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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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说勾搭谁，那么我想勾搭的人，是你。”男人将腕表推向余宸，“可惜你不再给我勾搭你的机会，哥哥，看看这个，你忘记它了吗？”

余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怪的僵化状态中，他一颤一颤低下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表，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十年前，作为大学的入学礼物，他送给吴铭千的手表。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运营自己的各种社交平台账号，小赚了一笔，于是有了那么一点钱，买得起一块没那么贵、但至少上得了台面的手表。这块表在当时或许还有点小贵，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时代的旧物，时光让它蒙层陈旧，时光也让它越发弥足珍贵。

如果不是因为珍贵，谁还可能这么珍而重之带在身边？对于男人来说，一块好的表就是身份的象征，每当大家聚在一块的时候纷纷撩开衣袖露出手腕炫耀自己的表，怎么能带一块破破烂烂的旧表呢？

“你……你……你他妈……”余宸浑身都冷了下去，背后一层一层冷汗浸出，他冰冷的手脚在发抖，抖得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你是……”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骤然想起还好有一层口红在，如果不是这一层掩饰，那么他的嘴唇一定是惨白得没眼看的。

余宸握紧手机，似乎想站起身，结果眼前昏花得什么都看不太清楚，脚下一滑又坐了回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他恍恍惚惚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想，怎么就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么多年都没再一次见过联系过、仿佛已经是两条平行线的人，怎么就这么重逢了？

坐在对面那个已经叫他看不清面容的人还在说话：“哥哥，你忘记了它，连我也忘记了吗？”

你他妈在说什么……余宸感觉呼吸有些滞塞，他想说话，可是喉咙处好像卡着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跟条瘫在阳光下的死鱼一般，艰难而微弱地喘息着。

怎么会就这么出现了？你怎么就这么出现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不是七八年杳无音信么？你不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么？你不是连我多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再听么？

吴铭千望着余宸涣散的目光，强行克制住自己伸出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上前，抱住面前这个人。

他们隔空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看见了和他们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对方，一刹那漫长的时光匆匆过去，相伴相识相知的五年、分别流离又错过的七八年，人一生的七分之一就这么化为无尽浪潮，将他们一起覆没。

如今你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差点都让我忘记了，我们也曾亲密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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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看上去这么奇怪？”

金金将咖啡勺抵在唇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靠窗边那座位。

小金正在埋头苦吃一份冰激凌，店里的招牌冰激凌，香草味的雪球，被他淋上自己的浓缩咖啡，再加一点小甜酒。他吃得嘴唇一圈都是泡沫，含含糊糊说：“有什么奇怪的？看见漂亮妹纸……反应奇怪一点也不奇怪吧。”

“哎，不是，”金金收走小金面前那份冰激凌，指了指自己的表，“大哥，已经三点了啊，为什么望总还没有出现？为什么老大会和那个陌生妹子还聊了这么久？你见过老大和哪位异性闲聊这么久的吗？”

小金还是没太在意：“你啊。”

“你个头啊！”金金终于怒了，“老娘叫你回头看一眼。”

“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金嘟嘟囔囔着，回头看了一眼。

他远远看了看，感觉老大对面那位妹子还不错的样子，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没有再继续聊天，而是很奇怪地什么也不说，看着对方。

小金终于也觉得不太对了：“对哦，他们在发什么呆……”

话音刚落，老大对面的妹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