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低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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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叶南行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颜空的经纪人跟助理在国外帮他谈合作，颜空自己没有驾照，叶南行于是又开车送他回家。

颜空逮着叶南行感兴趣的话题可劲提问，气氛不说相谈甚欢，至少也融洽愉快，顺带着对剧本的了解深了不少。

就是叶南行似乎是个很孤僻的人设，安全距离比正常人远得多，颜空有时试探地往前靠一点都会收获他不自在的微动作。

不过，好歹叶南行的好感度总算是突破了正数大关，可喜可贺。

颜空在卧室里翻剧本。

蛇鹫这个臭美的，家里连书房都没置办，倒是衣帽间足足占了整个二楼。颜空只好在床上驾了个小桌子，一边看，一边拿笔在漫画纸上画简单的剧情。

他是美术生，图画形式能让他最快速地记住剧情、联想台词。

时满的戏份虽然关键，但并不算多，颜空又是一到专业模式就沉浸型的，回过神来居然已经画完了差不多1/2的戏份，时针也颤巍巍地指向了2。

颜空立马去冰箱拿了张红酒面膜敷。低头看着自己的简笔漫画。

灵光一闪。

一丝足以被称作“奸诈”的笑意缓缓爬上颜空的嘴角。

一个月后，开机仪式。

颜空对着供奉桌无可无不可地拜了拜，眼角一直追着叶南行的背影。

今天要拍的是电影中期的剧情，颜空只有一场跟男主相遇的戏，而男主的演员是个国际影星，今天才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现在都还没到片场。在等着主角先化完妆的时候，他就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等上场，无可无不可地翻着剧本。

叶南行只是视线不经意扫过了颜空，转过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又僵硬地转头去看。

“……这是什么？”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对颜空手中的东西发出了疑问。

“剧本呀，我功课做得很认真的。”颜空自然地把手上的剧本往叶南行那里递。

叶南行抵不过好奇心，心情复杂地接过了那本底色是粉红色、艳俗无比的、封面甚至用铜版纸重新装订过的剧本。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叶南行确定手中这本亮晶晶的东西绝对不是自己当初给他的剧本。

翻开第一页，叶南行就震惊了。

颜空满意地在心里频频点头，专门做了个审美糟糕的封面，就是要这种反差。

居然是精美可爱的四格漫画，人物憨态可掬，画风非常可爱。

就是……叶南行翻完整本漫画，发现从始至终只有时满有上色，男主角有时候甚至还是个火柴人，脑袋上写着“男主”充数，偏心得显而易见。

“……剧本的泄露条款。”叶南行抬头望着得意的颜空，感觉自己有点头疼。颜空第一次拍戏，想用这种方式记住剧本倒是很新奇，但弊端也显而易见。

谁知，颜空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什么泄露呀，这是我自己画的。”

叶南行看着他扑闪的长睫毛，心底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颜空在他心里的形象差不多等于顶级花瓶，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技能。

“那你挺不错。”叶南行又低头看颜空的漫画，这次认真了许多，不复之前随意翻翻的样子。他作为导演也需要画分镜，从颜空萌萌的q版漫画角度再看剧本里的场景，感觉倒是很奇妙。

这认真一看，叶南行就看出不对了。

倒不是漫画的问题。

而是，在格子的缝隙里，总是有一个萌萌的小人，手上拿着小旗子，画外音道：加油鸭，为了叶导冲冲~

叶导好有才鸭~（星星眼。）

为了叶导今天把格子画完！（握拳。）

“……”叶南行的食指不受控地凝固了一下，才翻到下一页。

当没看见吧……他有点尴尬地想道。

叶南行也遇到过不少明里暗里表示要抱他大腿的明星。

对此，他一向的态度就是冷淡而不留情面地拒绝。

而这个颜空实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有时候大胆得让人都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有时候又像这样……只是萌萌地表达自己的喜欢跟崇拜，自己要是拒绝，说不定他还会眨巴着眼睛反问：“叶导难道以为我对你是那种感觉？”

叶南行：我太难了。

他只好默默地把话都吞回去。

“颜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叶南行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隐晦地暗示道，“我这个人是独身主义，受不了跟人住在一起。你也去过我家，知道我家除了盆栽，一个人都塞不下。”

颜空看着叶南行。

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困惑，显然不明白叶南行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

叶南行：“……”

他真是傻了，想暗示颜空不要打自己的主意。

颜空的脑回路显然跟正常人不同。

他说“喜欢”，差不多就像“我好喜欢楼下的粥铺哦”、“我好喜欢漂亮衣服”这样的性质。

这样想通之后，叶南行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