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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役,他们舍弃了辽东战场不说,连人质也没捞着,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巴图不由在心中暗骂,汉人果然狡诈。原本他还以为,那送信给他的蓟州总兵张远有意要投靠,没想到竟使的事调虎离山之计。
虽如此,他还不得不来向脱欢交差,因为虽然放跑了薛太后与宁熙长公主,但他另外有一个重要的收获。
望着脱欢,巴图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脱欢摆了摆手,见他心情尚好,巴图道:“不过属下这次还抓回来一个人,她说有个足以颠覆大明的秘密要献给殿下。”
说罢他一击掌,又有人带了个少女入帐,看清她的面目时,宁熙猛然怔住。
竟然是杜诗若。
方才巴图与脱欢说话,用得是蒙古语,宁熙自然听不懂,更万万没想到杜诗若也被抓了,只觉恍若梦中。
其实杜诗若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辗转到了脱欢这里。
原本那日她被陆英送到安国公府,杜诗若便有个不好的预感,恐怕她对陆英说的话,他并没有听进去。
果然,她在安国公府等了几日,便察觉谢意有意将她交与皇帝。从那日起,她开始筹划着如何脱身。正赶上谢家得了旨意,要将女眷迁往南京,杜诗若看准了一个机会,悄悄爬上车,藏身在车上的箱笼之中,随着车队离开了安国公府。
待到与薛太后和宁熙长公主的行辕汇合,车队中既有宫里带出来随侍的宫女,又有国公府中的丫鬟嬷嬷,皆一时间竟没人识破她这个多出来的人。只是一路上杜诗若想悄悄离开车队也没办法,最终到了青州,又被瓦剌人劫了去。
经此一遭,她再不对陆英报什么期望,只能将与父亲报仇的期望寄托在瓦剌人身上。所以被劫的当日,她告知巴图,有个天大的秘密要献给脱欢,因此一路上得了优待,神情并无委顿。
仔细瞧着杜诗若,宁熙心中发沉,这一路上她并未见过杜诗若,想来是被单独关押的,巴图既待她殊众,少不得从她那能得些好处。
大约是她看得太专注,被带到脱欢面前的杜诗若下意识回眸,一眼便望见了她。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皆神色复杂。
杜诗若本欲开口,蓦然望见宁熙却顿了一顿。
巴图很是不耐道:“见了殿下,还不能说吗。”
然而也就是杜诗若惊鸿般的一眼,惹得脱欢生了疑,他的目光在挤在帐角的那堆女人身上转了圈,审视着杜诗若道:“方才你在看什么?”
他是用汉话说的,宁熙一下便听懂了,心中凛凛,下意识低着头。脱欢却已走到面前。
魁梧的身影压了下来,宁熙越发不敢抬头,却听一个清丽声音道:“难道王子竟不识得长公主殿下。”
脱欢惊讶地望着杜诗若,他确实知道,他先前求婚的,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亲妹,但他并没有见过这位身份高贵的长公主,目光在这群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转了一圈,也没见有与大明皇帝相似之人,对杜诗若的话不由生疑。
见脱欢不信自己,杜诗若正欲点破,忽有一人挺身而出道:“你这通敌叛国的贱婢,待我回去,定要让我皇帝哥哥处你个凌迟之刑。”
话音落下,在场之人皆怔住,宁熙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碧烟,将夺眶的泪水狠狠忍住了。
脱欢沉沉望着她道:“你就是长公主?”
