忆昨晚的事，越回忆越沉默。

他这是弯了？

还是这病更严重了？

严重到没有陈朗不行的地步。

抬起眼就看到陈朗躺在他旁边睡得正熟，手臂搭在他腰间，周围满是他身上的雨后气息。

之前几次病发，宋晨还只需要抱抱亲亲，但这几次越发严重。

昨晚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不光是他不对劲，连陈朗也不对劲。

不过陈朗这人真的太狗了，平时任他抱任他咬，说着不讨厌很喜欢。

结果昨晚直接就变了个人，半步不肯让。

宋晨边瞪他边嘀咕，人模狗样。

闻着满房间的雨后气息又有些意动。

深吸口气，他用力踹了陈朗一脚。

陈朗倏地睁开眼，下意识把怀里人抱紧，“醒了？”

还没睡醒的声音格外沉哑，热气贴着宋晨耳朵呼出，黑暗中宋晨耳朵那连着一片都红了。

他挣扎开人，抬脚又踹，在半路被陈朗准确无误抓住。

“动不动就踹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温热指腹只是碰了两下他光滑微凉的脚踝，宋晨却连气都喘快了。

奶香味一点犹豫都没就跑出来，宋晨窘迫到不行。

也太敏感了。

“没踹，我喊你起床！我饿了，很饿。”

陈朗放开他，手指按了按他的嘴唇，“下次用嘴喊。”

说完下床连衣服也没换，就这样出去准备早饭。

房里的雨后气息瞬间被抽离走大半，床上宋晨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怔愣片刻反应过来，立即呸呸呸。

日。

陈朗你这憨批，摸过脚的手还碰我的嘴！

讲不讲卫生！

陈朗去洗漱，镜子里的他脖子那被咬出好几个印，还有几块特别明显的红痕。

牙口挺好。

他一边给姜雨打电话，让他帮忙请下假，一边看着锅里的面条。

“朗哥你病还没啊？怎么一个两个都病了，昨天宋晨也病了，还病的特诡异。”

“诡异？”

“是啊，我还是听我们班女生说的，当时整层楼的人都追着他跑，后来被捉回来硬是说宋晨身上有香味，他一闻就晕乎了，只想着抓住宋晨，说他身上有迷药。我他妈真是笑死，活了那么久头回听过这借口，还迷药……他怎么不直接说被下蛊了，不过……喂，朗哥你有在听吗？”

“有。”陈朗脸色黑沉，攥紧拳头，手背青筋凸起。

他光是想一想那场景就要疯了。

“不过确实很奇怪，幸好宋晨机智躲进楼下厕所了，现在老师都在查原因，打宋晨电话没人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了，今天让我妈给你送下饭吧，阿婆不在你又病着，吃外卖也不好。”

正说着，当事人宋晨就冒了出来，和他贴着肩，用黏糊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装作无事的移开。

他伸手去揭锅盖，想看下里面煮什么，却被锅盖上小孔冒的蒸汽给烫了下。

他嘶了声，爪爪飞快缩回来。

“不用，先挂了。”

陈朗看的直皱眉，挂断电话，握着宋晨的手臂查看，红了点，没大碍。

“看着点。”陈朗说。

“我哪知道那么烫。”宋晨撇嘴，他在家连厨房都不进的，要不是陈朗在厨房里他才不进来。

而且以前磕磕碰碰都没事，自从发病以来身体变得太娇气，被蒸汽烫了下而已居然就红了。

他正想把手抽回，陈朗突然低头用唇碰了碰发红的地方，冷峻的眉眼微微下垂着，看起来极为深情的模样。

手臂明显颤抖了下，宋晨指着他，震惊到说不出话。

耳尖泛红。

“出去坐着等。”陈朗神色如常，仿佛做了件很正常的事。

他回过身关火，拿出碗来调味，听见宋晨问：“你在和打电话。”

“姜雨，让他继续请假。”

宋晨迟疑了下，“他还有说什么吗？昨天……学校里很多人都闻到了，而且闻到后就特别奇怪，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他顿了下，声音有些抖，“我会不会被抓起来拉去做研究啊。”

闻言，陈朗面露心疼，放下调味瓶，转身把宋晨往自己怀里抱，用嘴唇轻柔地碰了碰宋晨的法定。

“不会。”陈朗顺着他的背安抚，“以后不会再让你出这种事了。”

