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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仪态好,温和有礼,坐在沙发上陪长辈聊会儿天,爷爷奶奶怎么看怎么喜欢,陈方怡戴上围裙亲自下厨,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景宁收到四个大红包。
到张驰房间,虽然经常去他西苑小区那边的房子,此刻走进他从小住着的房间,有种别样的亲近。
柜子里放着一本相册,景宁指了指:“能看吗?”
张驰抽下相册:“随便看。”
翻开相册第一页,白白嫩嫩的幼孩坐在摩托车油箱上,身后的男人一手揽住他。
“这是你爸?”
“嗯。”
继续往下翻,小张驰从坐在油箱上,到有自己的小摩托,到和爸爸并肩站在摩托车前,再到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摩托车。
景宁的感觉是,张驰是坐在摩托车上长大的。
直到十四岁,再往后翻,是空白的相册纸。
进少管所后,他爸离开,便没再拍过照片。
“你和爸爸的感情很好。”景宁合上相册,回身看他。
“嗯,”张驰将相册塞回柜子,“我爸很开明,什么事都带着我尝试,尊重我的意见,他对我的影响很大。”
景宁问:“能说说那时候的事吗?”
张驰垂了一下眼睛,不知是回忆还是回避,景宁怕触碰到他的伤心处,说:“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没什么不能说的,”张驰淡声开口,“在少管所那段时间是一辈子的至暗时刻,好不容易熬到出来,最想见到老爸。”
张驰停了一下:“谁能想到,出来后才是真的至暗时刻。”
至亲的人离开时毫不知情,再提及已是天人相隔,那时候他该多难过啊。
景宁拥住他的腰,好想穿越回去,抱抱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你送我那个摩托车模型,”张驰轻轻一笑,“是我爸原来的战车,也是我第一场比赛的战车,现在还停在家里的车库里。”
景宁无心插柳,没想到里面还有这层关系。
“那时候挺绝望的,直到成为职业车手,像老爸一样飞驰在赛道上,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我一辈子要做的事,哪怕无数人反对。”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从少年到青年,赛道上燃烧着他最本真的热情。
张驰亲了亲她的眼睛:“这些话只对你说过,大概也只说这么一次,我想你知道,你是和怎样的人在一起。”
景宁踮起脚尖亲他:“我和一个很棒的人在一起。”
张驰笑了:“走吧,去放烟花。”
烟花摆成一排,景宁牵着小可站在三米外,张驰弯腰后退,快速点燃。
霎时间,金色火花蹿出两米高,漂亮极了,小可跳着拍手:“好漂亮~妈妈快来看。”
气氛渲染,景宁也有点兴奋。
等张驰跑过来,没几秒,烟花就放完了。
小可嚷嚷着:“还要放。”
“没了,”张驰拿出几支手持的烟花,问景宁,“玩吗?”
景宁手指头动了动,想玩又不敢。
张驰问:“没玩过?”
景宁摇摇头,小可来抢烟花:“我玩我玩。”
张驰举高:“小朋友不能玩,张雪晴,把你女儿带走,烫着了我不管。”
张雪晴披着小毯子走来:“你这小舅舅顶什么用,以后当爸了,看你怎么办,宝贝我们走,别当电灯泡。”
“妈妈,什么是电灯泡?”
“就是妨碍小情侣谈恋爱的发光物体。”
......
景宁看着他们吵闹,灯光落入眼里,淡笑着,有点羡慕这种毫无芥蒂的温情。
张驰想起她没有父亲,她妈那样的性格,从小到大想必也没什么娱乐。
“我教你玩。”
张驰点燃烟花,快速塞进她手里,自己的手没撤,紧握她,感觉到她明显一颤,紧绷起来,笑道:“不会烫到。”
一支烟花很快燃尽,如法炮制,张驰握着她的手又点了一支,景宁这回淡定许多,看着烟花在眼前燃烧,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嘴角便自然而然地弯起点笑。
张驰从身后拥住她,望着冬日清寒的夜空,时间仿佛慢下来,如此亲近美好。
不知不觉玩得晚了,景宁进屋和张驰家人告别。
陈方怡站起身,招了下手:“我准备了些礼品,你带回家送给妈妈。”
景宁会意,知道张驰妈想说什么,跟着走进房间。
门一关,只剩两人,陈方怡说:“能和阿姨说说,你妈不接受张驰什么吗?”
