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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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伏玉惊恐地睁大眼睛，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火红的混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莫老狐狸拉下了水。

明明在这之前莫老狐狸和他说不要挣扎，她会拉住他，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挥动手脚，企图从水中挣脱而出。

这种反应是落水后的应激反应，莫含章从后面将人半托出水面，她几乎是将萧伏玉身上的重量完全扛在身上。

“放松，不要动，否则我们都会沉下去。”莫含章尽量保持上浮的状态，然后尝试在水面上找到能够攀附的浮木。

对于落水的人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漂浮无所依，他死死的抓住能抓住的一切，勒的莫含章差点背过气。

过了最初的慌乱，萧伏玉发现自己能够呼吸到空气，紧张的情绪渐渐褪去，他开始新奇的四处乱看。

这种感觉和溺水的感觉完全不同，很奇妙，像是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

【宿主，快跑啊，这片水域马上就要变成火海了！】一直神经紧崩的系统注意到运送桐油的运油船被烧漏了，大量易燃的桐油开始向四处扩散。

桐油所到之处，大火紧随而来。

“现在去哪里？”萧伏玉盯着逐渐逼近的火势，心里没了底。

“江心处。”莫含章安抚道：“殿下刚才做的很好，不要挣扎，我会带殿下安全上岸。”

萧伏玉心中犹豫，但面上还是露出懵懵的表情，他活着这么久，第一次见像莫老狐狸这样的人，说对他有敌意吧，又处处救他，说没仇，老是针对他。

实在搞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扭的人。

难道...难道她对本王有别的心思？萧伏玉越想越不对劲，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听人说有男的专门喜欢男人，他该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变\\态？

可没有听太子哥哥说多莫老狐狸有这种癖好？

想着他将视线放在莫含章的身上，黑漆漆的江水在火光下亮的惊人，浸在水里的莫含章像缩了水的棉花，轻飘飘的漂浮在江面之上。

“殿下，得罪了。”莫含章忽略掉萧伏玉奇怪的眼神，双手从他腋下绕过，交叉在胸前，整个人顺势仰沉进水。

萧伏玉浑身僵直，她...她竟然这样对他！京城兔儿爷的传言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该不会是她看上了本王！

四五月的江水冰冷刺骨，莫含章拖着萧伏玉游了一段距离就立马浮出水面换气，白雾在他们头顶盘旋聚拢，她冷的上牙打下牙。

【宿主，你游的好快，再坚持下，马上就能冲出火海！】

回身去看，眼前滔天的大火，吞噬这整片江域，红、火红、壮丽的颜色挤开黑夜，伴随着江岸上的呼喊求救声，人间、火海，不断切换。

莫含章突然笑了，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萧伏玉摸不着头脑，但看莫老狐狸笑得这么开心，一定不是好事吧？

“你不觉得这像一场声势浩大的灯会？”莫含章仰头询问，火光恰好从她发梢一路蜿蜒而下，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她想起自己过的第一个上元灯会，那时候漫天烟火，就和此时一样绚烂，几乎一整晚都是通红的,红的让人向往。

“是有点像灯会。”萧伏玉昧着良心回答，其实根本没有一点点像，过上元灯会看烟火又不是放火烧码头，两个差的太多。

也不知莫老狐狸的眼睛怎么长的，竟然觉得‘火烧码头’等于‘上元灯会’？果然还是他太年轻，不够变\\态？

不过看莫老狐狸这么开心，他还是长点眼色不要再说惹人嫌的话。

莫含章观看了一会‘火烧码头’的壮观景象，就带着萧伏玉往更加安全的地方游去，越往江心处游，水流越湍急，她游不了多久。

所以在游的过程中，她在找能够依附的船只或者是浮木。

“那边！那边！”萧伏玉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一小舟，小到只能坐两三人的小舟，有点像往来城内水道的那种小舟。

莫含章顺着萧伏玉手指的方向看去，黑黢黢的江心处，赫然飘着艘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小舟，怎么看怎么诡异。

【宿主，过去吗？】

【不过去等着脱力淹死？】莫含章扯着萧伏玉往小舟方向游去，这种情况就像明知道前方是陷阱，过去是死，不过去也是死，他们没得选择。

【也是哦，来都来了，过去看看。】

小舟之上，有一人白衣白裘迎风而立，他身后是无尽的黑夜，身前是漫天的火海，而他恰好停在两种颜色的交界处。

【这...好会装。】系统忍不住吐槽【已经春天了，穿着皮袄子太浮夸了。】

“他是谁？”萧伏玉问出心中疑惑，现在整个江面乱成一团，这个人是谁？穿的一本正经的等在江心中间，好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不清楚。”莫含章难望着江上人影，有些纳闷，这位到底是谁？或者说他是谁的人。

“一会儿小心。”莫含章嘱咐萧伏玉：“如果有不对劲立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