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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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了这园子，也不知多久没像今日这般聚得齐。众人都是言笑艳艳，聊得海阔天空。

宝钗见众人兴起，倒是提议道：“既然今日，是为亭姑娘出阁而来，不若我们都给她送些什么。东西不需多大，就取个新意便好了。”

言罢，史玉亭便听得双眼发亮，仿佛看着一排排金元宝长着翅膀，小天使一般向自己飞来。更是爱宝钗几分，乐呵呵的拍手：“极好的，极好的。不拘什么，亭亭都收得开心。”

黛玉笑道：“你这时候开心了，怕是回去后，抱着成堆的东西得乐成个小财迷了。”

史玉亭笑弯了眼，两侧肉乎乎的婴儿肥轻轻抖了抖：“还是林姐姐了解我，礼不再多，越值钱越好。”

她说得直白，姑娘们也都被小模样逗得前仰后合。

宝钗既然提出，自然做了完全准备。转身从丫鬟手里，便拿了个锦盒出来。一掀开来，便是珠光十色，颇为贵气的一套首饰。虽说上面镶嵌的玉不如何大，却也是珠圆透亮，水色十足。

惜春见状，掩了口小声道：“偏宝姐姐作了准备，这时候提出来，我们手边都没的什么。”

探春坐得近，听她这般讲。只是偷偷下面拉了拉惜春衣袖，眼里露出几分不赞同来。这时候史玉亭身份可谓不再同日而语，这时候讲了，若是那小姑娘入了心。日后想起来，她们这些还未出阁的姑娘可招架不住。

两人动作，一一落在雪雁眼里。她暗自摇摇头，史玉亭哪里有那般的心思。小姑娘怕是就想着发财，哪里注意得到这些波澜。

惜春轻轻哼了声，便侧过了头，不再开口。

史湘云倒是爱凑热闹的，紧接着道：“宝姐姐礼物贵重得很，我却是没那许多私房的。就把跟了我许久的文房四宝送亭妹妹一份吧。”

她讲得直白，竟也没人能说什么。只是史玉亭微微露出些惧怕来，举了双手投降道：“文房四宝，姐姐你太狠了。”

史湘云倒是笑得厉害：“亭妹妹年纪不大，正是要学习的时候。”

小姑娘瘪了嘴，被欺负得没话说。倒是看上去，更为可爱的几分。让人看着，便想要再欺负几下的。

雪雁笑道：“史大姑娘说得有理，小姐那边记得四书五经都齐全的，不若就送她一套。”

黛玉会意，也打趣道：“正是，我那里还有些收了许久的功课，正好读后亭妹妹可以做一做。”

这话一出，史玉亭简直五雷轰顶，霎时间就要坐倒在地。哭天抢地道：“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圈夫子逼着学习！”

众人都是前仰后合，莫说惜春、探春，便是迎春都露出个笑模样来。倒是宝钗，唇角微翘，目光却是落在了史湘云身上，一瞬而过。

许是这风格不对，紧跟着就一路跑偏。等宝玉忙不迭的赶过来时，便见到史玉亭一脸哭丧，身后摆了不知多少书籍。那架势，倒是让他一愣。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处在家学那边。

“这是怎么了？”宝玉问道。

黛玉抬头，见是他来了，便打趣道：“既你来了，我们都给亭妹妹准备书籍送礼呢。不若你也准备几本。”

“别！”史玉亭匆忙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宝玉，“够了，够了的。”

可别开玩笑了，便是闺阁女子的书就已经受不住了。若是再来个公子哥的藏书，她简直不要活了。

宝玉一楞，也是呆呆的：“我那边书，仿佛还没这里多。”

宝二爷看着这边书籍如山，倒是破天荒反省起了自己来。他私以为，这些日子为了雪雁姑娘的吃食，自己已算是努力了。谁成想，这边见了姑娘们的书，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施施然坐下，道：“怪道父亲总说我不够勤勉，我自幼入了家学。今日见来，仿若读的书远没有姐妹们的多。”

黛玉笑道：“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模样，能读多少？”

宝玉被奚落了，倒是没半分不满的，直直点头：“林妹妹说得有理，倒是要和你们多学了。”

史湘云坐在一侧，见自家妹妹靠在如山书籍旁，一脸的崩溃哀伤。只觉得有趣，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宝钗笑道：“说起来，我们不若之后找个日子再聚一番，办个诗社，以文会友如何？”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错。一时间，热闹起来。商量起下次聚的时间来。

史玉亭靠在书桌旁，一双眼愣愣的，无神的盯着那些书籍，心下哀嚎：这不是我想的礼物啊，这些哪里有金银可爱，简直可怕啊。

正痛苦间，却是闻到一股香甜来。一转头，嘴里便被塞了一小块糕点。咬一口，满嘴的软糯。糕点内的玫瑰酱，甜而不腻，十分沁香。一下子，就将哀伤冲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