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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开了一盏暖白的小台灯,影影绰绰映出床幔上花纹。
今天抽奖的小水母项链被孟宁绪捏在指间把玩,她抱着腿,蜷缩在床头,睁着空洞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叩叩——
孟宁绪侧了下头糯糯应道:“沈姨?”
“我弄了点宵夜,阿宁要不要吃?”
话在嘴边转了几转,认命般说:“……要呐。”孟宁绪放下小水母项链下床开门。
拒绝不了沈姨,孟宁绪拉开门,看到沈姨端着一方托盘,弯眸朝她笑。暖色灯光给她肌肤镀了层瓷感,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沈如昨把托盘放到书桌上,她屋里的书桌挨着床,在左边。因此沈如昨一眼就看到在床上的小水母项链。
想一想今天阿宁的态度,和对姜楼春礼物的关注,沈如昨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由得笑了笑,小孩真可爱。
“这是阿宁的吗?真好看。”
孟宁绪立刻抬头看她,圆润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藏满雀跃。
“我好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真的吗?沈姨,你,你真的喜欢吗?它,它好便宜的呐,是抽奖抽的。会不会不太衬你呀?”
孟宁绪紧张的注视着她,生怕下一秒,沈姨就把项链放回原处。
“真的喜欢,抽中这么好看的项链阿宁好厉害,把她送给我,就等于阿宁也把自己的好运气分给我,很棒呀。”
“很多东西,并不是看价格,贵的不一定好,心意到了就好。”
按照阿宁怯懦自卑的性格看到姜楼春送的礼物后,肯定不会把这个送出来,还不如自己开口提,还能给阿宁点自信。
只要是阿宁送的,她都愿意要,这样下次小孩想表达喜爱她或者任何人送东西时,便不会太在意价格而是注重心意。
孟宁绪心里一涩,原来沈姨都知道了。
是看出她的窘迫,怕她没有信心送出手,才会这么说沈姨真的好温柔。
沈如昨是个温柔的人,乍看冷冷清清淡淡,实则是温温柔柔浅浅。
也许和她的职业有关,也许是天生的性子,对人永远似三月春风般和煦。
“好的呀。送给沈姨,我,我给你带上,好不好呀?”
“好啊,谢谢阿宁。”
沈如昨把小水母项链递给孟宁绪,坐在床边,微微低头方便对方给她带上。
沈如昨生的貌美,也保养得宜,已然是三十而立的年纪,在她身上却看不到丝毫岁月痕迹。
都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在孟宁绪看来沈姨就是被岁月额外眷顾的美人,脸上与脖颈看不出丝毫细纹。
“好,好了呀。”
孟宁绪后退两步,轻轻抿唇,露出个笑。
暖光灯下,剔透纯粹的粉色小水母贴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晕染出浅浅瓷光。
“真好看,谢谢阿宁。”
孟宁绪浅浅的“嗯”了一声。
沈如昨端来的夜宵是汤圆,一碗里五个,不多不少吃了又不会腻。
俩人安安静静的吃夜宵,沈如昨知道,在阿宁这里,礼物这个坎是过了。
时间已经不早,吃完沈如昨就让孟宁绪先休息,她去收拾。
关了灯,只有浅浅月色从悄悄从轻薄窗帘渗透进来,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冷白。
躺在被子里的人悄悄弯起嘴角,沈姨带了她的项链,沈姨喜欢她送的东西,只要是想想就好开心。
哎呀!孟宁绪懊恼地锤一下自己脑袋,怎么把视频的事给忘了,刚刚应该拿出来给沈姨看的。
已经挺晚了,孟宁绪想着明天一定要拿给沈姨看,揭穿这个王八蛋。
因为高三要高考的缘故,市一中所有即将高考的学生都只休周六这天,周日到周五用来上课。
这个明天,明了好几天,沈如昨最近有个病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精神特别焦虑狂躁导致沈如昨已经在诊所住了三天,孟宁绪没能在家看到沈姨,视频的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三天的时间孟宁绪好的七七八八,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来。
周一上课那天,就听同学讨论那两个小混混,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听说近年来累积犯罪金额较大会判好多年。
孟宁绪听到时高兴了一下,又想到那天沈姨说的话更加高兴,心里不由得猜想是不是沈姨为她做的?
虽然依旧不合群低着头却一直笑眯眯,导致李润白直勾勾的看她,都没发现。
中午下课后,孟宁绪刚从食堂出来,就被李润白一把搂住。
吓得孟宁绪一抖,直接僵住不敢动。李润白打个响指:“孟宁绪你帮我个忙呗?”
“什,什么忙呀?”
“和我出去一趟,帮我画个画。”
“好的呀。”
话音刚落,李润白拉着人就跑,速度太快吓得孟宁绪踉跄一下。
并没有出学校,七拐八绕到了学校后山的小树林。
孟宁绪害怕的瑟缩一下,她还记着刚开学时挨打,也是在这,动手的也是李润白,已经止不住的发抖。
“好啦,一会把我们做的画下来,笔纸都在哪呢。”
孟宁绪悄悄抬眸看一眼,一共五个人,除却李润白和她的小姐妹赵露思,对面是两个叼着烟没点的男生。
这是要干嘛?打群架吗?人好像有点少,那就是单挑?孟宁绪虽然害怕的发抖,却也有点好奇。
小姐妹赵露思端个漆了铜的盆过来,放在李润白面前的树墩上。
李润白:“今日我李润白,金盆洗手,将校霸一职禅位于高二林野同学。共邀诸位赏颜见证!”
孟宁绪:“!?!?”
金盆……洗手?孟宁绪眨眨眼,觉得自己不理解校霸的脑回路。
而且,什么时候我们学校的校霸需要禅位传承了?低着头的孟宁绪悄悄打量一下即将继位的校霸林野。
又看一眼李润白,这才发现李润白和林野脸上多少都带着伤,所以这是校霸约架,熟了的禅位?很有可能。
“快画呀!这可是以后要加在老大自传里的素材!”赵露思催促道。
孟宁绪点头如捣蒜,立刻拿起画笔开始给李润白画。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不拍照,不是更省事。
这边李润白已经洗完手了,一脸深沉地拍拍林野肩膀:“以后校霸的担子就在你身上,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市一中。”
“老大放心,我办事肯定的。”林野也恭敬的回答。
“嗯。”李润白走到孟宁绪身边,用眼神示意赵露思可以离开了。
小姐妹给她个“我懂”的眼神,立刻拉着现任校霸以及其小弟,离开。
画板上,孟宁绪已经把李润白金盆洗手的大致勾勒出来。
“慢慢画。”
李润白啪叽一下,坐在地上盘着腿,手肘拄着腿掌心撑着下颌看她。
不一会,孟宁绪额头鼻尖就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连掌心也湿滑,紧张的手有点抖。
李润白全然没发现,闲聊说:“你高考打算考哪里啊?”
“不,不知道呐。”
“啊——”李润白搔搔头:“就没个大致思路吗?”
“要在本市呀。”
不想离开沈姨,孟宁绪捏着笔的手略重,指尖微微泛白。
只要想到上大学要离开这里,去见不到沈姨的地方,就好难受,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不想离开。
那种想要时时刻刻待在沈姨身边的心情,迫切的让她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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