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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稚点点头。
“这是别枳,”江淮北想了想,忽然笑了下:“我金主。”
“………”
别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干什么说这个?”别稚的手探了下去,拽住他的裤子,想要扭一下他,她靠近他,轻声说:“你怎么又胡乱说话。”
“嗯?”
手被他反压在了腿上,他翻过她的手掌,跟她十指相扣,很无辜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告诉她这是实话没有错:“我说错了?”
“……..没错。”
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未免也太放肆了一些。
江淮北笑了笑,垂眼又看她,小姑娘这会儿的脸上又挂上红,明显是不好意思了,想给她找个台阶下,他撑着脸,又看向林隽清:“唉,其实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你问问她吧,她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别稚:“………”
林隽清生理有点儿不适应。
他是教了江淮北些追女孩的小招数,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江淮北用的这么熟练,这语气仿佛天生自带一样,委屈得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一样。
栽了。
江淮北真栽了。
桌上的菜吃了一小半,别稚跟林隽清不怎么熟,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要是讲到上次投资的戏,是不是有点儿尴尬?但她又挺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的。
“林总,”她想到底怎么说才能把这话说得像是不经意一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呀?”
林隽清忽然被点名,啊了一声,看向江淮北:“记得!怎么不记得!”
这话挑也挑到这里了,江淮北既然这么喜欢小美人,两个人还能面对面吃顿饭,他决定给江淮北扇扇风,让别稚知道江淮北有多重视她:“那会儿我去阿淮办公室看见你了!”
“嗯。”
“就是谈《我们青春年少时》是吧?你是不知道我们阿淮多重视你!对你有多好!”林隽清决定吹一波江淮北的彩虹屁,顺带投去一个兄弟你别太感谢我的表情:“就这个佟童吧,其实就是阿淮给你准备的呢!”
江淮北夹菜的手一顿,转手把菜放到林隽清盘子里:“吃菜吧。”
林隽清立刻懂了。
他刚吹两句彩虹屁这实际行动都上来了,他要是在渲染点加大力度,以后指不定江淮北怎么感谢自己呢。
这么一想,他决定大肆宣扬:“后来虽然是把佟童撤了,但你现在演得小狐狸!是他专门给你投的呢!指派你去演呢!比上一部戏的番位还高呢!”
“小美人!你都不知道!阿淮对你有多好!!!”
“他对你可好呢!!!!”
江淮北笑不起来了。
原本这些事他打算瞒到进棺材里,反正别稚认定了是林隽清,他也不打算主动把这锅给背上,没想到见了个面,什么锅都又重新给他扔回来。
撤资。
换人。
狐狸精。
一个没给他落下。
江淮北不爽了:“吃菜堵不住你的嘴?”
沉默了三十秒。
饭桌下边还握着的手,别稚也搞明白状态了,撤掉她演佟童的根本不是林隽清,她生气的对象从一开始就错了:“是吗?”
“………..”
别稚皮笑肉不笑:“他对我真的好好哦。”
江淮北:“………”
林隽清卖队友卖的太快,江淮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突然间,别稚站了起来。
他条件反射地压住她的手,生怕小姑娘当场走掉,却见她没有走,反而是举起一边放着的酒,灌了自己一口。
“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你了。”
她本身这顿饭还吃的挺心安理得,现在觉得完全不对劲了。
桌子上的饭菜全部都是她喜欢的,她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行,只觉得是顿赔罪饭,当然都得是她喜欢的。
酒杯再碰一下,别稚把杯子里的酒闷头喝完:“今天这顿饭应该是我请你的。”
林隽清:“………”
都什么跟什么?
他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菜单又重新拿回来,别稚滑着屏幕,释放自己无法发泄愤怒,江淮北简直太过分了,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不让她知道的,不知不觉间,菜已经滑了大半页。
别稚又把平板递给林隽清:“你再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啊?”平板刚刚接过来,手就被中间的人拦住了:“阿淮?你干什么?”
江淮北:“够吃了。”
“……….”
什么玩意儿?
江淮北再次开口:“你别点了,多了浪费。”
“……….”
林隽清再次迷茫,他又听见什么了?
林隽清这时候觉得自己穿越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刚刚说点多了浪费的人是江淮北。
他像是见鬼了似的:“你是我的阿淮吗?小美人想让我点你怎么还不允许了呢?你还心疼上了吗??”
江淮北挑了下眉,啊了一声:“心疼。”
“不是???”林隽清不服气了,他昨天刚给了他四十万,现在就想点两道菜就跟要他命一样:“你什么时候毛病了?还抠抠索索上了?点两道菜能花你多少钱?”
