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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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入心魔了。

道心坚定高冷孤傲的剑尊季子修——他竟然入魔了。

如果是白凤那个病娇入魔不算稀奇，但偏偏是这位谪仙君子。

晏殊云就很心情复杂。

她现在怀疑和自己有关，爱而不得走心魔的确像是游戏里常见的套路，更别说当初季子修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100。

所以因爱生恨就要走“杀了你你就能永远属于我”的黑暗画风吗？

晏殊云咽下喉口血腥气，两人距离极近，交手贴近的时候，都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长剑交锋擦出火花，她抬眸看着他，“师兄，你可记得自己曾经说的话？”

“要斩妖除魔，尽毕生所学研究剑道。”

“你还说，你这辈子都绝不会动情。”

铿锵——

两把剑被灵力冲撞地分开，两人都各退数步，晏殊云听见风中有破碎的音节。

“晚了。”

这两个字又像是幻听。

晏殊云强迫自己冷静，在掌门到来之前，她率先找到了季子修的破绽，那把剑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心口刺进去。

“我们两不相欠。”

剑尖堪堪停留在心口内一寸，只是蘸取了那么点心头血，随后便极快地拔｜出来。

男人胸口只落了一点血珠。

季子修却忽然笑出声来，冷冰的眼眸依旧毫无感情，他在晏殊云收剑的那一刻，拉住她的手腕，迎着那把剑就撞过去。

疯子！

哪怕是速度再快地偏转剑锋，却还是极深地捅进了心脏附近。

晏殊云被他这招“我杀我自己”给愣住了。

她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下一秒耳畔处就落有温热气息。

“晏殊云，我很欣喜你今日选择了留情。”

“喜不自胜。”

是熟悉的清冷嗓音，冷淡如雪。

从前她最喜欢的也是游戏里季子修的声音，肩宽腿长也就算了，还有一副好听的男神音，戴上耳机的时候就觉得禁欲得不得了。

现在这嗓音就在她耳边。

接着是一个带血的吻落在她耳垂上。

一触即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密密麻麻的苏意全部涌进耳朵尖尖，变成了热烈的红。

要命。

晏殊云猛地把手中长剑抽出，极速后退，天边霞光万道，只见季子修黑色兜帽被风吹落，露出了那头熟悉的白发。

现在他们三个人是同款发色了。

脑海里甚至出现了她、季子修、姬无幽三个人坐在水池里泡脚的情形。

就像三个白头发的大爷大妈。

底下的掌门已经飞上来了，他怒道，“你们这两个魔头，怎么敢来我合欢宗撒野！”

姬无幽此刻心情非常不妙，他踩着云霞身形如鬼魅一般接近季子修。

砰——

在季子修逃进那团黑雾的同时，本就被重伤的胸口，又被姬无幽一掌拍了过去。

晏殊云代入感太强，恍然听见了吐血声。

姬无幽冷眼看着底下的众人，这才抬眸盯着晏殊云。

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内里是荒芜之色，像是双见血封喉、冰冷沉郁的猩红色眼睛。

姬无幽被气笑。

他一只手捏爆了黑雾弥留的东西，“晏、殊、云。”

这三个字仿佛在说血海深仇的敌人。

不知怎的，晏殊云不自觉想要辩解一下，尔康手挽留，“你听我说……”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没说完，魔头就带着死亡凝视消失不见了。

系统，［我觉得从前的数据可能有问题，姬无幽是不是喜欢你？］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晏殊云看着魔头消失的地方沉思。

“……”系统很想翻白眼，晏殊云很明显就是不相信他专业的分析。

但是从那一瞬间的情感波动来看，姬无幽对晏殊云的确夹杂着类似于爱欲和死亡（？）的感觉。

人类真是复杂。

晏殊云在想措辞，这次借用药水恢复灵力，在掌门他们眼中一定很奇怪，说明自己在撒谎。

而且她还搅黄了初选，甚至放跑了两个魔族之人，一定会让自己面壁个百八十年吧。

完美错过灵女选拔，她还能偷偷溜出去完成任务。

计划通get√

于是她收起手中的剑，佯装惊慌失措等待掌门。

底下的众人却满脸茫然，这两个魔物直接跑了？打都不打？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云霞之上的晏殊云。

鲜血淋漓，面色苍白冷淡。

那把剑上还沾染着方才魔物的血。

恐怖如斯！

扶清咬牙切齿，“这人不是丹田碎裂是个废物吗？怎么会这么强！”

连她在那股威压下都控制不住想要跪下的冲动。

弟子们讨论纷纷，虽然声音小，但是完美被晏殊云听见：

“晏长老修为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能够恢复灵力！”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最重要的是，长老竟然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一个人面对两个魔物，还被打得吐血也不求救。”

“天呐，长老身上的血好多，面色也越来越苍白了！”

……

晏殊云的确越来越苍白了，她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你们看清楚我真的不是那种以一挡二的人。

她只能寄希望于严谨公正的掌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欺骗您就算了，还放走了魔物，我愿意领罚，去思过崖……”

远山君果然点了点头，甚至眉头一皱。

晏殊云做好了收拾收拾去完成任务的准备。

结果话还没说完，掌门就打断了她的话。

俊美年轻但八百岁的远山君表示非常理解，“你不必自谦，这等不邀功的胸襟虽然值得颂扬，但是今日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的举动值得被夸赞。”

“你辛苦了。”他拍了拍少女羸弱肩膀，“是很好的榜样。”

他又瞥了眼底下的其他弟子，危机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来这里，属实荒唐。也该给他们一些警告和危机感。

这次是众目睽睽之下，远山君直接放话，“晏殊云，灵女一位我很看好你。”

“平时课业认真些，凭借你的努力一定可以成功。”

晏殊云：“……”

她从来就没有完成过游戏里的课业任务，一直都是吊车尾的学渣啊！掌门你清醒一点。

也不知道是药水的副作用发作，还是急火攻心，晏殊云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弟子们手忙脚乱接住她，“不好啦，晏长老被魔物重伤了！”

一向是天之骄子的扶清咬着牙，神情晦暗不明。

晏长老可不是什么正道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