景宁垂了垂眼睛,说了实话:“工作。”
好似在陈方怡意料之中,她并不意外,拉住景宁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张驰的爸爸是在曼岛tt比赛离开的,现在赛车服的防护再好,终究有危险,阿姨每天都提心吊胆,怕他步爸爸的后尘......不如趁这次,你帮忙劝劝张驰,别再赛车了,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景宁越听心越重,这个要求太难了。
陈方怡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不希望他出意外是吗?”
一万斤的担子压在肩上,景宁心里有选择,只是不知怎么说好。
静默片刻,她说:“我想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陈方怡握着她的手松了些,脸上爬满失落:“阿姨也不想给你压力,如果你想和他过一辈子的话,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他的安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景宁点点头,脑子里是他刚才说的话:“这是我一辈子要做的事,哪怕无数人反对。”顿时精神有些分裂。
走出大门,张驰问:“我妈和你说什么?”
景宁掰着手指算:“说你霸道、蛮横、脾气坏、挑剔,让我想想,对了,还有—”
走到车边,张驰轻轻掐住她后颈:“还有什么?”
景宁编不下去了。
张驰弯下点腰,看着她的眼睛:“要是我妈为难你,直接告诉我。”
景宁点头:“你妈对我很好,就是问我妈是什么态度,她不想我们一直耗着。”
张驰这回有点信了,说:“回去吧,我送你。”
景宁拉开车门,抬脚时脚踝忽而抽痛,她“嘶~”了声,动作定住。
张驰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缓过这阵疼,景宁转了转脚踝:“这两天训练的时间少了,反而有点疼。”
“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
“跳舞耗腿,时不时痛一下正常,没事。”
怕夜里不安全,张驰开车跟在景宁身后,一路送她到小区外。
屋里静悄悄的,景宁轻手轻脚地走到二楼,母亲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关了电视看过来。
“到张驰家了?”
避无可避,景宁悬着心走过去,坐在母亲对面:“是。”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握了握,景宁问:“他明天来我们家拜年,可以吗?”
“不必了,”景兰芝冷声,“你年纪小,事业在上升期,未来充满变数,别为了一个男人耽误自己的前程,退一万步说,我接受你们在一起的底线是,他不再赛车。”
张驰妈的压力加上母亲的要求,景宁心沉得难受,垂着眼睛说:“我不想逼他,也不想他为了我放弃什么。”
“所以你们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新鲜感褪去,代沟明显,矛盾跟着来,感情很快会被耗尽。”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就是怕你在试的过程中受伤,不然—”景兰芝握紧手指,慢下语速,“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我怕你像我年轻时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
话已至此,没法再说下去,景宁回到房间,看到张驰发来的信息:我到家了,早点休息。
心跟泡在柠檬水里似的,狠狠皱成了一团。
.
新年后回到舞团,景宁作为舞团唯一的代表,参加艾克里芭蕾舞比赛,比赛评委是世界顶级的芭蕾舞艺术总监,权威性极高。
提前到巴黎,倒时差,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练功不能落下,比赛前一天,景宁一个大跳,落地的瞬间脚踝疼得受不了,激出一身冷汗。
坐在地上缓了半天,疼痛慢慢过去,比赛在即,景宁用冷水泡了会儿脚,决定撑过去。
参赛选手都是各大舞团顶尖的芭蕾舞演员,竞争激烈。
比赛时,音乐响起,景宁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绷起脚背,跃步上台,不知是太投入了,还是脚争气,一支舞跳完,丝毫没感觉到疼,直到结束谢幕,脚踝才隐隐痛起来。
“非常棒,”侧幕旁,陈总监和景宁击掌,看景宁步伐不太稳,问,“受伤了?”
