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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朱如不说,大家也猜到了。
朱来福把几个拐来的小孩,身上绑上石头,丢进了河东村的水塘。
他们大部分是残疾儿童,有两个还是后天残疾,他们根本不会游泳,也无法自救……只有朱如活了下来,他身材瘦小,比别人轻些,他在挣扎中抓住了水草,挣开身上绑着石头的绳索,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他本想冲进河畔的人家呼救,可他害怕朱来福没有走远,又把他抓回去杀掉……他像个野狗样东躲西藏了三天,最终偷偷爬上辆开往邻市的货车,才勉强开始了新生活。
“我在路边乞讨了半年,后来阳光灿烂马戏团全国巡演路过我所在的城市,我去门口捡垃圾时遇见了白夜。我凭着侏儒的身份成功被选中进了团,开始练习走钢丝和上刀山下火海,后来看表演的儿童多了,我就和白夜起演童话剧,我们团共有八个侏儒,大多都是孤儿院出来的,有的是父母不想养才扔进马戏团的。”
“这么多年来,你没想过去警察局报警举报朱来福吗?”贺栖淮问道,他看着朱如苍老脸上平淡的神情,满是心惊。
以往的贺栖淮经常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倒霉,爸爸是个混账,妈妈饱受煎熬,贫困、落后、没有尊严。直到后来进了市局,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他才发现“众生皆苦”原来并不是句虚言。
温柔坚强如柳寻,出卖了仅剩的尊严依旧避免不了惨死,可怜可悲如陈美华,生不出孩子的她何尝不是被逼无奈?还有朱如,他固然是犯罪凶手,可是他真的坏吗?他难道不可悲吗?
“报警有用吗?我拿不出他杀人的证据,我好不容易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我有鲜花和掌声,有孩子对我笑,大家都尊重我,愿意对我好,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你还是杀了他。”
“我凭什么不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会像现在这样,你要受到惩罚,你的鲜花掌声,小朋友对你的笑,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呀。”
“那又如何?你让我看他当着我的面再去毁掉个婴儿?你让我任由其他孩子受到跟我样的伤害?我凭什么不杀了他?哪怕你们要把我枪毙,我也照样会杀了他!”
“那陈美华呢?”程寰幽幽说道:“你觉得陈美华也十恶不赦吗?”
“那女人是他同伙!”
“她不是。”
“不可能!”
“她真的不是……”程寰无奈,面对这张扭曲的脸,柔声解释道:“她有错,她确实是来买孩子的,但她没想杀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对那孩子很好,她也是被朱来福威胁过的受害者。”
“不可能……不可能!”
他疯魔般地敲打着审讯室的桌子,满眼通红,不知是后悔,还是无奈。
“她不可能对孩子好的!她不可能!”
他痛苦的嚎叫声在审讯室里回荡,程寰与贺栖淮对视眼,起身,关上了门。
……
凶手朱如对杀害陈美华和朱来福二人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了自己在休息室内无意看见朱来福偷走婴儿后,尾随跟踪其到达河东村附近的路段,用马戏团的卡车拦住其去路,引诱陈美华下车后对其进行杀害的全部过程。
同时对于他几天后潜入小卖部杀掉朱来福的犯罪事实,朱如也交代的清二楚。他还强调,他想通过泼油漆做记号的方式,把这件事儿假扮成河童的复仇,从而让人们重新想起当年水塘孩童的案件,以慰同伴们的在天之灵。
难得遇见这么爽快的杀人凶手,市局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不过即便坦率如朱如,还是有些死活不愿意交代清楚的地方。
比如陈美华案当晚,开卡车的到底是谁?
马戏团的卡车每天都会往返南城市和附近的乡镇进行宣传,当时警方查监控时虽然注意到了这辆车,但经过盘问后发现司机的证词并无不妥,因此没有深究细查。
朱如口咬定是他骗司机说雨天不用工作,把司机骗回家后自己开车杀人去的,但是事实则证明,朱如根本不会开车。
“那个马戏团司机是个脸上大面积烧伤的中年人,老婆跟人跑了,过得很可怜……白夜说马戏团的人都特别义气,大家像朋友样对对方的遭遇感同身受,他到底是不是共犯,谁又说得清楚呢?”
每每大案子进入尾声,当市局的任务差不多能交给律师时,众人都会忍不住开起吃瓜模式,买大堆吃的喝的围坐在办公桌上讨论破案过程中的种种,队长易伟带头,再上面的领导也大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胡来天。
“白夜怎么样?”贺栖淮问道,他妹妹贺栖湄对这位白雪公主直很好奇,整天追着案情进展问东问西。
“能怎么样?反正朱如是拼死护着她说她不知情,估计会因为阻碍破案过程的罪名被抓进来教育几天,不会判太久。”
杨霜不顾形象地大口吸着桌上的酸辣粉,边吃边夸味道不错,这家店是对面新开的,地点就在写字楼下的商铺,租金当然通通装进了程总的腰包。
“朱如估计得判死刑,毕竟是两条人命。”谢承然边嗑瓜子边说:“不过我看他自己挺坦然,对律师说别有太大压力,他死不足惜。”
“我昨天看网上也片支持朱如的发言,说要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绝不会放过朱来福这渣渣,到时候公开庭审肯定很多人会去看。”
贺栖淮思考了下,没发表看法。
朱来福固然可恶,但陈美华呢?这个可怜的农村妇女也遭到了同样残忍的惩罚,可贺栖淮觉得,她罪不至死。
听程寰说,陈美华的丈夫已经无缝衔接找了个新媳妇,对方是个离过婚生过两个大胖小子的妇女,赵家正是因为确信这女人能生养才接受了“二手货”,现在恐怕在家里忙着造人,连陈美华的三七都不打算烧纸了。
贺栖淮和程寰打算去她坟前送束花,愿她来世不再为生儿育女烦恼,做个男儿,或者嫁个好人家。
……
走出市局,车声喧嚣。
贺栖淮抬头望向对面那两栋装修简约大气的写字楼,楼商铺租出去了大半,新开的奶茶店特别受欢迎,今早看见好几个女同事人手杯捧着,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喝。
“在想什么?”程寰敲了敲贺栖淮的后脑勺。
贺栖淮这个人很少发呆,旦发呆,十有八九是在想心思。
“痕迹组查了朱来福电脑里所有照片,没有我俩。”
“我知道没有,那天到现场时我也看了。”
“怎么会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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