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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阳被赶下山了。他如果再待下去,青青迟早得疯。
灰芦想了很久。他可以不借助十阳的血修炼,可以不替黄岩报仇,可以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懦夫。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但是拥有的应该倍加珍惜。为了妹子,灰芦觉得应该找十阳好好谈谈。
都说蛇鼠一窝,当年他们东北五仙在不咸山结义时,灰芦与青青的关系也是最好。灰芦为大,黄岩为二,青青是老三,后面还有老四赤烬和老五白月。
这么多年,大家各奔前程,早就没了联络,唯有他一直跟青青相依为命。
他性子一向谨慎胆小,要不是青青执意要报仇,他也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险。李由喜能不来当然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最好是能劝说十阳主动离开。
灰芦说:“相处这些时日,我们也受了你的恩惠,之前的事不论对错,不辨黑白,就统统一笔勾销吧。希望你可以离开,你也看到我妹子现在状况不是太好,已经开始怀疑妖生了。”
灰芦回头看了一眼青青,连日的委屈终于爆发,她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五百余年妖生,第一次被人贬得如此一文不值,换谁谁都受不了。
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十阳还能怎么办,只得灰溜溜下了山。
傍晚的风吹过河面,吹过河边的香蒲,送来清新的草木香。十阳坐在河边发了一会呆,看到一群大白鹅从面前游过,他呼啦啦跳下水去赶鹅。
大鹅很凶,发起疯来连狗都怕,追着十阳的屁股咬。十阳也不是吃素的,跟一二十只大鹅对打丝毫不落下风。打得群鹅扇着翅膀连滚带爬,还捉了一只捏在手里。
他提着鹅,明明是很高兴的,心中却莫名有些空,连河岸温柔的晚风也皲裂起来——他虽然会教人做饭自己却不会做,李由喜也不在。
李由喜没有来救他。
他捏着大鹅的脖子,嘴一瘪,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河边哭了起来。
十阳很难受,这几日饿肚子的委屈,被李由喜遗忘的委屈,甚至想到了之前被乌召松抛弃的委屈。他越想越难受,越哭越大声,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溃不成军。
李由喜刚帮嵇无尘把卡住的鱼骨夹出来,把鱼肉一点点去了刺才敢给他喝。弄完又去河边抱了被河水冰透的西瓜回来。
嵇无尘只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里衣,微敞的领口下肌理棉滑。脸上棱角分明,面色沉静,丝毫没有被刚才的窘迫影响。他刚喝完汤,慢条斯理用湿帕子擦着手。
李由喜抱着西瓜远远看他——到底是当过魔尊的人,一举一动都矜贵得赏心悦目。
他薄衫被风一吹,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干。黑发垂至腰迹,只用一根暗红色的发带束在脑后。睫羽低垂,眉峰冷峻,又显露出几分隔绝于世的孤寂。
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回头望去,对上那双笑盈盈的圆眼。她抱着一个大西瓜站在河边冲他笑,袖子挽到手腕,留出一截白白的小臂。身后是远山碧水,流云舒卷,她像夏日的水中芙蕖,带着一种含蓄的冶妍和柔润的美感。
她永远都是那么精神抖擞,好像什么困难也不惧。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无赖和得意,像春日暖阳抚慰人心,又像夏日的疾风骤雨——骂得人抬不起头来。
李由喜自他身旁坐下,掏出金刚杵开始破西瓜,她夸赞道:“这东西还真没白买,不管是挖坟开盒,还是破西瓜。就一个字,好用!”
嵇无尘说:“是两个字。”
这厢两人正树下吃瓜呢,突然一声嚎哭打破傍晚的宁静。李由喜捧着瓜侧耳细听,问:“是不是哭声?这附近有人在哭?”
嵇无尘慢条斯理吃着西瓜,哪怕是吃瓜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事,他都能吃得那么高贵,优雅——毕竟刚刚被鱼骨头卡过,怕噎死。他说:“好像是,要不去看看?”
李由喜摇头,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吃得毫无形象:“荒山野岭,野鬼嚎哭。我告诉你,准没好事,说不定就是什么妖魔鬼怪在引诱人前去!”她嗷呜咬了一口西瓜,嘴里含糊不清:“然后吃掉!”
本不欲理会,那哭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吵得人心烦意乱。
李由喜不胜其烦,握着金刚杵就朝着哭声去了——老娘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打扰我约会。
嵇无尘忙起身跟上,“小心为上。”
两人绕过岸边的一大片香蒲草,嵇无尘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十阳!”
“啊?”李由喜急忙跑上前:“十阳?真的是十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那两个妖怪抓走了吗?”
十阳抬头,泪眼婆娑,鼻涕挂得老长,“呜呜哇,你终于来了……呜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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