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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听了有点儿懵。
这李承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叫褚庆生进殿,就为了问个荷包的事?
她迟疑了一会,然后才说道:“他应该没什么别的意思的吧?许是见这荷包做的好,就叫你过去问一问而已。”
这话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脸挺大的。
哪里有自己夸自己荷包做的好的啊?而且李承策身为太子,什么样好的荷包没有见过,值得见到她做的这个还特地叫褚庆生过去问一声?这个理由显然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褚庆生也想不明白:“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要是万一有人问起你这事来,你好歹心里面能有个底。”
孟瑶心想,你就是告诉我这事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啊。谁知道李承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到底还没有没有什么后续。
随后她就安慰自己,能有什么后续?只是一只荷包罢了。李承策贵为太子,天天多少家国大事,还能真的关注这一只荷包的事?
但可惜她很快就被打脸。因为忽然有人在院子里面喊:“瑶姬在哪里?快出来,殿下宣你觐见。”
孟瑶:......
小茶和褚庆生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孟瑶其实心里也挺慌的,但还是竭力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在李承策眼里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婢罢了,还真能因为一只荷包就将她给治罪啊?
然后她心一狠,牙一咬,面上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模样,抬脚跨出门,仰头对站在院中前来传话的内监说道:“我就是瑶姬。”
内监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手中洁白如雪,无一根杂毛的拂尘一扬,语气中带着点儿不耐烦:“那就跟我走吧。”
孟瑶应了一声,抬脚跟在他身后。
只不过等到远远看到殿门的时候,刚刚那一副豁出去了的悲壮心理已经如同被针戳破了的气球,顷刻间就没有了。
没办法,心里还是有点儿慌。
于是她伸手在随身的荷包里面掏了一块碎银子攥在掌心,往前紧走两步,悄悄的将这块碎银子塞到了内监的手里,面上赔笑的问道:“请问公公贵姓?”
那内监察觉到手掌心里面忽然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碎银子,瞧着得有二两多重。
这哪里能不喜?
立刻握紧了银子,眉开眼笑的回答着孟瑶的话:“姑娘客气了。我免贵姓孙。”
“原来是孙公公啊。”
孟瑶面上的笑容看起来比他更灿烂,眉眼都弯了起来,“我这冒昧想跟您打听点事。”
身子凑近过来,声音也较刚刚压低了一些:“您可知道殿下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她虽然也心疼银子,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总归多知道些消息都是好的。
“这个姑娘可就问倒我了。”
孙公公也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殿下叫你来是什么事。倒是可以告诉姑娘,先前针线局的掌事红姑姑捧着一套她给殿下做的寝衣求见了殿下,后来殿下又叫了褚庆生那小子进去进他。我在廊下模糊听得什么荷包之类的字眼,至于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番话非但没能给孟瑶解惑,反倒让她越发的懵了。
怎么听着好像还跟那个红罗有关系?
一路忐忑不安的进了内殿,虽然心中很不愿,但还是跪了下去:“奴婢见过殿下。”
这些日子她已经将宫中的规矩学的差不多了,无论是行礼的方式,还是说话的口吻,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李承策还在提笔写字。明明知道她进殿了,也听到她拜见的话,但依言不紧不慢的写着字,压根就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叫起来,孟瑶也不敢起。只能还跪在原地,心里想着前几日听褚庆生跟她说起护膝的事。
说他们无论是做内监还是做宫婢的,但凡遇见个主子,又或是稍微做错了点事就得跪。也不论当时是青石砖地还是石子甬路,都得立刻扑通一下跪下去。
想想那膝盖得有多痛啊?所以护膝是肯定得备一副的。里面还得多絮点棉花,牢牢实实的绑在膝盖上,这样就算跪下去的时候好歹也能舒服一点。
孟瑶当时还没当一回事。总觉得她不过是做着浇花喂鸟的活,做完即刻就走,基本上碰不到主子的面,不想现在就被打脸了。硬邦邦的在这里跪着,还不知道要跪多久。
心里其实很不爽李承策这样的做法。到底因为什么事叫她过来麻烦痛痛快快的给个准话啊,叫她就这样跪着算什么?
但面上却不敢显出来,低垂着眉眼,老老实实的跪着。
李承策这样晾了她一会,觉得也差不多够了,这才停笔抬眼看她。
就看到孟瑶虽然跪着,但腰背挺的笔直。眉眼虽低垂着,但也能看到她面上神情平静镇定,并不见一丝惊慌。
到底是信王亲手教导出来的家养杀手,比一般的人要能沉得住气。
顿了顿,就问她:“会不会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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