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眼看他高楼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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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波到的时候,林关涛还闭着眼，半靠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动手，为了方便,他拍完电影后没来得及剪的刘海被化妆师拿夹子夹了起来,看起来倒不傻,就是显得有些……天真可爱？沈兴波被自己的用词雷了一下，不能因为昨天访谈的时候在自己的话里把林关涛的形象魔改了一下，就把自己带进沟里了吧。

林关涛睁眼就看见沈兴波皱着眉看向自己，但焦距不在自己身上，他警惕了一下，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拉回沈兴波脱缰的思绪的，不是正打算口的林关涛，而是强森兄。

“兄弟，妆化得咋样了？”

双手蝴蝶般在林关涛脸上翻飞的化妆师不耐烦地吼道：“急你妈呢,边儿等着去。”

沈兴波和林关涛齐齐被震了下，他们该不是走错片场了吧？尤其是林关涛，这家杂志社就是他之前在访谈里提过的那家,因为那次闹得不欢而散,他地位稳后也不怎么跑宣传，所以他确实两三年没来过了……但是这并不能让他快速接受当年那个他不小心踹翻盒骰子都吓得尖叫的摄影和说话细声细气弄得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化妆变成了今天这样的东北板斧二人转——这踏马的是把整个企业文化都换了吧？

沈兴波被这惊悚地一打断,顾不上思考林关涛头发上的夹子了,安静地坐到位置上等着上妆。

虽然杂志社鸟枪换炮，基佬变直男,但水平摆在那里，林关涛倒是没多想。

没多想——直到强森兄要求他和沈兴波一块儿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前面那个。

“什？抱歉,我可能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

“泰坦尼克啊，titanic，you酱铺i酱铺那个。”强森兄在摄像机后面不耐烦地伸长手挥了挥，“你说你们咋都这难沟通呢？”

林关涛：“……”

沈兴波：“……”

不远处躺枪的谢易：“……”

沈兴波犹豫了下，还是先动手了，主要是他看林关涛两眼冒火但不打算上前的样子……难道这就是等着他先动手？

他挠了挠头，其实叫他说，这不是什不能接受的事啊，经典，classic是吧——是什是！比东北话更有感染力的一定是东北话混东北口音英语……总之，挺经典唯美的一姿势，他不懂林关涛在气什，反正他一直弄不懂林关涛在想些什，这种时候，麻溜干就是了。

被沈兴波从背后抱住的时候。

林关涛：“……”

艹你的沈兴波，猪队友说的就是你吧！

沈兴波看着林关涛的脸瞬间从红变黑，放在他腰上的手有点僵：“怎么了？其实这个姿势也没什吧？”

林关涛咬牙切齿：“怎么就没什了？换你张着两手试试，还连个鼓风机都没有，这拍出来的效果能是泰坦尼克吗？必然是稻田里换稻草人！”

沈兴波：“……”

沈兴波：“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林关涛：“废话，我什时候没道理过。”

沈兴波：“……”

强森兄：“咋地呢？不是，要讲悄悄话啥时候不能讲啊，搞得摄影棚不要钱一样。”

沈兴波虽然嘴上说着有理，但实际行动上并没有任何表现，双手还锁在他腰上，林关涛不得不怀疑这是公报私仇，他黑着脸，僵硬地举起双手，还没来得及到达平举的高度，手就果断一转弯，向后搭在了沈兴波手臂上。

“这样也行吧？我不想平举。”

强森兄终于从摄像机后冒出来了一个头，他上下看了他们俩几眼，无奈地说：“行吧行吧。”

林关涛松了口气，但表情一时没转换过来，轻不可闻的“咔嚓”一声，镜头就永久地把他复杂的神情留了下来。

“下一个！”

强森兄大声喊。

下一个是共同比心。

林关涛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提案，说实话，以他前段时间的快速补课来看，这个提案有点土。

事实上，今天的整体氛围都让他想原地跑路。

谢易比他的老板心情更复杂，他真的觉得自己的镜比这两张好多了，要氛围有氛围，要温情有温情，要制服诱惑有制服诱惑……不是，总之怎么看比这连个背景都没有的方案要有想象空间的多，但是，既然对方信誓旦旦地说着经验丰富，或许现在的粉丝就吃直球……呢？

林关涛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表情，他的职业素养受到了重击，沈兴波没好到哪里去，泰坦尼克就算了，这个比心……真的很不符合他装逼，啊不是，“王”的人设啊，过于亲民了吧？(刚看过沈兴波在电视上狂呼农学的摄影：？？？)两人对视一眼，默然无语地甩了甩手，伸高一块比了个心。

“ojbk！”强森兄嘹亮的嗓音从摄影机后传来。

这个姿势像是打了什底线一样，两人配合地完成剩下的所有照片，毕竟，这是工的一部分，姿势难受了点而已，可能是什他们不知道的新潮流呢？

拍完两人照，一边做访谈，一边顺便给两人各拍了几张单人照，单人照就没什要求了，自己想到什pose就摆，帅气就行。

除开一始的不适应，今天的工作已经算顺利了，林关涛脱掉西装，再脱掉衬衫，露出自己穿来的t恤，感觉自己浑身在冒热气。

“你下半年有没有什安排？”

沈兴波在他旁边换衣服，突然开口。

林关涛想了想：“没有，在等小王导的剧本。”

沈兴波：“小王导不是说还得琢磨几个月吗？”

林关涛：“那就正好休息。”

沈兴波：“你一般休息的时候干点……算了。”

林关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给我介绍工作还是给我介绍兼职，先说好，我很久不当家教了，而且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一程度。”

沈兴波：“……”

沈兴波：“除了傅导女儿你还给谁当过家教！”

林关涛：“没了，所以我说，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一程度。”

沈兴波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他郁闷地把话头停在了这里，虽然他不知道他本来想问什，休息期间……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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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要等一个月，访谈是周末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