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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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坐直了腰，问，“有没有有趣一点的工作？”

“有趣一点的？”森鸥外反问。

就算是还算了解叶藏，但有趣的范围也太过广泛，对叶藏而言的有趣也确实不好找。

叶藏干脆解释道，“像是和妖怪啊、神明啊、幽灵啊有关的工作。”

看来这是他目前感兴趣的东西了。

“这些都是从事除妖师和阴阳师之类的工作才能接触到的，就算是叶藏君感兴趣我也没办法给叶藏君弄来啊。”

面对叶藏的说出的例子，森鸥外表示无能为力，“如果说神明的话，中也君也算是神明吧。”

只可惜和叶藏感兴趣的神恐怕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失去记忆后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叶藏还是有点意外和好奇的，问道，“那个小矮子会是什么神？”

这件事情虽然算是机密，但都坐上了干部的位置，这种程度的知情权还是有的。

于是森鸥外就简单地跟叶藏解释了一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十五岁时发生了什么事。

荒霸吐，镭钵街的巨坑，「羊」组织，百废待兴的港口黑手党……

故事的中心还是围绕着中也居多的，叶藏饶有兴趣地听着，同时表达了一下感想，

“比起头羊，更像是牧羊犬。保护着羊群，却被不知感恩的蠢羊反噬吗。”

——他果然和中也在各种方面都合不来啊。

森鸥外的叙述能力显然很不错，那段过往被他讲出来，就好像在给家里的孩子讲故事一样。

故事讲述完了之后，他端起叶藏面前没动一口的早餐，说道。

“叶藏君的早餐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

现在看起来也很像照顾家里的孩子的长辈。

叶藏没有拒绝，任由森鸥外将自己面前的西式早餐端进了厨房，随之撇过了视线。

脸上那副带着几分阳光的表情也跟着冷漠了下来。

太糟了。

叶藏想。

森先生这段时间都是故意在刷他的好感，他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比虚情假意的阴谋糟糕得多的是出于了解、光明正大的阳谋。

并没有为了让他产生好感而进行虚假无度的纵容，而是将一切掌控在范围内地同时泄露一些真实的温情。

就算是知道他别有目的，也不可避免地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信赖感。

这令叶藏本能排斥。

排斥的同时却又在行为中体现了出来，肆无忌惮地说话方式，只会对一些特定的人表现出来的熟捻。

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那么清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更加无聊了，也包括抱有目的性的森先生。

森鸥外将热过的早餐从厨房里端了出来，发现叶藏又露出了那种没干劲的表情——并不是平常抱怨着无聊、将情绪夸大化让人觉得像是小孩子胡闹的没干劲，而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的懈怠，仿佛觉得未来怎样都好了什么都不想做了。

不过在注意到森鸥外从厨房里出来，叶藏就看向了他，恢复了平常仿佛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没干劲的神色只是错觉。

将餐盘放在了叶藏面前，叶藏也没有再抱怨其他的话，吃起了早餐。

已经吃完了早餐的森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了面前，重新提起了一句略过的话题，

“叶藏君，虽然没办法接触传说中的妖怪，但我这里有一个任务，也许叶藏君会感兴趣。”

“什么任务？”叶藏问，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是很相信森先生的话。

果然是森先生看起来就像那种嘴上答应小孩子做到某个目标就调配无痛自杀药剂、却又在达成的时候说一套做一套的长辈吧。

当然，叶藏是不可能被当成小孩子哄骗的，森鸥外这次也没有说假话。

“世界第一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有在日本本土发展势力的意向。那么，走私交易、货物运输总是越不过港口都市，自然要和横滨暗面掌控者的港口黑手党进行合作。”森鸥外在早餐桌上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叶藏右手托着脸颊，“谈判的话，是首领的事情吧。”

如果是某个比不上港口黑手党的小组织，由干部出面谈判还是可能的。对方是世界第一的黑手党怎么看都只有首领出面才合适——除非不自量力地想挑衅彭格列。

“但他们来到横滨也不全是为了谈判，还有顺便旅游的意思。”森鸥外勾着唇角说道，

“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好好接待那几位来自彭格列的贵客，以达到宾主尽欢，合作才能更加顺利。彭格列的首领和他们的守护者都和叶藏君是同龄人，这件事由叶藏君负责比较合适。”

