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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后悔。

他向组织打报告申请结婚,然而一直没有被批下来。

后来,组织部的大姐委婉地提醒他,他对象有些问题,原则上是不能审批的。

祝福福能有什么问题?

她可是祝主任的亲女儿。

组织部的大姐说不是身份的问题。

她隐隐约约说了些事情,罗嘉鸣不相信。

祝福福那么清瘦柔弱一个人,怎么可能参与到走`私这种事情中去?

肯定是误会。

然而看到调查报告时,罗嘉鸣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

没必要,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罗嘉鸣本该去亲自调查,他觉得肯定是哪里有误会。

可他又不敢,怕真的查证了,他无法面对祝福福。

失魂落魄了两天后,罗嘉鸣想起了阮文曾经说过的话。

他来找阮文问个明白。

然而这件事又被他搞砸了。

拿着粮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的人饥肠辘辘。

可他到底没去食堂,像是雕塑似的站在宿舍楼底下。

等着阮文出来。

陶永安听说这件事,过来瞧阮文,结果正好遇到阮文从宿舍出来。

他还没开口,就看到罗嘉鸣跟了过去。

妈呀。

这个罗嘉鸣神经病吧。

“你干什么去?”

“告状啊。”阮文理所当然,“不知道谢蓟生哪来了个私生子,喊我叫妈,我可不得找他告状去。”

陶永安那一瞬间如遭雷击,他深深地看了眼罗嘉鸣。

没错,罗嘉鸣就是个神经病。

阮文说到做到,她是真给谢蓟生打电话了。

只是在听到那略显疲惫的嗓音时,心又软了下来,“感冒了吗?”

“没有,这两天调试机器比较麻烦,不过快完工了。”

熬了三宿没怎么睡,谢蓟生有些累,又有点兴奋。

化纤厂在元旦的时候要正式投入生产,还有两天时间。

时间越近,他反倒是越兴奋。

似乎这是一场战役,终于迎来了尾声,而且他们胜利了。

“等过些天考试完,我去看你。”

他们保持着联系,但很久没见了。

虽然打电话能听到声音,但又不一样。

“好。”谢蓟生笑了起来,“考试不顺利,遇到不会做的题了?”他记得阮文说,今天有考试。

“哪有,我都是满分好嘛。”阮文不想再说罗嘉鸣的破事。

小谢同志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给他添堵。

陶永安看着那边低声说话的人,又看了眼站在那里绷直了身体的罗嘉鸣。

他叹了口气,“你说你,干嘛非要来这一趟呢?”

阮文和罗嘉鸣的不对付,陶永安是知情人。

他觉得阮文已经够大方了,没说要谢蓟生在兄弟女朋友之间二选一。

可罗嘉鸣,犯得着来人眼前恶心人嘛。

口口声声说要告状的人,到最后还是没说这些糟心事。

再看看罗嘉鸣,“你比我们年长几岁,有点担当好不好?小谢同志已经够辛苦了,别给他添麻烦了行吗?”

他听阮文的声音都心疼了。

罗嘉鸣怎么就这么小孩子脾气的任性呢。

“对不起。”

罗嘉鸣折身离去。

这举动让陶永安一懵,自己真把人给说走了吗?

……

“他到底什么事啊?”

阮文没心情再回去睡觉了,直接往实验室去。

陶永安跟着一起过去,忍了半路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他和祝福福在处对象,你知道吧?”

陶永安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知道?”虽说他跟祝福福见过一面,但是后来没再联系了。

人家跟谁相亲,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阮文笑了笑,“你知道的,东南沿海那边偷`渡、走`私一向严重。

“你是说祝福福也……”陶永安这下是真被惊着了,“看着不像啊。”

他和祝福福有一面之缘,那个年轻姑娘清秀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瞧着可不像是敢走`私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陶永安好奇,“总不能她跟你说的吧?”

“为什么不能?”

祝福福走`私是小说里的剧情,只不过作者简单粗暴,直接就忽略了组织调查这件事,让祝福福和罗嘉鸣结婚了。

至于现在,逻辑走通了,组织调查没通过,罗嘉鸣的结婚报告申请没被批下来。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阮文并不意外,她甚至想明白了谢蓟生当时为什么不阻拦。

因为知道,这俩人压根没办法结婚。

除非罗嘉鸣脱掉那身制服。

陶永安被阮文的回答惊着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亲自跟你说的?为什么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想多了,人家是为了走`私卫生巾挣钱。”

陶永安懵逼,“那也不能随口就跟你说啊,不怕你举报她吗?”

“不知道,大概觉得告诉我真相显得诚意十足。”阮文也觉得有些可笑,祝福福到底哪来的勇气?

是觉得即便自己举报了,她也能从容脱身吗?

阮文一时间没想明白。

陶永安也被祝福福的脑回路惊着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可阮文你觉得罗嘉鸣会怎么做?”

之前把阮文抓去问话,那可是雷厉风行得很。

现在,处的女朋友在走`私,作为国安一员,罗嘉鸣会不会大义灭亲?

“不知道。”阮文打开实验室的门,“他爱怎么做怎么做去,和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人家都喊你妈了。”陶永安忍不住调侃。

实验室里冷飕飕的,阮文倒了半盆热水烫了烫手,“那这不孝子,不要也罢。”

……

苗老师倒是听说了这回事,知道有个年轻男同志被化学系的阮文臭骂了一通。

她原本还以为是哪个死缠烂打的男同学想要和阮文处对象,把人小姑娘给惹恼了。

等看到站在自家门口,脸上略有些青肿的表弟时,苗老师反应过来,“我怎么不知道,你爸什么时候离婚了。”

竟然喊人小姑娘妈。

别说被揍一拳,被罩麻袋丢到臭水沟去都应该的。

“你就别取笑我了。”罗嘉鸣自顾地去弄了个热毛巾敷脸。

苗老师恨其不争,“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蓟生的性子,知道你这么嘴上没遮拦,回头不揍你一顿才怪。”

罗嘉鸣哆嗦了下,很快又镇定下来,“不会的。”

苗老师呵呵一笑,“那你抖什么抖啊。”

“饿的。”

苗老师:“……怎么不饿死你呢!”

……

谢蓟生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不过那已经是元旦后了。

陶永安悄悄打电话汇报消息。

小谢同志是侦察兵出身,除了侦察敌情外,也会留意身边人。

工作缘故不能照顾阮文,只能拜托陶永安帮忙留意。

陶永安才不承认自己是拿人手短,他也是为阮文着想。

有些事,阮文不方便说,但他可以说啊。

化纤厂顺利投产,攻坚战忙了半个多月的谢蓟生终于可以小休几天。

汪老特意派警卫员过来,喊他回去一趟。

谢蓟生没办法拒绝这个抚养自己的老人,先回了首都一趟。

“你打算去上海?”

“没有。”前段时间石磊跟他联系了两次,第一次说的是阮文的事情,后来又说到了他家老爷子。

没再说来天津探望,只是希望谢蓟生寄一张照片过去。

石家老爷子的意思,去给他的老首长上坟,虽不能带着谢蓟生本人去,带照片过去也一样。

希望老首长泉下有灵,知道自己后继有人。

倒是没再执意非要亲眼看到。

石磊隐约的说了几句,谢蓟生倒能明白。

他从小没了父母,对认祖归宗这件事也没什么执念。

某种程度上能圆了老爷子的梦,那就够了。见不见人的,他觉得都行。

至于其他的,谢蓟生倒无所谓。

汪老松了口气,“你这边也算忙完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等人来接手化纤厂。”

汪老的拐杖重重的锤在地上,“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周末可以睡大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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