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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岛水手:海盗船来了!!!

杜鹃(眼一厉):七少爷,天降大任于你了!

小七:操!天没降大任于爷时,照样苦爷心智,劳爷筋骨。拜请你们上!

杜鹃、挑花站在甲板上议论贾小七,打谱一到大陆就将之押送到东成跟前交差。如此隐密的事当然要用传音入密,两人还头靠头呢。

然而她们不用蚁声羽欣也听不到,因为她们所站的位置是船尾,海风只会将声音吹入波涛中。再则羽欣的心思不在她们身上,正没事找事和船工们一块儿卖力摇桨。倒不是他多么勤快,而是不大喜欢观赏海景,呆困阵时看够了看饱了,海天一色烦人!

划着船他心神恍惚,在风岛时恨不能立即逮住安迪斯,此刻却觉得那人不真实之极,仿佛梦中人,惟有那些咒语般的话响在耳边——

“我去的地方你也会去”——啊呸,死了以后去阎王殿?

“你将在经过的岛屿留下你的种子”——放p!才不要乱配~种。

尽管恨得牙根痒痒,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与其说想逮住安迪斯,不如说想再见一面。那种无以言传的容颜、越凡脱俗的气质,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大约终生难忘。

他不认为这是一见倾心,“惊心”还差不多,杀伤力太强,如果开战,姓安的往那儿一站,大概敌方就哗啦啦倒一片。对!所谓的倾城倾国就是这么来的,姓安的看上去美的不可方物,实际上是个杀痞……

水手们唱起了歌,豪放中略带点苍凉,大意是说情人的心像海洋一样反复无常。

一大皮囊酒在众人手中传递,很快传到羽欣。一口喝下去,苍凉感随着腹中热流泛起,他并不是多愁善感之辈,此刻却强烈地希望依靠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里,这人肯定不会是陌路相逢的安迪斯,也不是天真的文彬。

东成似父又似兄的面孔浮现,令他眼角有些湿润,心生雀跃:成哥会在哪儿呢?在广州在中州还是在海南?没准在泉州港。哼,见了面定要大吹如何智斗大小妖女,炫耀一下风岛历练所获,看他还敢不敢小瞧人!

月移星换,单桅平底船的速度众所周知,两天两夜过去,才接近仅仅距风岛一百多海里的泉州港。据水手们说,尚需小半天时间,即午时前可抵达目的地。

羽欣摇浆终于摇烦了,懒洋洋躺在甲板上沐浴阳光,左边一大皮囊淡水、右边一盆油炸小黄鱼,那个自在逍遥。

逍遥过头,他不期想起去年被流放,也是八月,若大豪华船,和杜鹃、挑花被关在一个巴掌大的小舱里,饱受贼丫头欺负,真个一把鼻涕一把泪。所以说人不需要多富贵,心情畅快才是福分。这会多舒爽,莫看船小灰扑扑,自在!阳光洒身上,好似补充能量。

单桅平底船承载量有限,装完货,只载了十七人。

对出海来说,这点人手蛮紧张,杜鹃、挑花自觉当厨娘,船老大和大副二副轮流掌舵兼瞭望,其他人分成两班不间断地划船,所以羽欣也可说在歇班。

辰时半,干完活的两位厨娘上甲板溜达,顺便调侃贾小七。

挑花言:“太过顺风顺水了!七少爷,你说的那位画一样的海盗安迪斯殿下,会不会被龙王爷招去做女婿了?”

羽欣莫名觉得不快,呲牙道:“海上不好说这些,忌讳。”

杜鹃面现诧异:“还有这忌讳?本姑太怎么不知道?七少爷,你不会是瞧上了那位殿下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千万莫追人家后头去当海盗,本姑太万不能首肯。”

挑花接腔:“我说咋回事,原来七少爷起了这心思!不行,小丫头也要拼死阻拦。”

羽欣侧转身,单手撑头,摆了个自认风雅无双、特有范儿的架势,以示进入高人状态,不跟说缺盐少油话的碎嘴女一般见识。

但他心里并没有着恼,感情是处出来的,历经一年多的交锋,他觉得杜鹃是个软耳朵,一哄一个准,没什么威胁性。小贼丫嘛,只要那些坏心眼不冲自己来,那也是很不错滴。看这回挑花帮自己脱困多卖力,继续保持下去,他不会因臭丫头年纪小就看不起,会考虑赏一个知己位置。

两女的脑波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杜鹃哧了声,故态复萌卖弄风~骚,凤目迷离撩着发丝,嗲声嗲气道:“妾身总以为自己有两分姿~色,却是从没入过七少爷的法眼。花儿,你说那安迪斯殿下何等姿容?”

挑花哂笑:“花儿没这能耐!七少爷琴棋书画一绝,得请七少爷(凭想象)画出来,说不定摆街头能卖到一个铜板一张。”

最后那句话贾七少忽略了,只愣愣地想:能画出安迪斯的□□吗?依稀恍惚自己的画只在赵家丫环中流传,不曾登过大雅之堂。

挑花又道:“娘哎,都说三分颜色七分打扮,泉州快到了,咱们去装扮一下。”

“省省劲,没见七少爷都没动弹。”杜鹃揽过挑花,替她理了理衣衫。

其实两女已经装扮过,快到泉州了,接近港口,意味着遇上别的船几率变大。风岛是穷地方,往大港做生意越穷越要讲点体面,一干水手都穿上了新衫。

然而咱们英俊的七少爷不用衣装,赤~膊赤脚只套了条短打裤,外加脖子上挂着一条手工不能看的念珠串,好似下决心出家当和尚,不知哪个寺庙敢收他。

并不是说所有寺庙都会畏惧贾家,而是打眼一瞧,破小子活似恶匪,颗颗“念珠”凹凸不平,大的赶上土鸡蛋、小的也比鹌鹑蛋大,可用来当暗器砸人。

这么丑的玩意,自然是他自己泡制的。在别处戴着无所谓,快到泉州港还这付德性,莫吓着港口的老少爷们!

挑花冷眼相看,见贾小子毫无反应,重重咳嗽一声,披唇道:“是谁说返大陆后一定这样保证那样,还没上岸呢,就在这块有碍观瞻。若有人喊一声‘那是谁家小子’,咱们如何答?说是海盗窝里跑出来的?”

羽欣总算反应过来,赶紧爬起身:“二位姑奶奶,直说不就行了……”

正此时,瞭望的大副发出高吭、惊悚的呼叫。

杜鹃打眼望去,看到水天相接处驶来两艘船。她的目力不可能比水手差,一眼看出那两艘三桅船挂着东海鲨鱼帮的标志。

鲨鱼帮并非海盗帮,乃海上航运帮。当然,这年头海运船队客窜海盗也是常事,但目前他们所处的海峡,广而化之属东海范围,即鲨鱼帮算是在自家地盘,兔子不吃窝边草,做海盗的可能性不大。

杜鹃估摸鲨鱼帮是运货赴广州或琉球,当下斜了一眼羽欣。

羽欣面现尴尬,鲨鱼帮和贾家不是一般近乎,该帮是不是由贾家弟子操控的他不清楚,毕竟做海运的名声不怎样,是这么回事也不会往外说。但鲨鱼帮年年往贾家送厚礼,他这个边缘化的小庶子也不得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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