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凶狠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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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病房里，周遭尽是消毒水的味道，来往的人很少，连护士和医生的影子都很少在附近看见。

这是一间很孤僻的病房，前面连接着长长的走廊，而后面则是种满绿植的地方。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房间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壁上挂着电视，上面还有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打开。

程远进来的时候给陆壹拿了一双拖鞋，示意他换上，这里虽然简陋但就像是家一样，入门的左边摆着鞋架。

换好了鞋，然后就是消毒，全身上下都布满消毒水的味道，陆壹眉头皱了一下，问：“朝秦呢？”

程远看着他，抬手指了指靠着窗户边床上的人：“看到了吗，那就是。”

说着手指的方向，陆壹看见了病床上还插着呼吸机的人，忽然之间，脚下仿佛被灌入了铅一样，每行走一步他都感觉困难。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血色，紧挨着双眼像是沉睡之前做了什么噩梦一样，他的身形和记忆中的模样逐渐的叠在一起，直到完全重回。

陆壹呼吸有些困难，他站在床边，心里坚持了几年的信念被逐渐的击垮，直到感受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后这一股信念化为粉末，完全消失殆尽。

他站都有些站不稳，身体颤抖着。

“你恐怕也会不相信这就是宋朝秦吧，我当时也不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植物人，却对外人说是转学了呢？”程远的声音在身后缓缓想起，他走近了陆壹，说，“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对着我说你怎么怎么样，你和他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十句当中有八句都是你，我每次听见都是止不住嫉妒。”

“分明，分明是我先遇见的他。”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倦果然没和你坦白，”程远盯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江倦为什么要执意转学，而且一开始就处处维护你，宁可放弃优良的学习环境，也要和杨越大大出手违反校规吗？”

“为什么？”

“因为江倦对你的认知都是从朝秦的口中知道的。”程远转身，掀开了病房里唯一遮盖住的一小面墙，窗帘布被掀开，墙上挂着的照片立马显示在了面前。

那是一张张不算太新的照片，有朝秦的，也有他的，还有一些人的合照。陆壹清楚的看见了照片中唯一一张，那是坐在病床上正低头看着书的江倦。

他有些震惊，更多的还是疑惑：“他们以前认识？”

“自然，江倦因为分化后遗症严重住院，期间就是朝秦应聘的护工，负责江倦的日常，而朝秦每天都会讲关于你的事情，即使在他们除出了事故后，也是朝秦拜托的江倦照顾你。”说到这儿，程远的表情有些不甘心，他直接握住了陆壹的衣领，想要再三发作却停住了手。

凶狠的信息素席卷着房间，不带丝毫的怜惜。

陆壹惊愣的看着他，又把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宋朝秦身上，顷刻之间仿佛有无数思绪飞去脑海里一般，拼命的纠缠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身上又传来了灼热的感觉，刺激的信息素让他再次引发了分化后遗症，甚至不用看，他都已经感觉皮肤上开始起红点，但是这些，都不及心里的跌宕起伏。

他扶着一旁的墙壁，艰难的维持住站在站着的身型。难怪，难怪404有时候透露出的动作会让他产生错觉。难怪404会说他哥对医院的抵抗意志薄弱，那么，那时候他要404要坦白的事情就是程远说的事情是吧。

原来…是这样…

出了病房的时候，陆壹换回了拖鞋，程远待在了里面，轻轻的关上了门。他看了一眼陆壹，眼中神色莫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两人终归不是同类人，未来的路不会是一个方向。

走廊尽头站着个人，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少年头发又长了些，扎着的半丸子头碎发已经快到肩膀的地方，低着头像是在看着地上的什么，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才抬起头。

“哥，帮我办出院手续吧。”陆壹看着他，轻声说，“我想回家了。”

江倦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男朋友的头发回答：“好。”

出院的日子是在星期五，恰好是六中放半月假的时候，许燕女士一大早就收拾好了病房的里的东西，带着陆壹出了消毒水味道极重的地方。

离开之前，他去看了看宋朝秦，现在窗口也没有进去，就这么隔着一堵墙，静静的注视着。

直到许燕女士打电话过来问的时候，陆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小，生怕打扰了房间里面的人。

下午四点半，六中放半月假，这次月考成绩也在周五上午公布，陆壹盯着班上同学开的直播，看着自己从第二名沦落到第四名，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他还有一个垫背的。

他倦哥易感期来临导致这次月考在最后一名。

校门口涌现的人很多，家长开着车一个接着一个在公路边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好像已经成了a市里最常见的场面。

陆壹蹲在校门口右边的榕树下，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头压得紧紧的，双手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嘴里还时不时说一句：“有八倍镜吗，我缺一个。”

“别跑哪儿了，那人准死毒圈里，赶紧的离开。”

江倦看见他的时候，像个蘑菇一样长在了树边，要是不注意没人能够察觉到陆壹就在这里。

他朝着同行的一群人挥了挥手，径直走到了陆壹眼前。

“男…”

“陆壹！”

江倦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近在咫尺的陆壹早就没了影子，他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当看清楚了来人以后，他走到了陆壹面前，伸手把男朋友从那一对夫妇手机拉了回来。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苏离看着江倦脸色难看极了，“我接我儿子回家，你是他什么人，管你什么事情？”

再次到a市的苏离和周远夫妇的确让陆壹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本以为这两人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就这么放弃，而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找他回去继承家产吗？

陆壹冷笑，看向俩夫妇的眼中浮现出几丝嘲讽：“两位，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还有，忘了和你们介绍。”他反手握住了江倦的手，还特意把手往两人面前晃荡显摆了一遍，“江倦，我男朋友，未来的结婚对象。”

苏离面露尴尬，眼看着周伟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今天要来谈的事情比什么家产还要重要一些，也只有陆壹才能解决。

她咬了咬牙，索性说道：“小壹啊，毕竟我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血浓于水，我们怎么能够这么见外是不是？”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苏黎继续厚着脸皮说：“没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妈妈爸爸不会强求你回去，但你能不能最后帮妈妈一件事？”

“嗯？”

“小六一，我们走了。”江倦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儿，脑海中封存已久的事情和苏离夫妇现在的举动联合在一起，他大概猜到了他们会说些什么。

陆壹也不想和这俩人废话，任由男朋友拉着往另一头走，但苏离急了，连忙跑到陆壹身边，伸手又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周远也没闲着，直接是挡住了江倦的身前。

“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就想诓骗我的学生吗？”校门口传来了老王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将苏离和陆壹分开，毕竟是在校十几年的教导主任，身上的气势也不比其他人差。

“我和我儿子说，关你什么事情？你是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来一个江家小子阻挡就算了，毕竟江家在上流圈子有头有脸，但现在连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老师都能来阻她。

苏离一副趾高气昂看不起人的模样，身上的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在人群里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

老王毕竟是过来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他挡在了陆壹身前，说：“我是六中教导主任，陆壹江倦的老师，你说你是陆壹的母亲，平时开家长会怎么没见过你？”

“还有，家长培训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要不然我就报警了，管你们什么身份，现在他们还没有出学校，我就得管着。”

苏离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老王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眼下先挽留那件事才对，不能和这些人耽误时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立马又换上了一副脸，朝着陆壹央求道：“小壹啊，就算是我求你了，能不能答应妈妈一件事。”

“答应了妈妈后，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了。”

陆壹看着她放软的姿态，心里没有半点儿的松软，不过让他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两个人这么着急，还不会带他回去继承家产了。

“我答应你。”

“小六一！”江倦有些不悦，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这件事你不能答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