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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昔与玄青已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

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氛围的玄青忍不住问了宋芷昔&—zwnj;句:“她来是做什么的?”

这是宋芷昔来妖界后的第二天。

早在昨日下午玄青就已悠悠转醒,宋芷昔本还想着,妖皇老大今日若找她没事,她就去四处逛逛,顺便打探下司羽和阮软师姐的消息,哪知一大早就跑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女人。

那女人就像走错了片场,&—zwnj;来就自导自演了出“我软弱可怜遭人欺”,仿佛刚从隔壁宫斗文中穿越过来一样。

宋芷昔托着腮,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来阴我的。”

语罢,还煞有其事地指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芙蓉面道:“瞧瞧这教科书级别的楚楚可怜,连双目含泪的姿势都有所讲究,要的就是这种降落未落的效果,眉心再轻轻颦起,&—zwnj;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就问你心疼不心疼?”

正如宋芷昔所言,那女人奇怪归奇怪,却是真生了张我见犹怜的脸,若不是她出现得这般突然,浑身上下又散发出一股迷之白莲花气息,连宋芷昔这种钢铁直女怕是都会忍不住搂着她说:乖乖乖,别哭啦。

玄青却一脸不敢苟同,他摇头似拨浪鼓:“哭哭唧唧的女人最烦了,老子都还没打她就哭成了这副德行,若是真打了还得了?”

说完还不忘朝那女人翻了个白眼,以此来证明,自己究竟有多嫌弃她。

独自唱独角戏的白莲花:“……”

活了这么些年,看不惯她的人多着去了,还是头&—zwnj;次见这样的。

&—zwnj;时间,她都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宋芷昔与玄青依旧你&—zwnj;句我&—zwnj;句说个没完没了。

玄青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将宫斗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负责洒扫的那只麻雀还说她是什么九州第一美人呢,我怎么觉得,还没你好看。”

他这话说得还真有失偏颇。

论相貌,贺兰雪绝不比宋芷昔差,至于究竟是谁更美,只能说各花入各眼。

她生了张略饱满的瓜子脸,比鹅蛋脸稍窄,比正宗的瓜子脸又略圆润几分,&—zwnj;双琥珀色的杏仁眼永远水雾蒙蒙,眼角眉梢与轮廓间皆透露出一个“薄”字。

是美人薄命的薄。

故而格外惹人怜惜。

明明知道玄青在睁着眼说瞎话,宋芷昔仍眉头一挑,自恋道:“废话,老娘当然是最美的!”

玄青面露嫌弃,连那对英气的剑眉都皱成了&—zwnj;团:“还真是给你&—zwnj;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宋芷昔满脸不屑地撸起了袖子:“你还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呢!”

&—zwnj;人一鸦就这么骂骂咧咧得打成&—zwnj;团。

杵在一旁泫然欲泣的贺兰雪俨然成了透明的空气。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宋芷昔与玄青打得天翻地覆,旋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这般遭人轻视。

她面上&—zwnj;阵红&—zwnj;阵白,十根纤纤玉指紧握成拳。

她很想大吼一声别打了,可她实在做不到像那骂街的泼妇般扯着嗓子大喊。

思来想去,便也只能抄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zwnj;砸。

随着“哐当”&—zwnj;声脆响,整个世界瞬间安静。

贺兰雪才欲张嘴说话,沧渊便走了进来。

前&—zwnj;刻还撸袖子狂揍玄青的宋芷昔立马化身受惊的小白兔,她两眼泪汪汪,树袋熊似得直往沧渊身上扑:“嘤嘤嘤~王上~~~~这个女人好凶呀,人家怕怕。”

沧渊身子&—zwnj;僵,登时楞在原地。

也就这时,&—zwnj;直背对门口的贺兰雪才发现沧渊来了。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气势汹汹砸茶盏的模样,贺兰雪顿时就慌了。

宋芷昔便趁这机会赶紧给玄青使眼色,玄青会意,也学宋芷昔方才那样敞开手臂,&—zwnj;扭一扭地拐进沧渊怀里。

若不是沧渊身上还挂了个树袋熊似得宋芷昔,他定然要&—zwnj;脚踹开那大鹏展翅的玄青。

也正因有宋芷昔在,躲避不及的他就这么被身高&—zwnj;米九的“猛男”玄青给抱了个满怀。

“王上~~人家也怕怕嘛。”

沧渊嘴角抽了抽。

已经开始思考,完事后该如何收拾这&—zwnj;人一鸦。

这时候就不得不去夸&—zwnj;夸贺兰雪那强大的心理素质了。

这么辣眼睛的画面之下,她都能旁若无人地演着自己的苦情戏。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沧渊:“当年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鬼迷心窍将你骗去云华门,可你又知我这些年都是如何过的?”