景宁静静站了一会儿:“好像又不疼了。”
“回国后去医院好好检查,跳了这么多年,怕有职业病。”
“嗯。”
拿到银奖,景宁自己都意外,不知不觉间她的舞技又悄悄提升了。
回到家,景兰芝难得露出大为赞赏的笑,紧紧拥抱住景宁:“很棒,妈妈为你骄傲。”
回到房间,景宁点开手机,下飞机时给张驰发的信息,说回来了,他还没回复,过年后他似乎很忙,总没空理她。
在家吃了午饭,景宁开车去西苑小区,张驰不在车队,屋里也没人,问许熙阳他们,要么眼神闪烁,要么插科打诨,搅得景宁心慌慌的。
回到自己屋里,陪机车玩了会儿,手机铃响,张驰回拨过来的,景宁连忙接通电话。
张驰的声音倒是没有异样:“回来了?我忙忘了,没看手机,嗯,今天在赞助商这边谈事情,没这么早回去,你自己待会儿?乖,想你。”
景宁挂了电话,心放不平稳,总感觉有事发生,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景宁一激灵坐起身,窗外天光渐暗,居然无知无觉睡了一下午,拿来手机一看,是母亲。
“喂...好,我这就回去。”
母亲提前退休后大概太闲,又邀请了几个朋友吃饭,庆祝景宁获奖。
走进饭店包厢,全是熟悉的叔叔阿姨,陈总监也在,接受了一圈祝贺,景宁坐下吃饭。
见女儿脸色发白,景兰芝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景宁碗里:“适当吃点肉,控制住体形就好,营养也得跟上。”
景宁轻轻皱眉,没有半点食欲,咬一口牛肉差点吐出来,心思全被张驰牵走,怕打扰他,又不敢一直联系。
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坐在床上等张驰的信息,没等到他回复,景宁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睁眼看见坐在床边的母亲,景宁吓了一跳,扯着被子往后猛缩。
她咽了下喉咙:“妈,你怎么在这?”
景兰芝冷冷看着她,安静片刻,问:“你多久没来生理期了?”
景宁懵了懵,心下缓缓冒出一个猜测,瞬间慌得心脏乱跳,还抱着一丝侥幸,说:“最近太累了,作息不规律。”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也是刚睡醒吧?”
景宁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她的生物钟,基本早上天亮就醒,确实嗜睡。
景兰芝雷厉风行,自己开车出门买了验孕棒,不同牌子买了三支。
景宁在卫生间测试好,走出来时手垂着,不敢给母亲看。
景兰芝一个眼神扫过来,景宁慢吞吞抬手,三支验孕棒,全部两条杠。
景宁还是懵的,她和张驰一向小心,只有一次,事后张驰发现套子有点破,她那时是安全期,觉得没事,没想到一次就中奖。
“换衣服,去医院。”景兰芝冷厉的声音拉回景宁的神思,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去医院干嘛?”
“不管要不要,先做个检查。”
景宁心一抽,整个人都空了。
回到房间,想给张驰发信息,拿起手机又放下,这种事还是当面说好,等去医院检查完后再当面说。
三小时后,景宁跟在母亲身后走出医院,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六周,一切指标正常,是个健康的孩子,孕早期胎儿不稳,要注意保养。
排队时,做产检的一位孕妇说的话还清晰飘在耳边:“哟,才满二十岁就怀孕,现在孕妇的年纪越来越小了。”
景宁虽然坚定地和张驰在一起,但从没想过这个年纪要孩子,她完全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回到家,母亲拉她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想的?”
景宁茫然摇头。
“我刚才接到陈总监的电话,你在艾克里比赛上的表现很好,巴黎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看上你了,邀请你加入巴黎芭蕾舞团。”
景宁眼里的迷茫更重。
“巴黎芭蕾舞团是世界四大芭蕾舞团之一,去那里你有机会成为世界顶级的芭蕾舞演员。我建议你打掉孩子,去巴黎。”
景宁缓缓握紧手指,心被刀绞一般,为什么要有这么难的选择。
“现在爱得再死去活来,也都会过去,没什么比成就自己更重要,你甘心为了一个未必靠谱的男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吗?”
景宁眼里溢出泪水,胡乱抹了把,去找手机,指尖慌乱,总不稳,半天没解锁成功。
“如果你选择去巴黎的话,我建议别告诉他,知道了对他没有好处。”
景宁手顿住,浑身冰凉,完全没了主意,半晌,站起身往房间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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