宋晨愣了下，雨后气息缓缓流经全身跟着安抚他，在陈朗的怀抱中，不安的心逐渐放下来，他抬起双手回抱住陈朗。

等过了几分钟，陈朗才回身继续往碗里放盐。

身后忽然响起宋晨幽幽的问话，“陈朗你是不是就不喜欢女生啊？”

陈朗手一抖，盐放多了。

淡定地多倒了点热水给这碗，陈朗去捞面。

没得到回答的宋晨又蹭到他身边，觉得自己猜对了，“如果你喜欢女生，一开始发现我……闻你的衣服肯定发火了，怎么还会觉得喜欢，是不是？”

陈朗端着两碗面放桌上，“过来吃。”

“哦。”宋晨跟着过去。

四四方方的大桌子，他偏和陈朗挨得近，桌底下腿一动都能碰到。

陈朗瞥了他一眼，见宋晨黏糊的毫无自知，好像他们俩关系本身就亲密无间。

他也不提醒，就让宋晨这么坐着，脚还过分的踩着他的脚背。

宋晨咽下面，味道还行，就是有点淡了，他在桌底下碰了碰陈朗的腿，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啊？”

幽深黑眸微微闪烁，陈朗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是不喜欢女生，而且没有喜欢过人，

宋晨是个意外。

“你很在意这问题？”陈朗抬眸问他。

宋晨眨眨眼，沉默下来。嘴里的面索然无味，心情乱的很。

他想不明白，真的有人会因为帮忙就做到这地步。

除了实打实那档子事以外他们几乎都做过了，甚至帮自己擦身体，第二天起来煮早餐。

这是好心帮忙会做的事吗？

别说关系好，他和周宁十来年的关系也没到这地步。

一想到如果是周宁那样子对待他，宋晨顿时打了个冷颤。

无法想象。

“想什么？面要坨了。”

宋晨下意识脱口而出，“周宁。”

这名字直接点了陈朗心里的雷，他的脸瞬间沉下来，“你在我身边还想着周宁？”

宋晨愣愣反问：“不可以想吗？”

陈朗放下筷子，微微偏头对上宋晨的眼睛，“知道吗？你现在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别人一闻就会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宋晨睁大眼，“我们俩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同学。”

陈朗眯起眼，黑眸深沉。

宋晨莫名心虚，缩了缩脖子，夸他，“十分热心帮我渡过病发的好心朋友！”

陈朗扬了扬下颚，露出满是痕迹的脖子，“朋友间会留下这些？”再指着他嘴唇上破皮的地方，“朋友会咬破你的这里？”

说着，眼睛往下瞥去，哼笑了声，眼尾上抬，“朋友的脚会伸到我腿上勾着不放？”

就差踩住那里了。

越说宋晨的脸越红，一张脸简直要埋进面碗里，脚哆哆嗦嗦的想要抽回来，却被陈朗夹在两腿间不放。

宋晨给自己解释，“我是因为病了。”

陈朗：“现在也病着？”

宋晨不说话了。

陈朗单手撑在他的椅子上，另一只手往下伸去按上，碰了碰他红的滴血的耳垂，“宋晨，你应该问下你自己，是不是就没喜欢过女生。”

一下咬住嘴里的腮肉，宋晨整张脸顿时变得煞白，僵在椅子上。

浅色瞳孔微微紧缩，满眼都是无措。

“我……”

宋晨想解释，却又解释不出来。

他确实没喜欢过哪个女生，一心扑在学习上，就算有注意到女生也是因为她学习上的某个地方让他在意了。

自从他来到三中后，唯一让他注意到的就是成绩永远比他多几分的陈朗。

青春期独有的热血躁动在他身上几乎也没体现出来，偶尔晚上有做那种梦，早上醒来也就忘了。

只有这段时日他的梦越来越频繁，梦里的人也逐渐明显起来。

是陈朗。

就在昨天，他的梦还实现了一小部分。

想到这些，宋晨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羞耻到不敢去看陈朗。

完了。

他可能真的弯了。

回校后周雪喊他到办公室，跟他了解情况，确实了高三的那个人有错在先，处分，全校通报一个不落，顺便还严重批评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宋晨面无表情听着，没有过多反应。

