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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什么乡巴佬的气息,门童也没有拦她,她很自然地顺着旋转门进了大厅,随便扯了个人问餐厅的位置,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先过去点菜,顺便让餐厅的接引员留意如果有人问起姓黎的,就给他们指路。

这大厅和餐厅的辉煌自然不消多说,让现代也没少了见识的她有时候都忍不住稍稍惊叹一下,里面的菜乍一看还会让她觉得便宜,但一想这个年代普通人月工资几十块的水平,就算是数学渣,换算下来也让她惊出一身汗来。

这让她不由得再一次在心里悄悄地膜拜黎老爹,感谢黎老爹慷慨地赐予她在外滩的高级餐厅土豪一样点菜的生活。

点菜点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她老远看到有个侍者带着两人走了过来,前面的自然是人高马大的余见初,他身后的人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咖啡色的裙摆。

等走到面前,黎嘉骏站起来迎接他们两位时,就见余见初一个大高个儿很是恭敬地一侧身:“廉姨,到了。”

黎嘉骏定睛一看,睁大了眼。

哦!好一个时髦女郎。

要不是那一声廉姨,还真不好猜这女人的年龄,她身材苗条修长,手里拿着一顶宽边的遮阳帽,上身一件荷叶边的淡黄色衬衫,外套一件米色的宽松薄开衫,下面是一条咖啡色的长裙,长裙裙摆极大,星星点点地缀着一些亮闪闪的珠子,走动间裙摆翻飞,露出一双尖头高跟鞋。

她摘下墨镜,下面是一张不施粉黛看不出年龄的脸,长相并不出众,但是因为气质卓然、穿戴洋气,即使朝人并不热情地一笑,也能让人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黎嘉骏几乎是诚惶诚恐地看着这个女人,像个遇到女神的女□□丝,想装逼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

余见初感觉这个廉姨是给到下马威了,这才开始介绍:“廉姨,这就是黎家老三,黎嘉骏。三小姐……”

“叫我嘉骏就好!”黎嘉骏可不敢让这位御姐女神叫自己三小姐,她语□□腿地插嘴,又担心自己这样很突兀,闭上嘴有些懊恼地偷眼看廉姨。

余见初笑笑:“嘉骏,这是廉玉廉先生,她是《大公报》的责编之一,与杜先生和我义父都是好朋友,若不是她,你那篇报道就要上报了。”

“廉先生您好您好!”黎嘉骏就差点头哈腰了,一边责怪余见初,“你居然不早点说,我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见救命恩人,很失礼啊!”

余见初一脸无辜:“廉姨不喜欢麻烦,赏脸吃个饭很好了,你要是拿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出来,她肯定转身走了,廉姨,对不?”

廉玉一直笑眯眯的,此时才点个头:“若要谢我,就加个松鼠桂鱼吧,我最爱这餐厅的鱼味。”

“再来一份松鼠桂鱼!”黎嘉骏二话不说就吩咐身边的侍者。这儿的侍者都是一桌一个,绝不会出现让客人丢份儿举手喊人的情况。侍者略一点头就去点菜,黎嘉骏心里暗暗感叹,最近她好像总是拿吃的表感情,那头陈学曦也只要水果罐头,这儿廉玉就要个松鼠桂鱼。

等等,廉玉?

她脑子里噌一下,等廉玉刚落了座,就忍不住问:“能请问一下您的笔名吗?”

廉玉似笑非笑的:“哦?哪一个?”

“在……在《大公报》的。”

“你有投稿?”

“……”一阵见血什么的真是……“嗯。”

“退了稿没?”

“是,是修改稿。”黎嘉骏感觉自己脸红红的。

廉玉看了她一会儿,那双盈着笑意的眼睛不带一丝压迫感,随后,她点点头:“小伯乐?”

黎嘉骏觉得自己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噗!”廉玉笑起来,她晃荡着面前的茶杯,看着里面旋转的水,“没错呢,阿拉就是廉彧林。”

她用上海话说出来,看黎嘉骏是听懂了的样子,便拍拍一旁余见初的手臂笑道:“阿初啊,就冲你这眼光,以后你爸爸再给你介绍人,你让他来找我。”

余见初和黎嘉骏都没听懂。

廉玉乐不可支,却不往下说了。

这时候,黎嘉骏先点的菜也上来了,这时候的菜味道已经可以和未来一拼了,点菜只要够大胆,基本不会出现到让人皱眉的味道。三人中廉玉最为年长,但是她并没有什么长辈的威势,只消一声开吃,三人就都动起了筷子。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餐厅中人却也不少,他们在这边大快朵颐,偶尔就八卦一下周围的名流,自然要数廉玉知道得最多,她和余见初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黎嘉骏就明白了他们周围的五桌中有四桌都是政客巨贾陪情妇,最后一桌是三个男的,廉玉一边吃鲍鱼一边评价:“哪个晓得他们到底喜不喜欢女的。”

“……”余见初深埋起头苦吃,黎嘉骏蠢蠢欲动,她其实很想认真讨论一下的,奈何身边有个直男……

原本余见初带廉玉来,就是想黎嘉骏顺便谢一下就行了,因为廉玉本身也不需要那点谢意,如此贴心安排之下三人宾主尽欢,甚至吃了没多久,主要被请客的余见初就被忘在一边,黎嘉骏和廉玉忘我地讨论起她那篇被反复修改的文章,随后又延伸到文化侵略等地方去。

