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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法医进场,白娇娇本还想远远的站着看会儿,谁知画面实在是太有视觉冲击力,只能忍着恶心出去了。
单位群和科室群已经通知,不允许随意传播现场照片和视频,若对医院和科室造成影响将被追究责任。却没有人说要尊重一下死者,那个十六岁的女孩。
她也是父母的掌中宝,也是某人的朋友。
白娇娇有气没处发。回到家,白元珍和黄海涛正坐沙发上唉声叹气。
“爸妈怎么了?”
“听说你们医院有人跳楼了,还是从你们科窗户跳的。”
白娇娇沉默着点点头,“不叫跳楼,目前只能说坠楼。”一个是主动,一个指向性不明。
老两口没继续聊这个,转而愁道:“怕还是得催你哥快把房子买了,听你爸同事说这片家属区快拆了。”
白娇娇也听说了,院里申了个大项目,专门搞糖尿病内分泌的,这在全国能排top3,医院前是一环路,延伸不了,只能考虑后面的家属区。
快五十年的老小区,拆了大家也没意见。
只是白家该何去何从,这是个问题。
鄢家在城南渔村,本来按秦氏开发速度,今年内应该也能拆迁到,赔偿款能有一笔,到时候鄢菲菲必须先还清白家的二十万才能拿到拆迁款。
可现在秦家垮了……
法院强制执行困难重重,当初离婚时她嫂子就防着她回去争家产,不许她把户口迁回去。还是爹妈看不过意把以前几间没法住人的老房子放她名下才落的户。
她现在已经独立于鄢家之外。
又没工作,能还出十五万已经算不错了。
现在哥哥手里最多二十万,什么房子都买不了。
白娇娇忽然灵机一动,想起陶连安拿给她的卡。
“爸妈,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医院门口有各大银行的取款机,她找到对应的,输入上头记号笔写着的密码,查询余额——两百万。
她揉揉眼睛,不敢眨眼,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真的是两百万!
再次确认,有钱人的“小小心意”一点儿也不小!
本来,她以为是几万块,自己可以收的心安理得,这个数目……她瞬间不敢碰了。
回到家,哥哥也到了。可能是在现场待太久,身上有股血腥味儿,他迅速的洗了澡,又换一身衣服才上桌吃饭。
“娇娇怎么了?”魂不守舍。
“没事,对了哥,确认死者身份没?”
白骄阳皱着眉点头,“就是刘贝贝,修德学校高一学生,你说那个谭若曦跟她是同班同学,技术科已经带回去检验了。”如果跟针管里残留的dna吻合,她们就是瘾君子无疑了。
那么,案情就更复杂了。
吸.毒人员死亡,首先考虑是不是过量?或者毒.品质量问题,那么毒.品是哪儿来的,跟谁买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缉毒中队埋了几年的线都得挖出来。这种时候命案只能往后放,白骄阳心有不甘。
不管刘贝贝是怎么死的,他只想查清楚,给她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交代。朵朵也有十五岁的一天,也有不听话叛逆的未来,作为父亲,他不允许社会上有残害未成年的渣子存在。
正想着,小刘来电话了。
“白队,刘贝贝的父母来了,您看,这解释工作是不是……”听筒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两个小姑娘哪里招架得住。
“你们先安抚一下,我马上到。”来不及扒两口的饭碗又被他搁下,嘴里衔上个昨天剩下的包子,披上外套就出门。
白家三口大眼瞪小眼,这就是他的工作性质。
现场画面实在太刺激,白娇娇午觉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琢磨。那三个女孩之间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关联,为什么谭若曦看起来那么幼.齿却妇科病缠身。还有一个关键点,跟她谈恋爱并发生关系的人知不知道她实际年龄?虽说民不举官不究,可这是赤.裸裸的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啊。
白娇娇想到脑壳痛,一时又想起陶家这么大手笔的“感谢费”要怎么还回去,再加上出了这么大新闻,病人数量断崖式锐减,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
赶在下班前半小时,她给陶凌发信息,约她今晚吃饭。
陶凌莫名其妙的兴奋,发来一堆土拔鼠尖叫。
五点整,她准时来到诊室门口……还有赖辰和秦寿,哦不,裴瑜。
自从前天晚上说破后,她忙碌着还没时间思考跟他的关系,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此刻见面分在尴尬。
裴瑜倒是挺自然,“很意外,嗯?”
白娇娇也知道有外人在,他不会真把自己怎么着,但他那副表情很像那天晚上在楼梯间……仿佛下一秒又要兽.性大发。
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去了,家里有事。”
“我已经跟黄叔白姨说过了,家里的事不用你回去。”
白娇娇瞪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赖辰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他们不对劲了,“阿瑜不地道啊,当时问你……啊!禽兽!别忘了待会儿还要去看阿姨,惹急了我给你添点料。”
“看什么阿姨?”
