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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圭璋正与他点茶,两人之间还放着盘下到一半的棋,白子表面上似是占了上风,但细细看来,能见黑子处处皆是杀机,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收网。他已看过第一封灵简内容,却未拆第二封,见自家小太阳眉头紧锁,温声道:“怎么?可是计划不顺?”
张曦虽依旧顾念着百年前的情谊,可疑心已起,未免再被利用,自是不会明说谋略,只将表面情形一一细数道:“计划非常顺利,只是有些顺过了头,除此之外……”
圭璋了然,浅笑着点出对方心思道:“是为衔花古洗那封信?”
张曦看向棋盘旁的信笺,微微额首。
要说祁长言,这两年过得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许是有天分之人总是会遭人妒羡,自器鉴之后,中原正道都见识到了他在偃甲方面的能为,四方天门更是要求对方再造一个与自己同样的偃甲。但能够制作出拥有自我思想的偃甲已是逆天而行,祁长言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做出张曦,当时便明白穷极一生,都无法再有第二次机会触及大道,自然不可能做得出来。
再者说来,祁长言满心惦念的都是张曦,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虽嘴上不说,实际都忌惮他制作出的偃甲,竟还扬言要毁掉他至高的杰作,他所追寻的道。如他这般清高自傲之人,怎可能甘心为这群蝇营狗苟之辈制作偃甲,是以在四方天门提出时,半点情分不留地当场拒绝。
偃甲之威虽然高强,但正如百年前的杜冉,不能被自己利用的偃师放着便是一个隐患。几大门派商量之下,本想以‘祁长言乃是制造如今祸世偃甲的偃师’为由,将人囚禁于季清锁灵牢,或是干脆杀掉,但衔花城城主也并非好相与之人。祁长言作为衔花七律之一的古洗,若当真如此宣扬出去,定会坏了衔花名声,且祁长言的灵术修为仅在城主之下,不仅是不可多得的战力,更是江湖最厉害的大偃师,这般轻易交予旁人处置,自是不可能。
两方交涉之下,最终还是决定由四方天门,季清派外加隐圣谷三方出手,联手以结界将祁长言囚禁于留春楼,并立下协定,除非答应为其他门派制作偃甲,否则终身都不可踏出一步。
衔花城主虽不满意,但迫于压力也只得接受,所以自从器鉴之后,祁长言便无法再离开留春楼,这也就是为何张曦两年逃亡时都未曾见过对方的原因。
仇断肠此次寄回的信中,既有当今中原武林局势,也有散播言论的过程及影响,除此之外,竟然还附带了一封来自祁长言的手书,灵绢洁白胜雪,只写了‘吾道亲启’四个字。
圭璋瞥到‘吾道’这两个字,眸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张曦则停留两息,并未多做言语。
指尖在雪白的信笺上摩擦两回,弗一展开,便有冰雪与荼蘼的冷香隐隐散出,祁长言的字飘如游云,松风水月尚不足比,恰似其本人,自有一番仙风傲骨。这封信中大部分却都是对张曦的思念之情,以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内容虽多,却并未有一字要张曦救他,也没有一字提及给予他生命的恩情,
待读到信的末尾,张曦才终于看到了其中最重要的那句:
——吾此生闻道,死而无憾,亦不愿为权摧眉,为势折腰,只望君自安好,勿念。
简单一句,字里行间,竟是已有死志。
按理来说,张曦自看破红尘后虽不恨那些正道,也是因为被逼到极处才怒而反抗,私心并不喜与之牵扯。祁长言曾经骗他良多,是生是死,与他何干,但看着那句‘此生闻道,死而无憾’,他的眼前又浮现杜冉笑着说同样的话,心情实在复杂。
仔细想来,祁长言毕竟助自己降生,给了自己这条性命,对方如今身陷囹吾,衔花城之变又是自己主导,这般不管不问,岂不是太过冷血无情。可张曦自己现在同样被正道追踪,虽继日冕,暂且在天海岸安身,要为了对方孤身前往中原,又是危险重重……
圭璋见对方神色挣扎,便知这个天真的小太阳那点善心又在作祟,面含浅笑,温声问道:“小太阳,可是已有决断?”
这句话其实问得已是多余,张曦的犹豫实际上已算决断,若他当真不在意祁长言,一开始便不会理会,若他理会了,便肯定是在意。好在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且以修为论,放眼江湖,敌手不过五指之数,仅思考两息,便道:“我需去一趟中原。”
果然,还是太过心软。
圭璋如玉的指尖正捻着一枚未曾落下的黑子,双眸直视着对方,关切道:“可需陪同?”
张曦另有谋算,当然不会带上他,便道:“如今天海岸亦是中原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你离开,群龙无首,未防出事,你还是暂且留下。断肠此刻也在中原,我去与他会和便是。”
圭璋本身便没打算以这个身份去,方才不过是按着平日习惯多问一句,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是面上还要做出担心之色,道:“你既决定,我不拦你,但此去危险,定要万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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