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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纵火烧草原这招虽然损,但是的确有效,秦国和义渠边境那么大一片草原被烧的干干净净,义渠人是游牧民族靠天吃饭,没有水草就等于骏马牛羊都要饿死,到时候不光没了战马,连吃的肉都攒不住。
寒风萧瑟中,面对着大片被烧的连草根都不剩下的草原,义渠人将秦国骂了个底儿朝天,最后还是骂骂咧咧收拾东西往更北边撤。
不撤不行,再和秦国挨着连人带牲畜都得饿死,他们再傻也不会干出为了争口气就拼命的事情。
孙大军师说起这些时神采飞扬,明显对太子驷的行事风格很是喜欢,他自认为自己在战场上已经足够出人意料,没想到秦国这小太子更让人惊喜。
这年头秦国不缺打仗莽的,就缺这种又莽又不要脸让人想群殴揍死的,看看天下列国,要脸的最后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太子驷能成长到如此地步,秦公后继有人呐!
屋里炉火融融,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厨房的香味愈发让人难耐,师兄弟三人围在一起一边谈心一边赏雪,生于乱世,不说为万民立命,也要成就一番功名。
卫霁将空了的酒壶换上满的,在暖洋洋的炉火旁继续听两个师兄意气风发想象将来秦国东出的盛况。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1】
秦君如今还是秦公,等到太子驷继位后才改公为王,离一扫六合更是遥远,不过在东出之前得先把后院给平定了才行,不管是巴蜀还是义渠,对现在的秦国来说都是威胁。
后世对南北的资源分布有研究,南方土壤肥沃气候宜人,就算有天灾,只要不凑巧碰上暴君日子就能过下去,北方草原广袤,风吹草低见牛羊,但是除了牛羊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为了生存只能南下侵略。
中原各国为了抵御戎狄入侵不断在边境修筑长城,可以说人为的造成一条分界线,对北边草原上的部落来说,打过长城就是数不清的粮食珠宝,中原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只要不打到灭族,他们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继续入侵。
不过这并不是个无解的问题,除了直接抢,和中原通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通商的主动权一般都掌握在中原诸国手中,对草原部落来说,拿东西换总不如直接抢来省事儿,所以南北两边的通商基本就没有稳定过,所以秦国想拿下义渠还得费点功夫。
孙伯灵抿着热酒,对太子驷的表现夸赞许久,然后才悠哉叹道,“只是烧荒并非长久之计,秦与义渠终有一战。”
“义渠与秦国征战数百年,想让他们不在背后捣乱,似乎也只有开战这一个法子。”卫鞅眯了眯眼睛,明明是很有书卷气的长相却莫名让人觉得周围煞气四溢。
卫霁无奈的看着这和他祖上和他是同一脉的师兄,觉得还得再来几顿别样的美食才能压压他身上的杀气,“师兄,能用舌头得到的东西没必要用到宝剑,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打的确要打,但是卫鞅师兄您是不是忘了还有先礼后兵这个词?
秦人已经够燥了,火上浇油真的不适合这里,变法本就是脑袋上悬着刀的活计,现在心平气和看别人打架吵架就行,有些事情放别人身上没事,放你身上可能就会要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在秦国拉了无数仇恨值的大良造摸了摸鼻子,察觉到他们家小师弟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神色一正当即表示,“上战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良策,师弟胸有丘壑腹有乾坤,师兄自愧不如。”
卫霁:......
倒也不必如此。
他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清楚,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正巧这东西他一直都有,卫鞅师兄为了不吃螺蛳粉也是拼了。
孙伯灵被他们俩这一问一答逗的笑个不停,卫鞅如今在秦国可以说能止小儿夜啼,结果在他们家小师弟面前还是甘拜下风,反差太大,他着实有些忍不住。
玩笑归玩笑,想要只凭嘴皮子就拿下义渠几乎没有可能,不管开战之事从谁口中说出来,秦与义渠之间都免不了会兵戎相见。
义渠对中原诸侯来说是戎狄,但是他们和林胡楼烦那些部族不一样,秦国被分封到陇西多久,两方就打了有多少年。
西方的戎狄部落众多,陇西陇东等地对草原民族来说土地肥沃水草肥美,乃是牧马放羊的绝佳场所,义渠身为草原戎狄的一支,自周朝初年就与周朝关系密切,当然,这个密切不是说仗打的多,而是说双方的相处比较和谐。
周朝的龙兴之地在岐山,古公亶父率领族人迁到岐山之后,外围的戎狄便趁机将陇东的大部分地区纳入囊中,后来周朝代商,义渠人与周人的联络更加频繁。
猃狁鬼方等部族在周朝初年一度威胁到中原,周天子数次出征将之赶出陇东,义渠便趁机内迁从此定居在陇东,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引发的大乱导致天子威严不复从前,犬戎杀幽王攻入镐京时义渠也没闲着,他们和周人学了农耕纺织盖房子,耳濡目染几百年后也学会了建国,所以义渠虽然是戎狄,但是他们和纯粹的靠天吃饭的游牧民族并不完全相同。
