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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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没有被憋死，全靠那男孩时不时来给她传递消息，让她运筹帷幄，继续她的那一大堆小破生意。

光靠白帝在这里献计，族长他们已经把好几次部落战争给泯下去了，族长觉得让白帝清修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否则她怎么会如此开悟。

白帝当然不是耐得住性子去悟的人，她有师父教。

师父每天晚上来到洞中，这些天一一教了白帝很多事，白帝左右没事，学习以自娱。

近些天一一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可以等到日出。再过些时候他就无需再寄居在小鹰身体当中了。

白天那小鹰又因为一点小事情闹脾气，白帝跟师父吐槽，说：“就没见过这么傲娇的鹰，他怎么脾气那么大呢？真是心思好重的一只小破鹰，一点都不单纯。”

师父长发飞扬，一副闲云野鹤的高人模样，其实心里在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忽略它！它翅膀受伤了你都没发现！

当然师父是一一，小鹰也是一一。

一一不知道有什么精分的毛病，他以师父的身份面对白帝的时候，完全可以德高望重、云淡风轻，摆出一副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度。

这种面貌比较贴近祖神一一。

可是一旦他白天在小鹰身体里，就各种小家子气——一一那个时候还不是很懂，那亦叫人气。

他简直花样百出，变着法的跟白帝闹别扭。

白帝忽略他他不高兴，白帝管着他他也不高兴，白帝表现得太出众，他会觉得白帝不属于他一个。

总之他们三天不冷战，就觉得缺点什么。

一一自己都觉得小鹰过于黏人，可是他失去自控，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这是人族的喜欢么？

原来当一个人在意，就永远没有办法轻描淡写了，所以才总会用力过度，显得笨拙。

三年期满，白帝终于被解禁。

她高高兴兴乘着巨龙回到家里，才发现母亲已经不在了。

三年前平叛的时候凌兰就不在了，可是她知道白帝还太小，担不起龙族，所以叫长老们联合骗白帝在吾珥山上头再呆三年。

等到白帝下山，长老们把龙族铁券交给她，正式拜她为族长。

白帝看着手里的铁券，绷着脸，她没一点时间歇息，也没有一点时间伤心，就配合长老们把所有的更换流程走完了。

一大堆仪轨，她体体面面完成了，然后等着第二天成为真正的白帝，带领族人过更好的生活。

可白帝也不过才十六，兴冲冲跑回家，结果劈面就是这样的消息。

一整天她都忙着不去想，每一次想到都觉得不真实。

入了夜她再也绷不住，清楚而真实地知道，自己将永远不会再见到母亲了。

小夔已长大，不再需要她。

小鹰又在闹别扭，白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起来走到议事的厅堂，看着满墙绳索缠绕打成的结，她不想哭，所以她想看看她有些什么事可以做。

可是以绳结为语言，是凌兰的发明。

白帝抓着一颗绳结，说：“双子山中间的龙涎珠漏了要补……”

她又抓着另外一颗，说：“龙王老了，要挑选新的壮年龙来继位。”

“这个，长老的女儿要嫁给十三部的世子，要记得送她珠宝和弓箭……”

“要派人离开乐园星，出去探寻其他种族……”

“有个巫女掉了进来，还没醒，醒来之后我得亲自去问，看她为什么会到乐园星来。”

白帝抱着自己的胳膊蹲了下去，她切实地感觉到疼痛，现在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就是想不清楚，母亲呢？

白帝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

她转头，眼泪终于落下：“师父……”

一一抱住白帝，说：“我帮你。”

此后十年，一一帮着白帝，团结人族，与其他种族周旋。

龙族协助仙族对付妖族，帮助浮屠灭魔。

太忙了，白帝一天睡不到多长时间就得起来处理所有的事宜。

他们一年也见不到几面，这天，小鹰变作了暮年的老鹰，自己摔下悬崖去面对自己的终结了。

一一也必须离开了。

一一来跟白帝告别，说：“我走了小白。”

白帝忙着扩张人族、占领星球、与其他种族外交、准备面对大洪水，好少有时间回到乐园星。

她真是好久没见到一一了，以为他又在闹别扭，说：“你干吗？以为我最近忙，没精神收拾你了？”

一一苦笑。

白帝一把将一一扯过来，挨近，仰头看他，说：“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气。”

一一看着她，她的唇很艳，刚舌战群儒完，额头渗出细细汗珠。

她现在比小时候稳重多了，把她的横冲直撞用长袖善舞包装起来，很少真的跟一一搞冷战了。

主要是她现在也没时间跟一一闹别扭，太耗心力了，主要是跟一一吵架，一定会牵心动真格。

一一盯着对白帝说：“小白，我控制不住我的自私，你把你自己给我，行么？”

白帝脸红扑扑的，佯怒，“这说的什么话，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住在小鹰身体里头，为什么仙族那边你从来不去？”

一一袖子带出风，关上了门，说：“小白，下雪了。”

白帝转头从窗格看出去，还真的下雪了啊。

一一覆下来，说：“小白，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