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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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合会议的几个月后,一家由政府牵头,多个贵族和商会联名加入的巨无霸公司强势闯入了日本的市场,麾下唯一的主打产品‘紫外线电灯’迅速涌入了民众的生活中。

和钨丝灯比起来,紫外线灯的价格更加亲民，又是由政府主导的，一套爱国论打下去，迅速抢占了尚不成熟的电灯市场,政府在知道了紫外线灯驱鬼的效果后更是下了血本宣传,就差没有挨家挨户强迫装电灯了。

至于紫外线使人变黑的副作用或者对皮肤的伤害……害，这个难道还比命重要吗，更何况此时的日本舆论还在高层手里捏着,女孩子们崇尚美白还是美黑还不是自家说了算。等紫外线灯的副作用出现,封烛早就消灭了无惨,到时候就可以把紫外线灯换成普通的电灯了。

于是乎,仅仅过了两个月，东京府的大部分地方已经开始盛行紫外线灯。

时间回到鬼舞辻无惨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节点。

他现在的身份是医学世家的公子，从小换上了皮肤病见不得阳光，前不久还娶了某位贵族的女儿为妻,在外人看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这一天他刚从无限城里出来,走在夜色弥漫的城市街道上正准备去觅食。

国外的风气已经逐渐影响到大正年间的日本,夜间出来赏玩的人流也变多了,随处可见身着西装的男人和裙装的女人，日本的古老和外界的新潮结合在一起，这就是这个时代独有的新旧交替的韵味。

无惨没有对这一日一日看腻的风景发表什么感想,嗅觉缠绕着的行人各自不同的血肉味道只会让他觉得胃里一阵空虚。

今天就破例在城镇里进食吧。

无惨想到，猩红的眼眸开始自发寻找猎物，一会流连在少女的脖颈间，或者是小孩男人的要害处。

但是今天，他注定无法享受到这一餐了。

异变，在无惨从阴影的小巷子里出来，踏足路灯照耀的那一刻，发生了。

温和无害的灯光在这一刻化作致命的阳光灼烧他的皮肤，无惨不受控制的发出尖利的惨叫，化作一道黑影冲回没有灯光的小巷。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黑夜，他却像站在阳光里！！？

鬼舞辻无惨惊魂未定，身上裸露的皮肤的灼伤长在迅速恢复，他本人也逐渐回过神来，冷静的看向外面的路灯。

不，不是阳光，反而像是那天杀死童磨的灯光。

鬼舞辻无惨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忌惮地看向外面，小巷的阴影和外面的灯光界限分明，成为了他无法踏足的禁地。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街道上的人从那声惊叫中回过神，有人找来巡警接近了鬼舞辻无惨所在的小巷。

“先生，不要紧吧？刚才我听人说你突然发出惨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恶！

鬼舞辻无惨想起自己刚才在众多人类面前没骨气的尖叫出声，顿时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给挖下来！

岌岌可危的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或者说他也做不到了，甚至无法走出这个被阴影庇护的小巷。

“啊……我的旧病复发了，抱歉啊，你能不能过来一下？”鬼舞辻无惨把刚恢复的手臂藏在身后，面上带着虚弱的微笑招呼巡警小哥。

小哥不疑有他，离开了灯光笼罩的范围，靠近无惨：“先生你没有事吧？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

“没事，我好多了。”无惨强忍着食欲，现在还有问题要问，“对了，外面的路灯是不是换了，比以前亮很多，照的我眼睛疼。”

“是啊，今天白天政府派人全部换掉了，听说现在的路灯和其他公共场所的电灯全部是那家紫藤花有限公司的产品，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功夫，明明以前的还能用，不过高层在想什么我们平民也无法理解吧。”巡警小哥似真似假的抱怨道，伸出手打算拉无惨一把，“好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啊，好的。”鬼舞辻无惨低着头，搭上了巡警递过来的手。

一条血线出现在巡警小哥的脖子上，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发出气音一般的疑惑，就被无惨捂住嘴巴，永远闭上了眼睛。

将尸体拖到小巷里面饱餐一顿后，鬼舞辻无惨放弃了走大道，从灯光照射不到的屋顶上走。

必须离开城镇了，再过不久，这里会变成鬼的禁地。

很快他停在一栋小楼面前，面露复杂，一位俏生生的姑娘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因为无惨原本约好了要和她在这里见面。

但可惜，门里面的屋子同样开着对鬼来说致命的灯光。

她就在那里，站在微弱的灯光的笼罩下，无惨藏在拐角的阴影处，这几步的距离却将两人永远分割开来。

人和鬼。

如果是人鬼言情剧本的话，这光影分明，象征着两种不可跨越的鸿沟般的场景必定能骗取一波眼泪，然而无惨心里想的是可惜了他看上的储备粮。

这一路走来，他看到了各个商场的宣传，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从刚才开始，心里便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鬼杀队、烛风！