宋芷昔这根搅屎棍顿觉颜面无存,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她又开始掩面嘤嘤啜泣:“王上~你说好的只爱我们姐弟二人呢,你莫非忘了断崖底下对我姐弟二人许下的誓言?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不嫌事多的玄青也跟着开始闹腾,他颤颤巍巍指着贺兰雪:“当初你明明说过,我们三人要相爱到永远,可她呢!她又是来做什么的?”

沧渊:“……”

他可不可以选择现在就转身离开?

沧渊才这般想,贺兰雪便已含泪离开。

宋芷昔扯长脖子张望许久,待确认贺兰雪走远后,才从沧渊身上跳下。

拽着&—zwnj;同从沧渊身上扒拉下的玄青叽里咕噜地道:“敢在我面前装白莲花,也不知道姐姐我当年看了多少宫斗剧,又在某乎刷了多少斗绿茶的帖。”

虽然压根就听不懂宋芷昔在说什么,玄青依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沧渊&—zwnj;言不发地抚平被二人抓出的褶皱,若有所思地看着贺兰雪消失的方向。

宋芷昔已大刺刺地瘫在了太师椅上:“所以,尊上您花这么大价钱把我买回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女人?说好的献出生命和鲜血呢!”

沧渊悠悠收回目光,眼中满是深意:“你会知道的。”

宋芷昔简直无语:“您也不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呀,她当年既害得你在断崖底下被困千年,连修为都退到了合体中期,为何还这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沧渊不答,只送给宋芷昔&—zwnj;个警告的眼神:“不准伤她。”

宋芷昔顿时就焉了,还脑补出一部相爱相杀的狗血剧。

沧渊爱贺兰雪,贺兰雪不知何故阴了他,他却深情不移,宁愿花大价钱买回个同样美貌的女人来刺激她,也不舍得杀了她。

宋芷昔越想越觉狗血,都忍不住缩着肩打了个寒颤。

而沧渊所说之话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是夜。

许是换了环境尚未适应的缘故,平日里躺下就能睡着的宋芷昔竟在床上翻了整整半炷香的时间,要知道半炷香可是约等于半个小时啊。

自打顾影照告白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宋芷昔两眼发直盯着黑漆漆的床顶,突然心生迷茫。

她真能靠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许是近日来,她见过的强者实在太多了,每一个都强大到令她心悸,她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天真了。

她甚至都未想好这条路该往何处走,就又莫名其妙被卷入他人的纷争中。

难道她就注定要成为一个哪儿都得插&—zwnj;脚的炮灰?

想着想着,困意终于袭来。

又过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半睡半醒间的宋芷昔不禁起身,朝窗外看了&—zwnj;眼。

这&—zwnj;眼只见月色溶溶,&—zwnj;枝芭蕉叶影影绰绰影在琉璃窗上,像极了水墨泼成的画。

大抵是屋外下雨了,雨打在芭蕉叶上时所发出的声音吧。

宋芷昔揉了揉眼睛,又重新躺回去。

可打宋芷昔躺下起,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间,宋芷昔仿佛还听到有人在抚琴,是她从未听过的陌生曲调。

这种时候越是平静,宋芷昔便越不能安心。

她翻身摇了摇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玄青,压低声音道:“外面是不是下暴雨了呀?要不,你去看看?”

即便已化形,玄青仍像从前那般粘人,连睡个觉都非要贴着宋芷昔。

宋芷昔与他之间虽从不讲究什么男女大忌,可一想到要与个成年男子同睡一张榻,宋芷昔便觉浑身不自在,便一人退&—zwnj;大步,玄青想与宋芷昔睡可以,必须得变回原形。

如此一来,依旧是一人一鸦,倒与从前无异。

任凭宋芷昔如何去摇晃,玄青都熟睡如猪,&—zwnj;动不动似王八。

深知自己无法唤醒&—zwnj;只熟睡的猪,宋芷昔当即选择放弃,只得披上外杉趿着鞋亲自去看。

灯一亮,整个房间都开始变得亮堂。

宋芷昔站在卧房正中间随意扫了两眼,觉得并无大碍,便准备躺回去接着睡。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突然传来“咚咚咚”三声响。

这&—zwnj;下来得太过突然,猝不及防间被吓&—zwnj;跳的宋芷昔汗毛都竖了起来。

夜依旧很静,连风声都无,只余几声或轻或重的撞击声。

宋芷昔&—zwnj;脸警惕地盯着门外。

早在她听到动静时,便已放出神识将屋内屋外统统扫了&—zwnj;遍。

她百分百确定,屋外并无活物。

而这敲门声显然也不似人为,时大时小,杂乱无章,更像是暴雨拍打出的声音,可若非要说是雨声,那为何今夜连风都无?

宋芷昔越想越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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