赖辰转头对着陶凌温柔的笑笑:“阿瑜把他母亲从秦家接出来了,暂时租住在外头,今儿想请白小娇去看看。”
裴瑜没有否认,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娇娇,仿佛一只等食的小狗,眼里写满了“可以吗?”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专为女性量身定制的小型轿跑,两个大男人缩在后排挺不舒服,长手长脚无处安放。陶凌一面开车,一面小声道:“秦家那边要让他把这几年吃的全吐出来,车子被收回去,卡上一分钱没了,连衣服都没允许他带出一套。”
白娇娇这才注意到,大冬天的他居然还穿着前天晚上的衬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古铜色的手臂,上面的腕表也没了。
都这时候了,秦家还有空为难他,看来他是真把那一窝疯狗惹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后他还要在云城混,问题可就大多了。
她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他租住的小区,倒也不远,才一刻钟。
他租的是两室,大卧室的门关着,“我妈在那儿,不会出来,咱们先出去吃饭吧。”
趁着开门的空档,白娇娇看到他卧室里单薄的床铺,大冬天居然盖一床薄薄的空调被。他这卧室又在背阴面,可怎么受得了?床头旁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是云城市最便宜的牌子,一块五可以买两升装,他以前估计从没喝过吧。
白娇娇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以前他每次上白家都一两千的好东西买,她觉着自己有必要帮帮他,就当替父母还他人情了。
“别去外面了,反正咱们人多,不如涮火锅吧!”剩下的钱让他买床厚棉絮。
陶凌拍手同意,然而一看到“厨房”的乱七八糟,他又打退堂鼓了。“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可不想弄一身灰。”
“我来。”白娇娇在家也没干过什么活,但她就是知道,今天不能让裴瑜受委屈。
这可是裴瑜啊,陪她走过整个青春期的裴瑜。
很多家什以前的租户都没搬走,锅碗瓢盆齐全,洗洁精还剩大半瓶,油盐调料啥的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她全给扔了。“陶凌我们下去买点调料吧。”
陶凌嘟着红艳艳的小嘴,“讨厌,都不叫人家玲玲。”
白娇娇本来不想理他,但一想到包里两百万的烫手山芋,只能妥协,“好,玲玲,你是玲玲小仙女行了吧。”
楼下就有个小超市,一应物品俱全,也不确定以后他会不会做饭,白娇娇所有东西都是买的最小份。正好超市有新鲜牛羊肉卖,又各买了两斤,小菜若干,饮料若干,总共花费三百块不到。
这时候就显示出陶凌的好来了,他虽然自诩是女孩子,拿重物的时候却抢着拿大头,白娇娇只用提个酱油壶跟在后头。
“哎哟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下去帮你们,玲玲手勒疼了吧?我看看……”
白娇娇懒得看他们你侬我侬,真凰假凤的游戏总有露馅的一天。她刚要把东西搬进厨房,就见裴瑜光着膀子伸出头道:“先别拿进来,还没收拾好。”
“你离远些,去卧室待着,灰大。”
大冬天居然也不嫌冷,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显得头发更卷了。
平心而论,他是长得不赖。
“傻站着干嘛,快进屋去。”裴瑜走过来,想要伸手揉揉小呆瓜,手伸到一半才发现一手的灰和蜘蛛网,他又不好意思的改为扶着墙。
“怎么了,小呆瓜?小醋坛子?”他的笑声压抑在喉间,像大提琴的声音,醇厚,宽阔。
白娇娇又红了脸,“你才是呆瓜醋坛子!”这个“醋坛子”好像是说女性更形象点?她又不好意思的咬着唇,怎么头有点昏呢?
一定是厨房里灰太多,呛到了。
嗯,对,一定是这样。
看着眼前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她泥鳅似的顺着墙滑下去,“我回房间休息。”
某人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真是恨得牙痒痒,打扫起来却更有干劲儿了。
他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没有衣柜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纸箱子,她凑过去一看,全是什么《工程力学》《岩体力学》的专业书籍,还有一本快翻烂的英文版《资本论》。
他没上过大学,她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私底下还会看这么晦涩的书。
床上只有一块简单的劣质床单和一条空调被,没有枕头,没有换洗的鞋袜。
虽然一无所有,但他有自由,他能光明正大的叫裴瑜了。
白娇娇心头柔软,真是个傻子,败家子,以前就不会省着点花花吗?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忽然回到这种一贫如洗的状态,肯定特别不习惯吧?
