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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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小警察专门找过颜空，想要拿回他落在颜空宿舍的钥匙。

时针再往后拨一点便是跟小警察约好的见面时间。颜空的直播时间还早，不急浪费这点时间，索性就提前一点到校门口恭候其大驾光临。

颜空撩了撩垂在膝盖上边的、正红色的裙角。

颜空很少穿这种张扬的颜色，但不得不说红色在显目的功能上显然一骑绝尘，一旦搭配得当便总是艳压群芳。

昨天睡觉之前颜空顺手翻了翻小警官的社交网络，稍微找了找就又发现跟小警官交往过的几位前女友的主页——上面po出的照片，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艳丽御姐型的。

如果不是有红玫瑰、找替身的情况的话，只能说是小警官本身就对这一类型有着强烈的偏好了。

掌握了情报哪里有不利用的道理？

颜空在这个世界的人设说是“女装大佬”不如说是“性别认知障碍”比较贴切，按照人设，颜空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才对。

一次是女装，两次也是女装。

穿都穿了……

总之，既然情况都已经是这样了，何不索性做到极致呢。

于是颜空充分利用先前逛街的“战果”，大大方方选了最张艳的裙子，再在出门前兢兢业业地把自己一头自然卷鸟窝吹成渣女标配的大波浪卷。

此刻坐在校园花坛的边缘，也活像是女王殿下在鲜花宝座上睥睨众生。

奶茶喝到一半，系统就提示小警察已经到达附近。颜空随手把那副魔法道具般的“颜值骤降眼镜”戴上，起身的时候随便拍了拍背后。

往前迈开步伐。

顺手把喝到一半的奶茶扔进垃圾桶。

收腰的红裙裙摆随着步伐飘荡。

裙摆在大腿下边开叉，不规则的裙角在每一次跨步出去的时候都能露出形状满分的长腿。颜空今天挑的高跟鞋充满攻击性，无论是高高的鞋跟还是鞋尖都窄而锐利，走起路来隐隐刺痛。

颜空在心里皱眉。

女王确实是比国王难做很多。

颜空能透过高度数的眼镜清清楚楚地瞧见小警官的视线从一开始便牢牢地吸附在自己腿上，虚浮的视线每往上走一分眼中的惊艳便多一分。

——这份惊艳最终在看到颜空脸的一瞬间隐隐消退了些许。

颜空脸上的红疹已经消了大半，只剩下两颗钉子户还点在眼睛下边，对颜值并无影响，完全不是之前能引起密集恐惧患者不适的程度，更不会让看的人感到恶心。

只不过是戴着一副土里土气、过度放大眼睛的眼镜而已，其实远远算不上难看。

甚至都不是普通，反而依然是顺眼的程度。

只是，太不搭了。

这副呆头呆脑的眼镜很大，框架也十足笨重，从镜片到镜框都透出土里土气和无害的钝感。而小警官在先前无论是装扮、身材得到的视觉反馈都是满分，自然对颜空的脸的期望指数很高。

结果，最后却只是看到一张并不完美符合自己审美的脸，自然有些失望。

颜空勾起一边唇角微微一笑。

并不是小白兔式的可爱的、甜甜的笑容，反而更像是讥笑。

这表情立刻为颜空的脸增添几分生动。

小警官惊讶地发觉只是一个表情，居然使自己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兴奋。

颜空垂下眼睛，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颊侧。

比皮相更高级的确实是表情，哪有静态比起动态更加生动的道理呢？无论是信息量还是表现方式，前者都被后者完爆。在同等抓人的情况下，一张精致的静态图片给人带来的冲击力远远不如一个摄人心魄的眼神。

“小警官，最近工作压力不小吧？真是麻烦你了，还专门跑过来一趟，”颜空说话的时候随手碰了碰颈间的变声器，“你们这一行老是左右为难，被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呢。”

小警官被颜空一叫才如梦初醒，无意义地“嗯、啊”了几句。

颜空又是轻轻一笑。

他说这话并非只是出于寒暄。颜满之前砸了颜空的宿舍，毁坏的物品金额实在说不上小。颜空本来报了警、求了证，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一切顺利才是。

然而事情并不一帆风顺。在这之后案件的进度被一拖再拖，颜空打电话去催促询问得到的也多是敷衍。

颜空哪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说，他一早就想到了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颜满的继父有些手腕，把这事压下来了。

虽然颜空这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终究不涉及他人利益，网友义愤填膺几天也就消停下来了，不会有太多人一直记得这事。而除了舆论，颜空作为一个连生活费都需要打工来赚的高中生，确实没有跟有名有姓的商业大腕女儿叫板的资本。

颜空取下眼镜。

“我想……小警官你一定跟其他人不一样，”颜空笑着把小警官的手牵起、摊开，轻轻柔柔地把钥匙放到他手心，一边慢声细语，“你还记得自己进入这个行业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吧？”

初心这种东西，总是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丢弃。

这是一开始颜空选中年纪最轻的小警察原因。

他需要还没有被磨平棱角的助手。

小警官的视线在颜空的脸上凝固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颜空挑了下眉。

他早就可以抛弃这副笨重的眼镜，但它实在是很好用。

对比才更有冲击力。

正如此刻。一瞬间将小警官最开始见到颜空的脸时，那一点点的遗憾之心填满，所带来的结果简直称得上是理所当然——

“是。我记得的，”小警官将放着钥匙的手掌握成拳，“请你放心。”

“那就劳烦您。”

目标达成，颜空立即就想开溜，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警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犹豫了好半天，才拿起手机，对着颜空的背影照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