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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对待焉耆态度如何,此为国事,卫璩心知自己不宜插手。
正如他清楚自己寻人一事,不宜让楼兰王族相助。
彼此有个泾渭分明的尺度,若来日他这厢东窗事发,功败垂成,楼兰至少能落个‘不知者无罪’,而非连坐受罪。
可恍惚间,他眼前总浮现出昨日从地下暗河出来时,小姑娘那张煞白惊慌,花容失色的脸。
卫璩心不在焉用罢早膳,闲在殿中反倒难捱,索性一整衣襟,去了长三殿中教他读书。
不曾想,有人已早他一步,先坐在了他平日授课的案几前。
长舆俊脸紧绷,面无表情检视长三昨日的功课。
长三垂头耷脑端正跪坐在旁,一旦发现长舆翻看的动作慢了几分,背上便有凉意窜出。他余光扫见拾阶而入的素白身影时,忙不迭起身迎出门外,借以暂避浑身冷芒的长舆。
“小将军你可来了。”长三假意擦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圆盘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松快。
卫璩打眼一瞧长舆那冷傲的侧颜,隐约猜到几分,却还是带了几分明知故问对长三道,“大王子今日休沐?特地来检查你的课业。”
据卫璩观察,长舆应该是整个楼兰王族公务最重之人,比楼兰王更为繁忙。见天的在官衙与王宫来回打转,忙得脚不沾地。
“今天不是休沐日。”长三藏不住话,但他一直在殿中抄书,知晓有限,“我听宫人说,大哥昨夜不知如何忤逆了阿爹,惹得阿爹震怒,被夺了权,并下令让他在宫内禁足几日。”
长三咂舌,耷着脸叫苦不迭,“小将军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大哥这人根本闲不住。这不,便跑到我宫里来了管束我来了!”
“原来如此。”卫璩进屋,与长舆见礼。
长舆如常应对,但举手投足间,明显压着火气。
他是昨夜下衙回王宫后,才从一双弟妹口中得知焉耆王设的奸计把楼兰诓了进去。
焉耆王此举,形同把整个楼兰王族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口恶气,长舆咽不下去,遂一力主战,并自请领兵征焉耆。
楼兰王折中调和了一辈子,万分不愿战火覆盖家园,坚持要送奇珍异宝与美女去焉耆求和。
长舆认为,平日朝贡兵强马壮的雍朝与匈奴乃是无奈之举,也便罢了。如今竟还得步步退让,捧着实力与楼兰半斤八两的焉耆。
若真如此胆怯退让,楼兰软骨头的名声,怕是得传遍西域这片土地。
国威不振,往后莫说再以‘西域三十立国之首’为号,估计西域诸国听闻消息,怕是个个都敢想闻风来踩上楼兰一脚。
但楼兰王根本听不进去长舆的主张与看法,只一味坚持楼兰不能起战火。
父子相争,大吵一架。楼兰王卸了他的权,把他软禁在了王宫里。
长舆本想请王后出面与楼兰王交涉,可是王后昨日气怒攻心,呕血昏死过去,连夜召了医士诊治,如今尚未醒来。
说来,若非王后昏迷不能管事,楼兰王也不可能这般有底气,直接驳回长舆,独自定下求和。
长舆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一夜未睡,又不找发泄渠道,驴拉磨一般在宫内溜溜达达,无意走到了长三殿中,索性便把长三功课查看一遍。
旭日东升,长舆迎着天际霞光,随手翻完长三的功课,习惯训导两句,起身准备离开,“小将军开始今日授课吧,我先回宫了。”
卫璩颔首,目送长舆较之以往明显沉抑的背影离开。
给长三讲完一则《诗经》释意后,卫璩让长三朗诵抄写,自己则起身去了矮窗外的宫苑,目光兜兜转转,最终落于苑中凉亭。
大小串联的贝壳安静垂挂,形如五彩帘幕,在滚烫日光下闪烁斑斓华光。
有风过来,贝壳来回相撞,发出叮铃咚咚的调皮脆响。
卫璩视线从贝壳错开,落在那堵雪白宫墙上,犹记得昨日他从那处翻出去,邂逅了一个笑颜如花的小姑娘。
冥冥之中,卫璩脚尖一掂,突然萌生一股冲动。
不过,冲动之所以被称为冲动,便是因念头还未付诸实践,便被现实摧散。
长三透过矮窗高兴冲卫璩喊,“小将军,我写好了,麻烦你来帮我看看!”
卫璩抿唇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殿内,盯着长三看了一眼。
随手挑了几篇最晦涩难懂的经纶,一通评讲,然后又让长三诵读抄写。
长三学得头脑发胀,一上午了,字都没认全,磕磕绊绊读过一篇,忍不住狐疑道,“今日课业格外多?”
“只多一些。”卫璩眼都不眨,扯唇微笑,“因为三王子近来进益颇大,是该循序渐进加量一些。”
卫璩把话说得太真诚,以至于长三到嘴边的反驳都出不了口。
两人相顾对熬至午时,几乎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一向热情的长三难得没有留饭卫璩。
卫璩正好也没有继续互相折磨的心思,两人假模假样的道了别,说好下午由长三独自抄书,彼此一拍两散。
卫璩心不在焉踏出殿门。
他暂住的宫殿本该往东径直而去,鬼使神差的,他走了南辕北辙的西方向。
绕过一堵白墙,几株花树,林叶间竟隐隐透出一抹银光来。
卫璩心口一跳,不由加快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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