鬼舞辻无惨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就连千年前面对继国缘一的时候，也从未感受过这般致命的威胁。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人类，终究会被时光带走。

但现在呢？谁能带走知识？谁能让人类世界倒退到没有电灯的时代？不可能的，就算烛风去世，他的发明，他的知识也会世代流传下来，这种智慧才是最致命的刀，不动声色地将鬼的生存空间剥夺。

鬼舞辻无惨心里阵阵发凉，同时也感到一阵奇耻大辱，他还是第一次被狼狈的从人类世界赶走，即将落魄到流浪在荒野。

只要那个人类还活着一天，就永远是鬼最危险的敌人。他活着的每时每刻，都让他寝食难安！

一声琴声响起，鬼舞辻无惨被鸣女带回来无限城。

他周身的怒火让女鬼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低着头趴在地上不言不语。

“叫他们过来！”鬼舞辻无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是。”

这次的上弦集会后，鬼王公布的命令只有一个，所有的鬼推出城镇，往偏远的乡村发展，而且是要求大规模发展势力，争取同化更多的村落，同时上弦和下弦全力狙杀鬼杀队的成员，不择代价寻找烛风的行踪！

——

就在鬼们开始行动之际，封烛反而彻底闲了下来，终日窝在隐的基地里打死不出门一步，偶尔去和主公下棋。

隐是整个鬼杀队的情报中枢和后勤中心，因此他足不出门，每天就能知道大量的情报，包括鬼的异动和行动轨迹。

“和你说的一样，鬼撤离了城市，只能往偏远的地方聚集。”产屋敷捡起一颗黑色的棋子说道，“他现在察觉到你给他带来的强大威胁后，一定会更加疯狂的寻找你，说不定还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大量转化鬼。”

“确实，这个可能性极大，而且为了防止紫外线灯的扩散，无惨有可能一转化就转化整个村子，通过占领村子或者货运路线来阻止电灯的运输，这样才能尽可能维护鬼的生存空间，并且巩固自己的势力，反过来围剿鬼杀队。”封烛补充道。

两人轻描淡写分析出了日后更加严峻的形势，却意外的两个人都没有感到恐惧或者惊慌，甚至从容地继续下下棋，喝喝茶，顺便欣赏一下院子的园景。

产屋敷没忍住嘴角露出一份笑意，在封烛看过去的时候又收敛了表情，“很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我懂。”封烛也弯了弯嘴角，“终于几百年的形势完成了反转，把无惨那个屑从人群里捞出来了。”

“正是，这一次或许能够实现我族一直以来的愿望。”产屋敷抬头仰望着院子外面灿烂的阳光，“至少现在，该着急的终于不是我们这边了。”

一直以来，鬼杀队永远是处于弱势的地位，一代又一代人追逐着无惨的脚步，无他，只是因为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鬼没有。鬼舞辻无惨找不到鬼杀队的总部，但也根本不必特意去找，只需要什么都不做，人类就会被名为岁月的刀慢慢杀死。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封烛的存在，和时间赛跑的已经不是鬼杀队，而是鬼舞辻无惨，他必须抢在鬼的生存空间被完全缩减，或者封烛发明出对鬼更不利的东西前将他解决，否则鬼这个种族就可以永远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说不定以后人类还会把鬼圈养起来当作珍稀物种研究，还给他们划分自然保护区，用发明出的代替人肉的食物喂食，将鬼列入濒危物种保护计划当中。

封烛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无惨已经失去了苟着的可能，那么为了和鬼杀队对抗，势必会整顿自己的势力，跑到明面上来。

那么问题来了，鬼舞辻无惨领导力和决策能力与鬼杀队主公比较起来如何呢？

封烛和偏头看了看主公温和的外表，以及人物面板上和外表极不相符的上位者专属的各种能力，为无惨捏了把汗。

一旦放到正面来比较，真相就显得如此残酷，啧啧。

“那么接下来该开始计划了。”

产屋敷和封烛相视一笑，笑容中尽是相似的心黑。

接下来的发展和产屋敷预料的分文不差。

通过鎹鸦的空中调查，确定了鬼正在朝边远的村子迁移，并且火车、商道等货运渠道接连出现了鬼的身影。

可惜这一切都不出主公和封烛的预料。

在恶鬼大规模袭击列车的时候，所有的货运车厢的窗户突然打开，然后紫外线灯的光芒突然笼罩了整辆列车，刚刚潜伏进列车里的鬼们仅仅发出一声哀嚎就逐渐灰飞烟灭。

列车的广播响起

“请各位乘客安心坐在位置上，目前只不过是一次列车灯光演出，请安心回到位置。”

于是刚站起来的乘客们又冷静的坐回去了。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轮船，甚至运货的马车上。

因为跑得快而逃过一劫的下弦三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光芒笼罩的马车，心态崩了：“怎么可能？不是说这些电灯需要电线的嘛？为什么连马车也……”

如果封烛在的话，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太阳能充电的电灯。

新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