江淮北不咸不淡:“不是我花钱。”
“不是你——”林隽清瞬间炸了:“什么叫不是你花钱?我昨天不是刚给你打了四十万吗?没了?你现在是成吃软饭了吗?连个饭钱都让小美人掏??”
空气安静几秒。
江淮北:“你不懂。”
他看了别稚一眼,微微一笑:“现在的软饭多好吃。”
林隽清:“………”
大概是在剧组的时候,舒见月总是会给她喂一点儿果酒尝一尝,她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喝上那么一点儿也不会晕晕乎乎的。她还以为自己的酒量已经挺好的了,按理说,刚刚的小半杯红酒应该不会晕的。
结果,就是这么巧,她上桌前点了杯夏日海滩,椰汁味的汽水,还掺了高度的白兰地,当时没怎么喝出来,现在两杯下肚子,她才反应过来。
别稚半撑着脸,看向一边儿的江淮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她总觉得周围是一片虚无的模糊,仅仅有江淮北是清晰的。他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在她身边,偶尔会跟林隽清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浑身烫烫。
晕晕乎乎的。
有点儿不舒服。
想回家了。
因为要出门见人,别稚今天化了妆,眼尾上挑,狐狸眼眨呀眨,时不时就冒出点儿媚气出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淮北,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软乎乎地:“江淮北。”
“嗯。”他回过头,发现小姑娘的脸已经有点儿红了。
别稚拨了下自己的领口:“我有点儿热。”
幸好江淮北眼疾手快,一秒将她的手制止住,然后看了眼旁边的林隽清,发现他已经把视线偏移过去,才又收回视线,低声问他:“去卫生间吗?”
“不要,”别稚一喝醉就容易有点儿委屈:“我想回家。”
“嗯,你家地址是什么?”江淮北耐着性子跟她讲话:“我送你回家。”
“江淮北是笨蛋。”她说着痴痴地笑起来,抬起手,拍了拍江淮北的脸:“你是不是喝酒啦?”
“嗯?”
别稚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脸,皱眉:“不然为什么连我们家在哪里都忘记了呀?”
“……….”江淮北愣了一下:“我们家?”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江淮北一直不太喜欢称呼自己的家为家,大概是因为江父江母总是吵架,即使回去也是冷冰冰的,可是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
想要忍住不要冒出一点儿愉悦,却又没有办法控制,忍不住地将嘴角向上翘,像是吃到一块糖,慢慢品味这个词。
“别枳,”他又喊她的名字,再要求她:“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她迷糊。
“你想回哪儿?”江淮北引导她。
她的眉眼笑了开来:“回家呀。”
“嗯,我们回家。”
猝不及防地,江淮北把人揽到自己怀里,而后回头看了眼林隽清。
林隽清立刻把头转过去当作无事发生。
似乎注意到江淮北在看他的目光,林隽清吹起了口哨,摆出一副你别问我,问就是没看到问就是瞎了:“这个糖醋小排是挺好吃的。”
江淮北:“好吃吗?”
江淮北看了眼他夹起的一筷子油焖笋,硬生生吃出酸甜味也真是难为他。
“不是,”林隽清尴尬地咳嗽两声,他从来没见过江淮北这样子,说实在也有点儿稀奇,这会儿戏还没看够,男女主人公似乎就要走了,立马丢下筷子:“你们要回去了?”
“嗯。”
东西收拾好,林隽清还有点儿依依不舍的,看着两个人双宿双飞,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想正宫现在被辞了,有点儿想试图挽留一下。
“林隽清。”
他听见江淮北叫他的声音,然后抱起又倒下的别稚:“记得把账结了。”
林隽清:“………..”
诶???不是???
你怎么回事儿??这顿不是说好你们请了吗???
