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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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千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余宸已经快要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看了一眼乱七八糟摆放在余宸面前的酒罐，微微皱了下眉头。

李恒真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哥哥哥哥哥哥！”余玥跳到余宸面前,高高举起奶昔,“看！我给你买了草莓味的奶昔……咦，你是不是喝醉啦？”

余宸将脸埋在一堆啤酒罐里，微微有些头痛，身体也沉重得无法支撑他起身，于是有些不耐烦地转了个面，打算继续眯一会儿。

吴铭千把他扶了起来，正好洪波也结完账回来了。他朝其他几人点点头，说：“他醉了，我们先回去了。”

余玥刚把一杯奶茶递给李恒真：“要回去了吗？”

李恒真也说：“我也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嘿,你们都要走了吗！”柚子说，“这么多菜都还没吃……算了算了,你们滚吧，波娃子,我们俩继续吃。”

洪波连忙点头：“好嘞！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吴铭千把手里的奶昔递给余玥，然后背上余宸,带着两个小姑娘一起离开了。

余宸醉酒后会很老实,不会哭哭闹闹也不会发酒疯，一直安安静静趴在吴铭千背上,直到被背回了家，余玥她同学也回了自己家。

余玥洗了澡之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吴铭千扶着余宸去卫生间洗澡。

他先把余宸的衣服扒掉,可是余宸站都站不稳，稍微一松手就往他身上栽，于是吴铭千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衣服也脱掉，放水给两个人一起洗澡。

余宸连眼睛都睁不开，虽然他不耍酒疯，但是对于吴铭千来说，这么安静乖巧似乎也不比耍酒疯更好。他站不稳时不时就要往地上滑，吴铭千来扶他，就抱着吴铭千不放手，脸贴在他的腰间蹭动。

吴铭千把他抱了起来，一只手搂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放出温水淋在两人身上。大概是被温水浇在身上，余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眼睛再不复平时清明，也没有了那种让人害怕的疏离感。

他直愣愣地望着吴铭千，神色一会儿像是茫然一会儿又像是享受，最后吴铭千扯下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吴铭千，难得乖成这副模样。

“你也就只有喝醉了才不会嘲讽我。”吴铭千放下毛巾，在余宸脸上摸了摸，“以后天天把你灌醉了好不好？”

余宸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吴铭千转身把毛巾挂在晾衣架上，他忽然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怎么了？”吴铭千重新靠坐在墙边，把余宸抱进怀里给他冲洗，“不舒服吗？等下给你弄点蜂蜜水喝。”

余宸睁着像是被浴室蒸腾的热气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铭千，眼睛里没什么焦距，但也不说话。

“不要这么看我，”吴铭千摸了摸他浓而密的眼睫毛，“再看我就亲你了。”

余宸忽然抓住他的手，拉了下来，放在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是真的。”他低声说。

吴铭千愣了一下：“什么是真的？”

余宸凑过去在他唇边咬了一口，他没有控制力气，吴铭千吃痛地吸了一口气，却见余宸忽然朝他露出一个像是释然、又带了点孩子气般的笑。

“千儿，”他被搂在男人怀里，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气，笑容舒展，“好爱你啊。”

吴铭千冲洗的动作一僵，他没有说话，只是浑身的肌肉几乎在一瞬间就像是被名为僵硬的魔力感染了，最后僵硬到忍不住颤抖起来，然而余宸半点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甚至还不要命地低头在他脸侧蹭了蹭。

吴铭千把他抓了起来，问：“我是谁？”

余宸仰头眯起眼盯着他，又笑了：“小笨蛋，你是吴铭千，自己都不知道了吗？”

失去了那层由理智搭建起来的坚硬堡垒，他那些平时不容易让人觉察到的温柔也就失去了遮掩，吴铭千看着余宸，这种臆想撕掉他掩饰和伪装带来的满足感，甚至比撕掉这个人的衣服更能让他兴奋。

吴铭千让余宸面对面坐在自己身上，动作并不温柔地亲吻他，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躲开：“想听你再说一遍。”

余宸被亲得喘息加重，开始挣扎起来，似乎不乐意听吴铭千的再说一遍。

吴铭千勾着他的舌尖一下一下地亲，丢开花洒用空下来的手摸着余宸的背脊，顺着突露的脊骨一直摸了下去，惹得余宸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没什么力气，眼饧骨软，趴在吴铭千身上，丝毫没有觉察到危机，还不住地在男人喉结上蹭来蹭去，乖得像是一只撒娇的猫，说不出来话的时候让人也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求饶还是求欢，或许这二者也没什么差别，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吴铭千忽然想起来最开始为什么他眼里看到的都是这个人了，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被余宸潜藏起来的那些品质迷住了眼睛，余宸超乎朋友之间的温柔和包容让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并且在那些的心思出现后便再也无法挣脱名为喜欢的枷锁。

他还拉着余宸和自己一起沉沦，无非只是为了满足他的贪欲。

我要是在地狱，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天堂。

他看着余宸，心想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

吴铭千费力地给两人洗完澡后，关掉水扛起余宸朝房间走去。这屋子里什么准备都没有，但他也不想管了……就算明天余宸清醒过来可能会气到把他赶出去。

屋子里保持着两人离开之前的状态，没有开窗户，吴铭千也没有开空调，在沉闷阴暗的屋子里继续抱着余宸亲吻，让他跨坐在自己腰间。

他一直都喜欢余宸在上面的姿势，出于……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态，看见余宸高高在上总会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哥哥，”吴铭千咬着余宸的舌尖，模模糊糊地说，“哥哥哥哥哥……”

余宸似乎想挣扎着远离，被他抓住手腕按了回来，他又问：“你这些年爱过别人吗，嗯？是不是只爱我？”

空气里的热度逐渐染上另外的东西，暧昧和情欲来得很快，余宸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呼吸逐渐加重，喉咙里也泄出无法控制的叫声。

吴铭千死死地吻住他不让他失控地发出声音，小声说：“……还想听你说你爱我。”

“不爱你，”余宸终于在亲吻的间隙找到回答的机会，“你欺负人。”

他发着抖避开吴铭千凑过来的吻，声音里带着泪意：“不要……好难受。”

他喝了太多的酒，就算只是啤酒，过量的酒精也还在血管里没有被分解，这会儿不但是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抓不住理智，身体也难受得不像话。

“你骗人，你明明最爱我，还总是不承认。”吴铭千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似的让他放松下来，“不舒服吗？”

“……嗯。”余宸埋着头缩在他颈窝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吴铭千没说话，抱着他又温柔地亲了一会儿，假意的安抚让余宸彻底放下了戒备心。

·

下半夜的时候似乎没那么热了，余宸睁开眼只隐约看见面前坐着漆黑的人影，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理智又被磨灭和摧毁，想喊一声那个人，但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叫声。

然后他又被亲吻着堵住了嘴，身上的男人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嘘，小心被别人听见了。”

男人又说：“好爱你。”

余宸抬手胡乱摸了一把，摸到了他坚毅的脸庞，也摸到了一手的水，不像是汗液，更像是眼泪。

……

天亮的时候，余玥在外面砰砰敲门：“哥！宸宸！你居然没有给我做早饭——”

余宸裹着凉被让自己蜷缩在靠近墙壁的床角落，分不清到底是头更痛还是身体更痛，总之不管到底是哪里痛，他都没有半点动弹一下的心思。

隐约好像听见旁边一阵窸窸窣窣，应该是吴铭千去开了门，对余玥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