聊到后来,黎嘉骏还提出了自己最近写文的目的。她想通过反复地投书,提示大家日本人的凶暴,起到一点点洗脑的作用,让大家得知日本人打来时,跑得能快点,至少不要抱着某些所谓“侵略者不会乱杀人是文明人”这样的想法坐以待毙。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行不行。

“我是可以一直写,但我一个人力量太小了,也没有报纸会反复给我个版面放那些,我也是后来才想通这些,上一篇投书就没有登报,现在上海歌舞升平的,没人会,也没人愿意看那些。”她很无奈,“都在逃避,可逃不掉的呀。”

廉玉一边听,一边放下了筷子,她看了看另外两人,余见初微微皱眉,看着黎嘉骏若有所思,黎嘉骏则陷入自己的愁苦中,显然都不想再吃了,便朝侍者挥挥手,指指桌子:“收了吧,再给我一杯清咖。”说罢,她用眼神询问另外两人。

“我要拿铁。”黎嘉骏。

“水。”余见初。

侍者利落地收走了盘子,没一会儿就放上了饮品,三人看着外面的黄浦江,许久没声音。

“你,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危机感?”廉玉忽然道,“文化侵略、外敌侵略,在你看来,好像我们一直就是菜市场里地鸡鸭,待宰,各种死法,还不自知。”

因为这是事实啊!黎嘉骏苦笑,她无意识地摸着咖啡光滑的杯沿,斟酌道:“与其说事我没有安全感,不如说是我……相信日本人吧。”

顶着另外两人意外的目光,她苦笑:“你既然知道小伯乐,那就应该知道之前我写过什么。”

廉玉点点头,余见初则有些疑惑。

“不知道也没什么,小伯乐本是我二哥的笔名,他现在不知下落,我刚入了关,很惦念他,忍不住就顶了他的名字写了在关外四面逃难的见闻。”黎嘉骏简单回顾了一下,随后道,“我本来只是一时感慨,可当我意识到——经过很多朋友的帮助,我发现,东三省被占领,人民悲愤、伤心、失望,但是却并没有真正警惕起来。”

“你们知道吗,整个东三省别的不说,光飞机,就有两百多架……飞行员都没那么多。日本自己说不定也没那么多,而关内……放眼全国,什么中央军,直系桂系狗系猫系,加起来有没有一百都难说。东三省光军备多肥我就不多说了,粮食呢,交通呢,地理环境呢?”黎嘉骏每说一个,两人的表情就沉重一分,“他们建立了什么满洲国,就好像占领了那儿就要安心移民发展似的,可是想想吧,要是我们,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宝库,一个完美的后勤基地,从此只要南下,要武器有武器要粮食有粮食,咱中国人自己还不团结,一打就散,越往上越贪,神经病了才会蹲在关外啃着玉米眼巴巴地看着一群傻子在眼前晃悠。”

黎嘉骏说得简直快剧透了:“再想想我们那坨屎一样的海军,我们到底有没有海军这玩意儿?港口全在列强手上,领海里开的全是外国军舰,最多的就是日本的,到时候北边和沿海一夹击,通商口岸全部沦陷,只要是有钱有工厂的地方全被占领,想想内陆那一个市没一个工厂的情形吧,到时候就算找着人救,除非能飞,谁能救我们?全国人民都要死在大西南了……”

“停!”廉玉伸手做停止状,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她抚了抚心脏,看着黎嘉骏,“孩子,你吓到我了。”

说罢她望向余见初,他紧抿着嘴,双手握着拳头,虽是惊疑不定的样子,但并没有特别激动的举动。

“阿初,你说句话啊,是不是也吓到了?”

余见初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他盯着黎嘉骏,开口,声音有点艰涩:“继续。”

黎嘉骏也喝了一口咖啡,感受着那股热流顺着食道下去,带来些微的温暖,她苦笑:“可是先生,因为相信日本,所以我一直等着这一天。不可能只有我察觉到这一点,我觉得相信这点的有很多,只是要么像我这样的,人小力微;要么像那些将军政客,可惜比起那个看起来还遥远的战争,眼前的利益更重要。就像我知道的二十九军,他们守在长城那儿,借着抗日的名义练兵、要钱;他们真的知道日本要来,却也不知道日本什么时候来,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向中央再多要那么哪怕一点点钱,去制一批军衣,或者吃一顿饱饭。”

她一口喝完了咖啡:“只要想到这些,我真的一会儿都坐不住。”

话毕,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周围人声鼎沸,可他们却好像能听到窗外江水滔滔的声音。

“呼……”廉玉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她一口喝了咖啡,又招来侍者,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侍者点头离开。

两个小的都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却也没什么兴致问。

没一会儿,侍者拿来了一个托盘,他给了每人一个手掌大的高脚杯,然后倒上三分之一红酒,随后恭敬地走到一边。

廉玉举起酒杯:“先干了这杯再说话。”

三人利落地一口灌掉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侍者又给每人倒上,廉玉再次举杯,她看着黎嘉骏,一脸认真:“嘉骏,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廉姨吧。”

“廉姨。”黎嘉骏微笑,举起杯子,两人碰杯,又一口喝掉。

再次倒上,廉玉的脸色已经有点微红,她这次嘴角带了点笑,又望向黎嘉骏:“嘉骏,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冲这番话,我都要敬你。”

这次,余见初虽然什么也没说,还是拿了杯子和黎嘉骏碰了一下,三人再次沉默地喝完。

侍者面不改色地继续添酒。

“最后。”廉玉举起杯子,微微扬起下巴,嘴角一抹自信的笑容,问道,“小伯乐,敢不敢来《大公报》?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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