别稚确实是喝醉了,她一喝醉就有点儿黏人。
有时候还会提出各种奇怪无理的要求,就比如说,现在她不愿意坐车回家,非想着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走回去。
“别枳。”江淮北半跪在地上,另一只腿给她当椅子。
“嗯!”别稚还挺兴奋,激动地举手答到。
“你不想坐车?”江淮北看了眼地段。
酒楼离他们家有一段儿的距离。
两个人要按别稚这个速度走回去,估计明天天亮了都走不到小区门口。
搞不好还得被狗仔发现了。
“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江淮北叹了口气,没脾气似的,把她扶起来,然后整个人背对着她。
她一瞬间就找到了依靠,软绵绵地压到在他身上,蹭了两下,江淮北揽住她的腿,向上抬了抬,让小姑娘找稳了位置,起来了。
江淮北觉得自己最近干的傻事儿有点多,但是他还干得挺开心的。
背上的小姑娘昏昏沉沉地睡着,完全就是把刚才说不坐车要走回家的誓言忘记了,现在拉着他在大桥上做苦力。
虽然是晚上,江淮北还是怕有人会把别稚认出来,故意将卫衣的帽子给她戴上,没想到他们这会儿刚上桥没多久,小姑娘就嫌弃热,一下子把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
索性在桥上没什么人,周围全是飞驰而过的车辆,他跟她慢吞吞地走着。
“江淮北。”她忽然含糊地喊他。
然后,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还是滚烫的。
江淮北把人往上提了提,侧过头,咬了下她的手指尖,算是回应她一声。
桥上的灯火晃在两个人身上,桥底的河流波光闪耀。
她似乎是被咬痛了,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出来,还附带不高兴地锤他的肩膀。
“你为什么那么坏?”她开始控诉他。
“你咬我的手指,很疼的。而且,你好过分的,为什么你要把佟童的角色抢走了,你是不是要给别人演?还有!你还骗我!”
“你还塞给我狐狸精的角色,虽然我后来挺喜欢的,嗝,但还是生气。”
“你在饭桌上也讨厌,怎么能跟别人说我们的关系是………是那样的,你就不能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你是不是坏?为什么坏呢?”
四月中,天气还没那么热,但她在他背上扭来扭去,也不安分一些。
浑身也烫了起来,江淮北忍了忍,耳边全都是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总是会在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点儿别的什么的。
用这个姿势,用那个姿势。
反正睡醒了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江淮北动了动胳膊,调整好她的姿势,声音低而缓:“因为,我吃醋。”
“嗯?你会醋?”
“嗯,会吃醋。”江淮北承认。
“我吃你跟林隽清的醋。”他想了想,还补充:“看到你们两个人在房间里,”
“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收到的礼物是宣传单,觉得你三心二意,生过闷气。”
“看到你跟林隽清两个人在房间,你还跟他那么亲密的说话,所以很生气,才会把费心拿到的资源又推了回去。”
“还有,你跟沈清让,你叫他清让哥,让我也很不爽。”
“你跟叶之恒咬耳朵,我也不开心。”
当时他也不明白,就这么些小事。
他从来都不会放在眼里,可一沾染到她,这些情绪就会被无端地放大,让他有些怀疑,她会不会遇到更好的,他会给不了她想要的。
可能是认定了她不会记住所有的事情,他说心里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压力,双手又把人往上抬一抬,他想了想:“别枳,你就没什么打算吗?”
“嗯?”
别稚偏了一点儿头。
江淮北侧过脸,看到她还是那副迷茫的表情,笑了下,索性把不要脸进行到底:“都不打算哄哄我吗?”
“哦。”
这是哄还是不哄的意思。
江淮北轻笑一声,也没想把这事儿真的当真,毕竟小姑娘现在醉成这样,随手松了松她:“算了。”
一阵冷风吹过,江淮北却感觉到了些别的,温热的唇贴到他的脖颈。
江淮北愣了一秒,感受到她慢慢地轻啄。
轻轻地,温柔地,在吻他。
“其实没有必要吃醋的呀。”别稚身子往上爬了爬,探起来。
她又戳了戳他的脸:“为什么要跟他们吃醋呀?”
“嗯?”
“他们又不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她继续戳他的脸。
江淮北:“哦。”
她又戳了戳他,怎么还不侧头过来:“你好笨呀。”
“嗯?”他不理解这话从哪里来。
大桥已经过了一半,离回家的路还有一大半的距离。
他记得上次喝过酒,她还挺乖的,怎么今天这么多话,还会说他笨了。
然后,就见她又戳一下,指尖点在他的侧脸:“我戳戳你脸的意思,是让你侧一点儿脸。”
“为什么?”
别稚皱了皱眉:“你不是要我哄哄你吗?”
她戳他的脸都不耐烦了。
他还像块木头一样,动都不知道动一下,难道非要让她跟啄木鸟一样吗。
现在还问为什么要戳。
江淮北愣了愣:“嗯?”
他的眼皮抬起,而后听话地将脸侧了过来,刚想开口,小姑娘的头就凑了过来,一下子贴到他面前,滚烫的唇瓣对准他的,轻轻一啃。
愉悦的。
心脏重重地撞动着。
她漂亮的眼睛兑满了星光,分明就是只做了坏事还得逞的小狐狸,毫不知羞的:“男朋友,这样哄你高不高兴呀?”
江淮北:“………”
作者有话要说: 林隽清:我懂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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