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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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薄阴，然而没有雨，莫名地让人觉得压抑。

古凤鸣从衙门出来，一直心不在焉，尽管白芷户籍的事已经落定，但他反而怅然若失，有时甚至会禁不住地想：倘若，这事是发生在莲衣身上，自己该是多么欣喜欢悦啊？至少，自己会弹琴，莲衣会吹箫，好好庆祝一番啊！

然而，此刻，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一个苦命女得以赎身，义父的在天之灵也算是得以安息，如此而已。

不过，一路渐渐行来，他忽然觉得，身后好像影影绰绰，有什么人跟着，但是蓦然回首，又只是平凡的市井图，一点异常的人都没有，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莫非，那个人的人又追踪寻迹，悄悄跟来了？唉，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一定是自己前世造孽太多，才会招惹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他不觉加快了脚步，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始终都觉得，背后有一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仿佛一条细小的白蛇，一直牢牢地附在自己身上，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像又被那个人盯住的感觉，古凤鸣又恐怖，又恶心，不觉慌乱地越走越快：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落入那人的掌心！

故意转了几个弯子，他蓦地拐入一条小巷，刚进巷后没几步，只见附近的一扇大门猛地一开，一只有力的手用力一拖，把他拽了进去——他刚想惊呼，已被人掩上嘴，在他耳畔低声道：“别声张，自己人！”那声音似乎很熟悉？话犹未了，已被人拖进内堂，一间厢房里。

古凤鸣被人按在椅子上，又被人奉上清茶，这才略稳心神，仔细观看：眼前坐着一位蓝衫人，观其外貌，再普通不过，且是五短身材，但那一双眼睛，却特别锐利有神，太阳穴凸凸着，显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错！

古凤鸣仔细回忆，就这双眼睛比较熟悉，似乎出京城以来，有好几次化险为夷，都与这人有关，而且自己能进幽梦馆当琴师，也全凭那人的举荐，可以说，那人是自己的半个恩人，又等于说是自己的保护神……

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古琴师心里激动，忍不住大礼参拜，直呼恩人在上，请受古某一拜，那人却径直躲过，一把就把他拉了起来：“古琴师，这是说哪里话，在下也不过是受命于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琴师；近日若非那些京城的人又摸了来，我也不会贸然出现在你面前……”

古凤鸣一听，十分激动，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可他又说受命于人，但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对自己如此看重，这样的大恩大德，他是宁死也不敢忘的！

他说出心中的疑惑，那人却微微一笑：“古琴师，你只须知道，我家主子也只是看不过那人的一贯行径，怜琴师惊才绝艳，不忍心被那人囚为禁脔……所以主人对你只有好意，至于他究竟是谁，实在没必要知道；再则，我家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我等，也觉得他很神秘！”

“哦，原来如此！”古琴师不觉微微有些失望。

“古琴师，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既然那人的手下已经摸到你的行踪，琴师是不是该及早打算才是？”那人关切道。

“这个，我本来打算，办妥一件事，就离开这里的……”古琴师不禁踌躇道。

“是不是为白芷白花魁赎身的事？”那人了然一笑。

“不是，是另一位清倌……可说是，古某的知己！”古琴师不觉玉面飞红道。

“哦，莫非是，楚莲衣？”那人沉吟道，表情有些古怪。

“正是，恩人如何得知？”

“呵呵，我既然在暗中关注公子安全，自然知晓公子一些事，公子该不会见怪吧？”

“当然不会，不过，这件事，恐怕十分棘手……”古琴师不觉凤眉紧蹙道。

“呵，古琴师数日以来，连救两位红粉知己，真叫在下佩服啊佩服！”

“阁下休要取笑，古某虽是性情中人，却还分得清‘情’与‘义’，若没有其他事，古某先告辞了！”古琴师正色一句，蓦然起身道。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帮公子易容，然后送公子从后门出去……不过，若公子不想被那些人追逼，还是尽快解决俗事，由在下护送公子离开！”那人郑重道。

“好，多谢大侠好意，古某铭记在心，来日再报！”古琴师说着，笨拙而又真挚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