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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殿外,第一件就是要水将碗勺都洗的干干净净,水也泼到了地上。至于怀中藏着的那只小瓷瓶,依照红罗先前所说,用石头砸的粉碎,找个地儿偷偷的埋了。
然后她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一些。
*
殿内。
李承策给孟瑶喂完药之后果然没有走,依然握着孟瑶的手在同她说话。
“孤已经吩咐内侍省制作你的金册金宝。只待你的身子好一些,孤便为你举办受封侧妃的仪式。到时孤要召京中所有命妇前来观礼,让你接受众人的拜贺。”
孟瑶惊讶的抬眼看他。
她虽然对于皇家的什么规矩,什么祖制都不太懂,但也知道只有太子妃才是太子唯一的正妻。侧妃听着还可以,但说白了其实也还是个妾。无非是一众妾里面地位比较高的妾而已。
只有正妻太子妃才有金册金宝,哪怕就是侧妃,按例也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更不说还会有什么受封仪式,接受众人的拜贺了。这完全就是僭越。
孟瑶沉默了一会,到底还是轻声的问道:“你就不怕到时百官上书,说你坏了祖制,反对此事?”
特别是御史台的那一干御史,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天子无家事,到时一个个搞不好就得哭天抢地,或是在大殿中来个以死相谏之类的。
“孤不怕。”
李承策微微的笑着,手指轻抚她苍白冰凉的手背,“孤只怕你心中怨孤,不再理孤,其他的,孤都不怕。”
他此刻的目光实在温柔,孟瑶看着,心中竟然忍不住的开始有几分动摇和沉沦。
但是很快她就垂了眼睫,不再看李承策,只是说道:“你去批阅奏疏吧。”
只是李承策纵然批阅奏疏也不会离开殿中。近来他都是叫人将一应奏疏都送过来,他坐在临窗的木榻上,在炕桌上批阅的。
炕桌低矮,他只能盘腿坐在木榻上。若只是坐一时半会儿的还罢了,但通常他这样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以上,其实甚是辛苦。
但他却并不觉得如何辛苦。
只要能偶尔同孟瑶说几句话,或是偶尔他批阅奏疏的时候累了,转头看看孟瑶睡着时的样子,就觉得心中甚是满足。
她的腹中,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李承策虽然生下来就是皇后嫡子,但父皇并不喜他们母子,他日常陪伴的多是李承霄母子。及至后来他同宋霓云成亲,两个人之间也甚为冷淡,李明轩更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自小到大,从来只知国,并不知家。
只有这些日子同孟瑶相处下来,才第一次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在这个家中,他是丈夫,往后他还会是个父亲。
所以他宁愿忍着腿麻伏在这低矮的炕桌上批阅奏疏也不愿离开。
我知道这江山万里辽阔,苍穹无尽,以后皆会为我所有,但现在却只有这不算大的寝殿才让我有家的归属幸福之感。所以瑶姬,我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生同室,死同墓,让我不再觉得孤单寂寞。
*
孟瑶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以昏睡居多,清醒的时间很少。
明明白天看到李承策又如同以往那般在殿中批阅奏疏,她是想要叫他离开的,但是后来尚未开口说话,人就已经困倦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中间曾被李承策软声叫醒用了晚膳,但其后不及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醒了过来。
是被痛醒的。小腹中一阵阵的绞痛,痛的她忍不住弓起了腰,闷哼出声。
立刻听到有人在叫她:“瑶姬,你怎么了?”
声音里面满是急切。
孟瑶转过头,就看到李承策正俯身过来要抱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中衣。
想必他刚刚是睡在床外侧的,睡梦中忽然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惊醒坐了起来。
孟瑶挺惊讶的,吃力的问着他:“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孤不放心让其他的人守着你,还是孤每夜亲自守着你的好。”
极快的解释了这件事,李承策又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望过来的目光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孟瑶微怔。
然后她明白过来。原来这段时间她晚间隐约闻到的龙涎香并不是那两只香囊散发出来的,而是因为李承策一直在她身边......
小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强烈,孟瑶意识到了什么。
她呜咽了一声,伸手抓住了李承策的衣袖,痛的连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李承策,我,我肚子痛。”
李承策瞳孔紧缩。他抖着手慢慢的掀开被子,就着殿内微弱的烛火,就看到床铺上面有大片大片的猩红色血迹正在渐渐的蔓延开来。
忙伸臂将孟瑶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扭头冲着殿外大喊:“速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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