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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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谐的声音，总还是会掺杂其中，但大部分倪岁都能接受，但——

“人间炒作咖罢了，家住在热搜上吧。这次回校不知道已经买了几个热搜——”

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倪岁转过头，正是英语课代表张圆圆。张圆圆一直都是嗓门大的主儿，原本还想继续说，却看到倪岁径直朝她走过来。

平时两个人几乎是零交流。

倪岁在年级也算是出了名的人物，不仅仅是数学天才得老师喜欢，那张脸蛋更是被半个篮球队都看上了……总之，她绝对惹不起。

此时，那双好看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像是野外丛林中的水潭，鳄鱼匍匐在其中伺机而动。她抬起手，露出的手腕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原本明媚的长相此刻却因紧皱的眉，显得锋利无比。

崔安安只好紧跟着在倪岁耳边念叨：“姐姐别疯……冷静啊……”

冷静。

倪岁当然知道冷静。

此时她已经压下了刚刚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戾气，眉毛间的阴云散去，原本抬起的手被她放在脑后。如果这情况放在网上，倪岁早就一串实绩和统计发过去逼得对家哑口无言——可现在，不能暴露。

“我觉得没人会在转型期买黑词条炒作吧。”

“如果对一个人完全没有了解，就不要妄下定论。”倪岁微笑，“而且都是同班同学，为什么要带着身份的成见，对吧？”

英语课代表此时愣得只顾点头。

刚刚她不是没看到倪岁冷下来的表情，可看着此时面前一脸“真诚探讨”的倪岁，她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看错了。

倪岁的眼神直视英语课代表，突然英语课代表的眼神明显晃动了一下。

倪岁转过身。

白色的t恤，勾勒线条流畅的肩胛。他脱掉了校服的外套，攥在手里。

抬起头，目光撞上他坚毅的下颌。

霍朝微微垂着眼，视线缥缈，可倪岁感觉到，他好像跟她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少年，为什么要用那些尖锐的语言去裹挟。

想起应援会每次在现场应援前，总是会发的那句话——“我们从不是与别人争，只是怕他看到别人有的，会羡慕会难过。”

于是，每次霍粉们都是提前一个晚上就去抢场地，除了前线以外，各大粉头也在微博上控制局面发布消息，每次大活动的前一天倪岁都要忙一整晚。

不是想要争赢谁，只是不想他被看轻。

因为他是无可替代的霍朝。

上课铃打了，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霍朝应该没听见刚才的话，正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

倪岁写了会儿作业，崔安安突然戳她的后背，递过来一张纸条。这种小学鸡行为自从初中以后就再没有干过，也说明了这事儿的重要程度。

翻开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段字：我刚刚手机看到沈育家和你们家撕起来了！他粉丝说你们抢他们家自愿，真是登月碰瓷，不过现在有点闹大了……

倪岁看完，赶紧把纸条塞到笔袋里，转过头小声说：“把你手机借我。”

“没电关机了。”崔安安哭丧着一张脸。

倪岁坐立难安。

啪。

学习委员把灯关了，此时到了午睡的时间。昏黄的教室让她更没心情看题。

很快，所有人都睡下了。她把手臂弯着，柔软的脸枕在上面，却丝毫没有困意。倪岁情不自禁地睁开眼去看霍朝。

他貌似正在看剧本，专注的样子就像是写数学题，白色的打印纸张上已经塞入了不同颜色的字迹。

“霍朝。”叫出他的名字，倪岁都觉得好虚幻。

霍朝抬起头，微微挑眉。

“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下……”她的语气放得很委婉。

艺人的手机，出过多少事情。

她说出口就没指望能要到。

霍朝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递到她面前。

这么干脆利落，倪岁震惊得一时间没敢接。

“嗯？”霍朝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没……我就觉得……你就直接……”倪岁语无伦次。

“你说了。”霍朝的声音很淡，带着慵懒的语调，他眼角总是挑着微妙的弧度，“不要带着身份的成见。”

“你听到了？”倪岁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嗯。”他关上剧本，把手机直接放到倪岁手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十分懒散，“别瞎看，睡醒给我。”

于是，倪岁颤抖着拿着偶像的手机。

这心情，太他妈的了。

这熟悉的手机壳，被多少站姐拍到过，被多少人分析和写进同人小说过……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手上。

倪岁不敢多想赶紧登陆自己的微博。

此时的确已经吵得有点激烈了。

倪岁打开新微博发布，删删写写。

记忆的片段在倪岁的脑中翻涌——

刚出道那会儿，活动时他总是站在角落里，没人给他话筒，也没人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有刚拍戏那会儿，就把他一个人放剧组自生自灭。

倪岁始终记得在好几年前霍朝一个人从机场走出来被人认错，被人流挤在中间可却不是欢呼着他的名字，可他却什么也没说。而他还很小，不懂掩饰失望。

如今，他所具有的业务能力、商业价值、人脉赏识，如果是资/本捧出来的，那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为什么要受那么多的苦？

昏黄的灯光下，她偷偷看向霍朝。

发出去的时候，只变成了一句话——

“没什么可吵的，他值得不被误解。”

倪岁把手机放在自己的抽屉里，盯着霍朝放肆地看了起来。

静悄悄的。

真是太好看了。

不愧是自己追随多年的哥哥。

此时，霍朝突然睁开了眼。

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