义渠建国之后扩张的很快,平王东迁到洛邑,秦国先祖被分封到西戎,之后数百年便是秦与义渠之间争夺领土的较量,穆公霸西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抢的义渠的地盘。
双方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总之秦国想要征服义渠,必须得做好大举出兵的准备才行。
义渠人会农耕,但是赖以生存的还是游牧,天灾难料,一旦出现变数秦国边境就会不安稳,在身后有把随时可能捅过来的长矛的情况下,秦国想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为了消除后顾之忧,义渠的问题迟早要解决,毕竟谁都不想有个动不动就到自己家打秋风的邻居。
卫霁将剩下的酒都收起来,正好老爷子遛狗回来,有人撑腰更是底气十足,拉着卫鞅就开始说世事艰难人心险恶,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和年轻时一样随心所欲,干事之前得先想想身边人的感受。
王诩拍了拍棉花狗头让它去和芝麻玩,在旁边坐下然后加入小徒弟苦口婆心的劝说队伍,虽然他不知道徒弟们方才在谈论什么,但是让卫鞅长点心这个话题在什么时候说都不多。
他这几个徒弟之中,卫鞅看上去最稳重,可偏偏就这浓眉大眼的小子最能惹事,他这个当老师的别的管不了还不能唠叨几句吗?
孙大军师晃着手中仅剩的半樽酒,将幸灾乐祸四个字发挥到机智,直到饭菜被端上来,为了不辜负庖厨辛苦做出来的美食,这才屈尊降贵将那一老一少给劝下来。
他知道卫鞅身后有秦公撑腰,就算将来会出乱子也一定能保住性命,不过老师和小师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卫鞅的行事的确太过强硬,有人劝着点那是再好不过。
他说话某人不停,老师说话敢不停试试,信不信明天就直接赶出师门?
这世上除了《孙子兵法》外能被老师看上的典籍不多,在惹老师发火这件事上卫鞅可没他有底气。
老爷子闻见饭菜的香味后停下话头,眯了眯眼睛看着唯恐天下不论的孙伯灵,冷笑一声道,“你很开心?”
“伯灵只是在自省,老师看错了。”孙大军师反应速度极快,将酒樽放下拿上筷子露出一张无辜又无害的脸蛋,在军中不怎么让人信服的娃娃脸这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齐国鱼蟹味道极好,老师快动筷。”
说着,便邀功似的将筷子递过去。
卫鞅蔫儿了吧唧的坐在食案前,他是看出来了,在场只有他的地位最低,孙师兄那张嘴一开口啥事儿都没有,只有可怜的他,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羹中鲜蛤柔嫩味美,滋阴润燥最适合冬日吃,师兄尝尝。”老师那里有孝顺徒弟孙伯灵,卫鞅师兄这里有他贴心师弟卫小霁,方才的确唠叨了些,师兄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吃一顿就好,一顿不行就两顿,总能明白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尝试过的美食不能轻易去死。
论计谋,卫鞅孙伯灵还有即将到来却还尚未崭露头角的一群大才都比他强,可他也不是全然排不上用场,至少能在秦国走弯路的时候把他们拉回来。
秦国变强并非一帆风顺,山东列国不止一次打到函谷关,要不是他们的地势实在太好,历国君也都是雄主,不然将来一统天下的是谁还说不定。
卫国那边暂时不会有事,戚邑有兄长派人管理,他接下来就耗在秦国,就不信卫鞅还能被陷害至死。
没有公子虔打头阵,没有太子驷当先锋,老氏族的手段有限,只要秦公还活着,他们就翻不出什么风浪,等再过个十年八年太子驷稳重些,想从他那里下手同样也会是死路一条。
自古功臣难得善终,功高盖主者,君主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只能赐死,主弱臣强者,君主为自保同样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史上商君在惠文王继位时被害,未尝没有是威胁到君位的原因。
据传孝公暴病后欲禅位于商君,惠文王以太子的身份继位,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卫霁心中打定主意,示意卫鞅尝尝熬到浓白的汤,神色温柔的青年微微一笑,瞬间令窗外的雪景黯淡无光。
卫鞅幽幽叹了口气,对上那张眉眼含笑的清润脸庞心底生不起半点不愉,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开吃了。
小师弟身为卫国公子,和他这种没落氏族子弟不同,那是自小就被金尊玉贵宠大的,没有过多接触世间残酷,遇到事情很容易心软,对他的手段有意见也是自然,沉疴下猛药,乱世用重典,秦国要强,过程中必须得付出些代价。
国弱时施以法国强时施以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如今的秦国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施行仁政的地步。
孙师兄害人不浅,说好了今天只吃饭不谈其他呢,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被念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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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日暮之时,天边只余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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