当然，后半句话大都是场面话。

翻译过来是彭格列的人合作洽谈就算了，还提出要旅游，不管是真的旅游还是包藏祸心都要盯紧了。

任何外来势力都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心一点，更何况是彭格列这种庞然大物。

“就是彭格列的人想来旅游，我当导游顺便看住他们对吧。”叶藏无趣地说，“这个任务也没有一点意思啊。”

当然，他也清楚森先生还有没说完的话。

“彭格列的力量体系和我们这边不太一样。”森鸥外解释道，“他们是用一种叫死气之炎的火焰进行战斗的，而我之前和叶藏君提过的基本上被意大利垄断幻术师——也大部分都在彭格列。”

原来如此吗。

叶藏抬起了目光，“果然森先生也发现了吧。”

“毕竟变动太明显了。”森鸥外只是说道。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并不需要多费心力，叶藏和森鸥外最后并不是在打哑谜，只是对某件事心照不宣而已。

——「世界融合」

世界的融合终究不是毫无漏洞的，过于强大的超能力者能够免疫，来自于一个世界、异能也是「人间失格」的叶藏也能够察觉违和感。

但当了解世界的势力格局的时候，就会发觉很多势力的发展有多么不合理。

有着足够长远的目光和聪明的头脑的人都能发觉异常之处。

就比如眼前的，早在几年前就在日本建立分部的彭格列为什么偏偏会绕过横滨这样的港口都市，而另寻其他更麻烦的路线进行货物的运输？反倒是好几年后像是才发现有一个横滨的走私路，迟迟地跑过来谈合作。

又或者是妖怪与阴阳师的世界。

就算是普通人与妖怪阴阳师的世界有着不能相互触犯的潜规则，但以人类的贪婪之心，不可能那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人触犯。

因此，发现了很多违和感的森鸥外也当然知道叶藏感兴趣的并不是妖怪之类的，而是来自异世界的事物。

森鸥外能发现，也意味着还会有其他聪明人能够发现。

比如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某个俄罗斯毛子。

无论是发现的早晚，都看有没有猜到点上。

相信作为世界第一黑手党的彭格列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毕竟是一个有很多黑科技的黑手党家族，对平行时空的研究很可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

实力水平上，港口黑手党肯定是比不上彭格列的，异世界这个词汇几乎让人本能的警惕。交给叶藏的任务也算是至关重要了。

“森先生，既然几天后有这么重要的任务，这几天就给我放假让我养精蓄锐吧。”连续努力工作了好几天，想要咸鱼叶藏说道。

森鸥外沉默了一下，悠悠说道，“……叶藏君这几天的工作量只有中也君的三分之二，而且文书工作也全部是由泷泽君负责处理的。”

“我的工作量可不仅仅是森先生安排的这些啊。”叶藏厚着脸皮找借口，

“还有面对太宰学生的挑衅和找麻烦……”

“我听说芥川君被叶藏君修理□□了一顿之后就没有再来找过叶藏君了。”

“来自漆黑的小矮人的职场欺压……”

“我记得中也君好像又被叶藏君炸了一辆车。”

“来自大姐头的敌视……”

“红叶君的性格应该没有主动找过叶藏君的麻烦吧？”

“和来自黑心老板的压榨！”

“……”黑心老板森鸥外一时无言，“既然叶藏君觉得工作量太大，暂时不能适应的话……”

叶藏怎么可能适应不了，很明显只是想偷懒而已。

“森先生要给我放假吗？”叶藏放下只吃了几口的早餐问。

“就给叶藏君放一天假吧。正好就现在来说还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可以和叶藏君一起。”

“又是和森先生一起陪爱丽丝换裙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工作。”叶藏露出了拒绝的神色。

“……不是陪爱丽丝酱，是我陪叶藏君走走。”

“……”叶藏的面色有点古怪了起来，用一种带着防备与微妙排斥的目光看着他，“我可没有和男人约会的兴趣，难道森先生想潜规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叛逃港口黑手党喔。”

“……在我眼里，叶藏君还是和爱丽丝酱一样的孩子喔，只是陪后辈出去散散心而已。”

“有没有我一个人出去没有森先生在身边的选项？”

“叶藏君说呢？”

“……”嫌弃，但是对方是上司，自己还在被包养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老福特的某个太太，其实我还蛮吃森太亲情向的……

还有老福特的某位森厨乙女写手太太，他笔下的很多森都好棒啊……虽然我对paro类型接受度不太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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