碧烟没有犹豫道:“怎么,我认识你,你竟不识得我了。”
说罢她又将些宫里的细节挑着说了,脱欢似是信了,转身用蒙语向巴图说了句话。
杜诗若也很吃惊,想不到一个宫婢竟替宁熙认下了,犹豫着要不要揭穿,却见巴图将碧烟拖了出来,手起刀落,人便倒在血泊中。
惊呼声中,鲜血溅了满地。
饶是杜诗若,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先前知道瓦剌人凶残,却没想到如此凶残。
巴图收了带血的刀,眼睛在剩下的女人身上一瞥道:“谁要再敢说谎话,这女人便是下场。”
原来碧烟没能骗过脱欢,竟叫他给识破了。
宁熙心中痛得厉害,瑟瑟发抖的人群中,她走了出来,抬眸望着脱欢道:“你要找的人是我,将旁人都放了罢。”
脱欢这才注意到她来,望着他的小脸只有巴掌大,脏兮兮的,睫毛一颤,便有一道泪痕划过眼下,露出道莹润的肌肤。
他只记得方才她躲在角落里,鹌鹑似的,没想到这会倒勇敢起来。
取下腰间的佩刀,脱欢以刀鞘挑着宁熙的下颌,将她的脸扬起来,火光见确是个美人坯子,隐约间竟不输于那位大明的皇帝陛下,他既惊喜,又满意。
宁熙只是望着碧烟落泪,脱欢收了刀,从怀里摸出一物,掷给她道:“哭什么,你是我的女人,难道我还会亏待你。”
腥膻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熙这才发现他给她的是块软鹿皮,想来让她擦脸的。
将那鹿皮手帕扔在地上,宁熙冷冷望着他道:“什么脏东西,我才不要。”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皇帝哥哥一定会杀了你。”
他有过那样多的女人,还没有一个不是爱他爱到骨子里,第一次被嫌弃至此,脱欢倒要气笑了,不耐道:“你们这些南子,就是麻烦。”
虽这样说,他心中忽然就起了一股征服欲。
宁熙看也不看他,蹲下身去去探碧烟。
草原上的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像她这样柔弱又寡断的,脱欢很是嫌弃地望了她一会,然见她无声流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倒像是刚断奶的小羊失了母羊,心里叹了口气,倒也没拦她。
重回到宝座上坐着,脱欢再次望向杜诗若,淡淡道:“你方才要说的是什么。”
杜诗若感到宁熙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恨,脚下一片温热,她下意识低下头,碧烟尚有余温的血漫了上来。
望着那刺目的猩红,她忽然沉默了。
先前瓦剌人的凶残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如今亲眼见识,说没有犹豫,她自己都不信。
击溃来袭的瓦剌人后,谢意方得知,宁熙竟叫人掳了去。
他心中又痛又悔,连自戕之心都有了,谢言给他一巴掌,才令他冷静下来。
望着赶来增援的父亲,谢意红着眼睛道:“我定要将长公主救回来。”
谢言却按着他,沉声道:“长公主殿下应是被带往瓦剌在太原的大营,为今之计,只能以大局为重,你送太后继续南下,到了南京后,便放出消息,就说太后与长公主皆顺利抵达,扰乱瓦剌人的视线。我回去将此事报与陛下,再另行图之。”
听了父亲的话,谢意握紧了佩剑。
安国公谢言是在谢意走后一日被诏进宫的。
自打知道张太后没有同去南京,毓坤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命谢言点了三千人去追谢意,果然遇到脱欢将原本攻打辽东的东路军精锐转而派去青州。
不消说,这消息自然是从张太后那传出去的。也好在谢言赶到的及时,与谢意前后夹击,将瓦剌东路军打退了。
临行前,谢言向毓坤请罪,言道说陆英将一要案的人证托付谢意,让他十日后交与陛下,未料到那女子竟在府中后宅殒于火中。
毓坤自然猜的到,这人证是杜诗若。
将前因后果连在一起,她一下便明白了,心中又胀又痛。
她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他也真的如她所想。
而安国公府中那把火是谁放的,毓坤心中也有计较,怕不是陆循得知了此事,要杀人灭口。
即便杜诗若死了,陆家的案子也要查下去,更何况蓝轩快要回来了。自他镇守宣同,胶着的战事有了明朗转向,脱欢狠狠吃了他几次亏,如今缩在太原不出来。
翻着蓝轩每日写回来的战报,毓坤会心一笑,她有信心,这次一定能将脱欢彻底击垮。
也就在她刚松下一口气时,忽然得了从青州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谢言报之,宁熙竟叫瓦剌人掳了去。
心像是狠狠被攥住,望着跪在地上请命去太原安国公,毓坤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宁熙是一定要救的,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救,甚至不能叫人得知,如今她在脱欢手中,以免动摇军心。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冯贞来报,陆英在外求见。
毓坤怔了怔,片刻后道:“传。”
其实她并未想好,再见到陆英要说什么,陆英也什么都没提。
有些时日未见,毓坤猜想他一定是被父亲困在家中,却不知现下是如何逃出来的。
他似乎与记忆中有些不同,又似乎仍旧是她熟悉的少年样子。
相对沉默了会,见她的目光仍落在案上的战报上,陆英低声道:“臣请去太原。”
毓坤讶异抬眸,一句你怎知未脱口,便听陆英道:“是谢意传讯于我。”
“他要我一定想办法,将长公主救回来。”
“现下派兵去太张扬,传出去未免动摇军心。”
“臣有法子救人,只是要陛下写一封信与宣同镇守,请他配合。”
听他提到蓝轩,毓坤顿了顿,最终道:“好。”
得了她的话,陆英却不说了,许久后才道:“陛下依旧……信任臣吗?”
说这话时,他深深望着她,然而她回望的时候,他的视线却落了下去。
毓坤轻声道:“信。”
再抬起眸子,陆英的眼眶有一点红,毓坤只听他沉声道:“臣定不会,辜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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