他最近更多的是在烦恼自己的取向，还有躲着陈朗。

本来他们在班里交流就不多，现在宋晨刻意避开，他们之间的交流就更少了。

有时候连眼神都不会对上。

可气息却无处不在。

隔着中间一排座位宋晨都能闻到从陈朗身上传来的清冽雨后气息。

闻着闻着就会回想起陈朗对他做的事。

一想起宋晨脸上就红的厉害。

因为后颈那里有个很明显的牙印，过了两三天都没消下去，宋晨不得不又贴着创口贴，周宁见了，疑惑的很，“晨，你怎么老是脖子后面伤到？”

宋晨木着脸说：“谁知道，太烦了。”

周宁看着手痒，伸手去碰，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宋晨猛地俯下身趴在了桌上，背脊发抖着。

“怎么了？”周宁吓了一跳。

“没……没事。”

宋晨抽着气，浑身都在发软。刚才教室里属于陈朗的气息突然强势起来，就像有股力道强迫他，压着他不得不低头。

从双手间抬起一点点看向陈朗的方向，陈朗也在看他。

眉眼锋利冷峻，目光深沉，极具侵略性。

带着无声的威压和警告。

警告宋晨，那里是他的。

谁都碰不得。

宋晨眼尾红红的，伸出一只手捂住后颈。

等周围的气息逐渐削弱，宋晨才缓过气来，他慢慢抬起脸，眼角留着难以察觉的湿意。

“天呐。”宋玲刷着手机忽然叫了声，难以置信，“不会吧。”

“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这回又是哪座房子塌了。”周宁边和小元聊天边问，他最近在尝试接触女生感兴趣的话题，因此和宋玲聊的特别多。

“是朗哥。”宋玲说：“有人说看到他脖子上有草莓，而且不止一个！太过分了，说好的一起当老婆，结果有人偷偷被扶正了！”

“哦，我以为谁呢。”既然是陈朗，那周宁就没兴趣了，继续和小元聊天。

宋玲还在愤愤不平，因此两人都没注意到宋晨渐渐红起来的脸，和僵硬的神态。

中午学校食堂三楼。

“晨，菜都要夹进鼻子里了。”看着好友一顿饭能走神三次，周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宋晨木着脸，整个人都蔫蔫的。

他状态很不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老想和陈朗待一起。

和以前不同，以前是只有病发才会这样，现在是时时刻刻就想这样。

不在一起他就难受心慌，总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他真的太想陈朗了。

“晨，我一直都没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周宁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叹口气说：“如果陈朗能帮你的忙，你也别犟着，让他帮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你又不知道他是怎么帮忙的。”

宋晨心想，说的容易啊。

如果仅仅只是帮忙，他才不会那么纠结。

“对哦，怎么帮忙的？说不定我可以学学。”

闻言宋晨头皮一炸，连忙摇头，“算了算了。”

“那你就宽心点，整天蔫蔫的，跟你说话都没劲。”周宁捏着他的脸颊往上扯，“笑一个。”

“滚。”

周宁笑着放开，和他拉开点距离，抽了抽鼻子，说：“我一直想问，之前你身上都挺香的，怎么这两天味道变了。”

宋晨手一顿，“变成什么了？”

周宁眉头微拧，“说不出，总之就是……我闻着不太喜欢，好像在谁身上闻到过，想不起来。”

宋晨唇角紧抿，想起陈朗那句话：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难道是真的。

可以前怎么没有这样。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里还贴着创口贴，轻轻触碰一下还有些疼。

会是因为咬了这里的原因吗。

下午他们要换座位了，座位是固定每两三星期换一次，都是整组整组一起换。

到了高二用到的书本资料已经很多了，为了免去搬运麻烦，他们都连着桌子一起般。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桌椅拖动声。

搬的时候和别人的碰到了，宋晨桌上的书掉了一地，他停下来弯腰去捡。

眼前也有个人帮着他一起，他以为是周宁，于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谢了。”

抬眼一看，愣在原地。

不是周宁，是陈朗。

陈朗扬了扬唇角，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搬起他的桌子放到第一组靠墙的位置。

然后走到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你怎么……”

宋晨还没问完，身边的宋玲惊讶的不得了，“周宁呢？怎么是朗哥你啊。”

陈朗眼看着宋晨回答，“我和他换了，以后我坐宋晨的后面。”

他站起身，哥俩好似的搭着宋晨的肩膀。

手指抚摸上他留下印记的地方，说：“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陈朗：嘻嘻嘻开心

宋晨：我弯了？？？

前面写的心惊胆战，都是脖子以上的，应该莫得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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