她洗过手,帮他把铺盖卷起来,将卧室和客厅打扫一遍,又打开门窗通风。
赖辰和陶凌就似得了软骨病,瘫在沙发上嘟囔,“诶白小娇你坐着休息吧,我叫个钟点工来,两个小时保准打扫得干干净净。”
“就是,多累呐,两个傻孩子。”
裴瑜悄悄往这边看了一眼,嘴角慢慢翘起来。
***
收拾了快两个小时,屋里才算有点模样。白娇娇中途又下去超市,给他买了两个盆,一双拖鞋一块毛巾,他洗手间里只有一套老旧的应该是他母亲的。
其实四人里只有陶凌涮过火锅,其他三个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的。底料怎么炒,放多少水,牛羊肉怎么切全陶凌干的,白娇娇对他印象又更好了些。
吃饭前,白娇娇本想去喊裴母一声,但裴瑜和赖辰都摇头,“别去了,阿姨睡不好又要发脾气。”何止发脾气,看见裴瑜的脸就发狂。
在她意识里,还不知道秦家已经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了。
蘸料自个儿调,想吃啥自己涮,外头寒风凌冽,屋里暖意融融,四个年轻人的心靠得更近了。
“阿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行咱俩合伙开个公司,现在互联网红利喜人,铁定赚钱。”
白娇娇竖着耳朵。
裴瑜喝了一口啤酒,“先把我妈安顿好,还是想接着我爸的老本行。”
“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你……”
“没事,慢慢来,他们也没几天蹦跶了。”他又喝了一口啤酒,贴心的给小醋坛子涮了一块毛肚。
赖辰和陶凌对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白娇娇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们这算是公开了吧?可他都没说过让她做女朋友的话诶,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原谅恋爱中的女生,智商堪忧。
直到快十点,四人才捧着肚皮收尾。
另一个卧室的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一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陈妈,是谁来了吗?”
裴瑜嘴角抽搐,陈妈是秦家找来监视他们的人,她还当贴心女仆,无话不说,恨不得掏心掏肺。
说起来,他这位母亲总有识人不清的毛病。年轻时候看中父亲一表人才,颇有生意头脑,以为嫁给他会过上好日子。后来虽然也过上好日子了,可她又嫌父亲不会甜言蜜语,不懂温柔体贴,他小时候听她抱怨得最多的——“我怎么眼瞎了嫁给裴政富?”
后来,父亲去世,她大着肚子进了秦家门,他从此以后只能叫她“二妈”。她却一点也不难过,还不断叮嘱他,要听秦父的话,别跟两个哥哥起争执,别让她和妹妹难做人。
她肚子里怀的是女孩,这也是秦家正房老婆同意她进门的前提。
“诶,悠悠?”
“是不是悠悠回来了,见过你爸爸没?记得也去楼上看看爷爷奶奶啊。”
裴母眼神呆滞,也不够慈眉善目,眉心“川”字纹分外明显,两颧高突,嘴唇薄而寡淡……是一个相貌不太出众的女人。
裴瑜身上基本没有像她的地方。
白娇娇突然有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裴政富以前肯定很帅,比老爸还帅。
黄柔赤着脚,一把拉住她,满眼慈爱的摸着她肩膀,“悠悠回来了,陈妈说你去国外读书了,好多年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妈妈好想你。”
裴瑜脸色阴沉,姓陈那个老婆子,母亲这么多年就活在她编织的美梦中。生下来只活了九天的妹妹,在她嘴里成了“学习成绩优异讨秦家上下欢心的小公主”,只要她好好听话,不给家里惹麻烦,秦家就会送妹妹出去留学,帮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
她吃得好穿得好,女儿出息,还有仆人伺候,这种生活以前跟着裴政富是想都不用想的。
所以,她愈发迷恋秦家,痛恨以前识人不清嫁给裴政富,还跟他生了儿子……那次歇斯底里发疯时,她说她恨不得当时没生他。
她现在疯疯癫癫,裴瑜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但生为人子,秦家已经把她撵出来,他不能真让她睡大觉。
“阿姨,您认错了,我叫……”
“傻丫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认错呢?”她四下里一看,可能眼神也不大好了,只看得见几道模糊的人影,“放心,陈妈不是外人,这主意还是她教我的呢。”
她的脸色不正常的红起来。
众人正纳闷,她又仿佛少女般娇羞着,捏着手指。
“待会儿见了你爸爸,跟他提提我,就说我很想他,让他来看看我,我不是疯婆子,是那小畜生胡说的,他就是受裴政富主使,想让我没好日子过。哼!还好我有你,悠悠最听话了,一定要帮帮妈妈呀……”
所有人偷偷瞟向裴瑜,他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
白娇娇心疼他,正色道:“阿姨别听外人胡说,秦……阿瑜很好,他给你找了好多大夫,还把你从秦家接出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生是秦家人,死也要做秦家鬼,我哪儿也不去!这个小畜生,跟他爸爸一样,见不得我好……”剩下的就是市井泼妇骂街内容,几个年轻人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头顶显示的生卒年和死因都在正常范围内,德育值却只有50分。白娇娇叹口气,摊上这样的“母亲”,裴瑜没长歪可真是意志力强大了。
她只能假装自己是“悠悠”,把她哄着吃了点东西,又哄着她洗澡,等她乖乖上床睡觉已经是十一点的事了。陶凌和赖辰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走,我送你回去。”裴瑜穿上唯一的衬衣。他的母亲才不会关心儿子穿不穿得暖,她的房间有最好的光线,盖着最暖和的被子。
白娇娇眼眶湿润,“你别送了,我自个儿打车回去。”
裴瑜却不说话,把围巾递给她,随着身后的门一关,世界忽然黑暗又温馨下来。
“楼里灯坏了,小心。”他顺手牵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湿湿的,热热的。她的却很干净,又柔软,看不出来小小一只,肉还挺多。
“嗯,我只是今天有点热,平时没这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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