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血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9、第 59 章,长公主上位谋反指南(重生),血槽,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回陛下,是沙子!”
谢尧的声音响起,咬字极重,让满座朝臣听得清清楚楚。他本一直在旁静静站着,仿佛那些事情并未发生在他身上一般,可皇帝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终于让他再也忍不住。
他目光锐利,身量挺拔,逼视着皇帝,眼神带着些许的肃杀。“半年的粮草,大多为沙土。”
他不等皇帝打断自己,接着道:“而且不止半年的时间,自那年夏天就开始了,沙粮混合,一直到冬日,粮饷则尽数变成了灰沙。家父连同漠北守城各将领月书三封,皆石沉大海,无一回应。”
求援被截,书信被阻,举目皆是进犯的来兵,堪比阿鼻地狱。
“匈奴春日养精蓄锐,秋日进犯,我军坚守了一个寒冬,但因粮草不济,困死在漠水城,八万将士在援军赶来的时候只剩不到一万人。尸殍遍野,饿莩满城,食腐肉,杀战马,尸身无处埋,暴尸塞外化为血水。”
他平静地描述着令人绝望又不寒而栗的场景,面无表情,但声音却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饶是如此,我前去搬兵,家父率将领仍然挡住了匈奴的进犯,没让他们前进哪怕一座城池。肉身作墙挡在了城外,尸身堆积成山,血流成海,”谢尧嘲讽得一笑,“若是援军再晚来一月,只怕现在已变成北寇的天下了!”
此言一出便是大不敬,满座震惊,并非因他说的这句不敬的话,而是被那番描绘吓破了胆。
朝廷本就重文轻武,又有哪些个文臣经得起这种场面呢。饶是皇帝,也不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却并不为死去的人感到惋惜,只是庆幸。
若是他当初没因着一时愧疚派了兵,眼下自己这把椅子,未必能坐得安稳。
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秦离的手在颤抖,这是她亲耳听到当时情景,无数个日夜,她被噩梦中的场景惊醒,却怎么也想不到,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更为残忍,也更为讽刺。
这时有人颤颤开了口,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位御史官,算来算去还算沈氏一族的远房。
“当日闻得谢小将军和镇国公死讯,圣上同丞相便急急调了兵马过去,这事定是小人犯上作乱审查不严导致的,如今梅永处已死,还望圣上严惩程远知!”
言官不愧是言官,亲戚也不愧是亲戚,将姓沈的在其中的角色摘了个干干净净,不光如此,还立了个驰援及时的功劳。
魏冉此时淡淡开了口,他眯了眯眼睛,扫向那人,声音凛冽,“谢小将军没有死,不知道他的死讯您又是从哪听来的呢?还是说这其中细节,您比我这个受命调查的还要清楚?”
所有人都以为谢尧死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谢尧死了,但从何而知,总不能说是凭着沈之山安插在漠北的探子知道的吧。
“这...”那言官语塞。
谢尧没有理那言官,只直直盯着皇帝,“刚才那位大人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前去搬兵的路上途中遇到了刺客,若不是在半道上遇到了王爷的援兵,只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皇帝别开视线,不置一词。
“当时臣也恰巧在路上碰到了谢小将军,看他拿着镇国公的加急手书后便紧赶了过去,只是到底晚了一步,镇国公已经身死殉国。臣觉得事情不对,就顺便命人将当时漠北所有粮草记录誊抄了一份。”
魏冉挥了下手,一沓账目便被呈了上来。
“因着梅永处贪墨的案子彻查了六部,特地保留了当时户部和兵部所有支出账册,同漠北账目一对便可知所有的东西都对不上。可偏偏仓储中确有相应粮草军银调出去,只是晚了好几个月,而且也不是发往漠北的,而是流进了广安城。”
魏冉笑了一下,“至于发往何地,有何用处,做了什么,何人操纵。微臣实在太高估自己能力了,三日时间只够找寻人证,至于其他的,实在无力细查。”
有人暗暗松了口气。
却听他接着道:“广安城的事情到底也该交给仪鸾司来查,所以劳动了长公主殿下,很多事情,都是她经手查清的。”
有人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帝咬牙,不传不行了。
“好,那安平你来说说,我军仓储里一直调出去的粮草和国库的军饷都发往了何处?”他扫了眼程远知,“底下人竟瞒得朕滴水不漏。”
皇帝也仿着那言官的话术,把自己撇了出去,事实上,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资源调往了何处。
他清楚得很,只是实在不行也得有人来背这个锅。
秦离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千言万语,她欲爆发,可只能化作一声平静的“儿臣在。”
她是大齐的安平长公主,不再是镇国公捧在手心的嫡女,不能感情用事。
她缓步走出队列,恭敬行了一礼。
“儿臣参丞相沈之山中饱私囊,结党营私,勾结同党害死七万边陲将士。将军沈刻,通敌卖国。”
朝中寂静,均噤声正色,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不禁带着些许看戏的态度望向秦离。原因无他,有太后和南越的兵权,就算沈之山真的通敌,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