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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气得把毛笔摔到地上,“我就算是生气,那也是被你气死的!”
“哪至于。”谢蓟生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些天再走吧,不然汪家的脸面可真就被阮文给打没了。”
他是不在乎这个的,可嘴上说着不在乎的老爷子,在乎的很呢。
谢蓟生去客厅里,抱着谢元元上楼。
阮文正在那里打电话,不知道跟谁在说什么,倒是笑吟吟的模样。
瞧见他回来,把手伸了过来。
谢元元很是明白妈妈的心思,往上面呼了一口气,“呼呼,不疼疼。”
阮文被女儿逗乐了,“真乖。”
这一句真乖,让电话那边省委办公厅的刘秘书傻了眼,我好歹比你大个十来岁,说这话不太合适吧?
阮文压根没意识到,享受着女儿的呼呼和谢蓟生的按摩,她心里头舒坦多了,继续跟刘秘书说事,“那到底是上海,比我们这有着地缘优势。虽说是自家的事情,不过我想有机会还是能见见王书记,看他有什么指示。”
刘秘书觉得阮文考虑到底是周全的,“那我回头问下那边,尽快给你安排个时间。”
“麻烦了。”阮文挂断电话,“是不是把汪叔叔给气得够呛?”
“那也是他自找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年还教我兵法呢,自己都搞不清。”谢蓟生看着她心情还算可以,“别往心里去,过段时间汪萍结婚,你得费心准备个礼物才是。”
“知道。”
汪萍和罗嘉鸣两处呢。
虽说她早就送了汪萍一份礼物,但到底不一样。
“不过汪萍没跟我说结婚的事情呀?”
前些天在上海的时候,她还接到了汪萍的电话,气鼓鼓的,估摸着是罗嘉鸣把她气着了。
“快了。”谢蓟生看着她那还有些泛红的手,“还疼吗?”
“还行吧,反正有人比我疼。”
小张刚才回来就跟她说了,江雪梅得知要自己支付房费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身上压根没带那么多钱好吗?
后来不得不打电话给汪成文,让人连忙汇款才算完事。
阮文这件事做的绝,不过江雪梅也够有意思的,这些天在酒店大吃大喝,进口零食没少拿。
有半点干部的模样没?
这门亲戚算是彻底的断了。
不过阮文也没在意,毕竟她压根也没认这是自家亲戚。
有的亲人朋友是守望相助,有的嘛……
有好处可不能缺了他这一块蛋糕,当你有麻烦,那割席动作可快了,恨不得从来不认识。
江雪梅不就是这种人吗?
阮文原本在睡觉,现在没了精神,也没什么胃口,索性带着谢元元去看书。
小卧室里是低低的读书声,偶尔会有婴孩那满是稚气的声音,多少有些含糊不清,但谢蓟生觉得,比任何一曲音乐都要好听。
……
刘五斤没想到阮文会找人喊他们两口子过去。
他倒是还好,只不过香梅有些忐忑。
“你别这样。”刘五斤安慰媳妇,“阮文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反倒是让她不开心。”
这一句说的香梅越发的慌张起来。
刘五斤没办法,“跟着我,深呼吸,对,吸气,呼气。好些了没?”
香梅点了点头,“走吧,别让阮文等着,这样不好。”
两口子过去的时候,阮文正在教谢元元背诗词。
虽说不打算培养个小天才什么的,不过诗词那么美,让孩子打小背一下也挺好的。
起码日后去参观这秀丽河山时,能够随口说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而并非“卧槽,好看”。
瞧着刘五斤两口子过来,阮文暂停了教学。
“你身体还好吗?”
香梅被问的有些羞涩,“还好。”她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阮文没有笑话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但依旧不好意思。
“还是要好好休息下的,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将来老了遭罪的是自己,别人替不了你半分。”
刘五斤连忙插嘴,“我最近小心着呢,没让她碰凉水。”
“那挺好的。”阮文也没再废话,“我前些天出去一趟,李阿姨说你们来找我,想通了?”
刘五斤是早就想通了,奈何他媳妇想不通啊。
好在这次吃了苦头终于醒悟了。
“阮文,之前是我跟香梅犯糊涂,你别跟我俩计较。”刘五斤把责任担在了身上,“人要脸树要皮,虽然我们就是俩小人物没啥本事,可也是要面子的。”
他知道阮文一向做事周全,既然把他们喊过来,想必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刘五斤没再绕弯子,“你之前不是想要香梅去首都帮忙吗,不知道现在她还能不能去?”
“去倒是能去,那边一直缺人。”阮文看着香梅,“香梅,你想去吗?”
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香梅抬头看向阮文,看着阮文身边那个她照看了好几个月的孩子。
她想,要是她和五斤的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也会像谢元元这么可爱?
可惜人生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可能要是。
只有她的悔不当初。
就在香梅想要开口应下时,她又听到阮文的声音,“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吗?”
阮文是丑话说在前头,“那些给钱的才是大爷,虽然你是帮忙照顾孩子和孕妇,但孕妇不见得人人都好脾气,有些怕是还要给你气受,说不定比你家的弟弟妹妹还有过之无不及。”
香梅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她大弟不工作,之前大弟那个对象也不工作,还嫌弃她没了工作不给他零花钱。
她大妹未婚孕丢死了人,却还幻想着生下孩子,说什么“反正你的孩子没了,不如回头养着我的孩子,咱们亲姐妹用分得那么清吗”。
之前香梅也觉得,不用。
干嘛分的那么清楚呢?
可现在她懂得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的孩子,都是蛀虫是蚂蟥,只是想要把她啃空,把她的血与髓都吸个一干二净。
她再这么下去,就等着给他们当牛做马到死吧。
这是香梅所不愿看到。
她也有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五斤对她不错,她想要给五斤生个孩子啊,这有什么错吗?
可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害没了,都没一丝愧疚。
香梅的心凉了,也坚决了,犹如钢铁一般硬邦邦的。
“不会。起码我能挣钱,和五斤过我们的日子。“
阮文直直地看着,看到那双眼眸坚定不拔。
“好,我联系乐雪,让她安排下,你们尽快过去吧。”
香梅松了口气,嘴唇翕动,“谢谢。”
相较于她的羞赧,刘五斤还有些担心,“阮文,我跟香梅走了之后,怕是她的弟弟妹妹会过来找你……”
“嗯,我知道,你们放心去,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了。”她还不至于怕这么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年轻人。
来一个打一个,来俩打一双,绝对的公平。
……
香梅和刘五斤很快就离开了,阮文看着一旁小眼珠滴滴转的女儿,“将来你是想要做个科学家还是要当一个女企业家?”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她希望谢元元当科学家。
毕竟做科学家的话不用处理这么多人情往来的纠纷,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实验就好。
谢元元往阮文怀里钻,在那里咯咯地笑了起来,逃避了她老母亲的问题。
“好啦,科学家也需要会背唐诗宋词,来我们继续学。”
阮文拿过了一本唐诗集,“我们今天把这首《望庐山瀑布》学会。”
……
元宵节前,汪老回了首都。
这让汪萍有些奇怪。
“您怎么回来了,被阮文赶回来了?”
汪老瞪了女儿一眼,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教人气得要死。
“你这不是马上要结婚吗,我回来主持大局不行?”
汪萍轻笑了声,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呀,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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