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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金主没把这事当回事,茱莉亚小姐的饰演者力挺,赫尔斯觉得自己白回来了一趟。
其实更多的还是追问他关于joe身份的事,不管是出版商还是电影公司,都有心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尽管阮文能够从电影票房中获益,但她拒绝自己被薅羊毛。
“除非他们找到确凿的证据,不然就甭管了。陶君姑姑那边我已经交代了,死不承认就是。反正他们也没留下证据什么的。”
阮文问清楚了这件事,又跟赫尔斯说了自己后备箱里的打印机还有这辆二手小轿车的事情。
交代清楚后,她轻装简行的离开了美国。
目的地——中国。
……
阮秀芝下班回家,觉得家门口那边略有些热闹。
大概是有磨剪子戗菜刀的过来摆摊,周围的邻居过来凑热闹。
她得给建明和恬恬做饭吃,没空去凑这个热闹。
刚要走过去,邻居喊住了她,“我说秀芝你跑什么呀,你家阮文回来了,都在门口等大半天了。”
阮秀芝有点懵,“不可能!”
阮文压根没提回国的事情,怎么可能忽然间回来呢?
这不会是什么人在这招摇撞骗吧?
阮秀芝坚决不相信。
邻居乐呵了,“我们一个人认不准,大家还能都认错了不成?可不就是阮文嘛,你快过来看看。”
阮秀芝几乎被推搡着过去。
“……纽约是挺好的,地铁很快,其实跟咱们的地铁差不多啦。不过他们的城市地铁密布,覆盖面更广一些。”
首都也有地铁,六十年代就开始了建设。只不过后来因为供电系统不完善,有十多年都没运营。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地铁的运营成本远高于其运营收入。
八十年代初,首都地铁再度运营,而且其他线路也在逐渐建设中。
一个是早已经完善的地铁网,另一个则刚刚起步。
坦白来说这两者真没什么可比较性。
就算阮文再爱国,那也得说如今的首都地铁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远不及纽约的地铁网。
“那飞机呢?”
“嗯,他们的航班也很多,我在波士顿的时候,有时候会选择坐飞机出行,从波士顿到纽约大概只需要80分钟。不过要提前去机场等着,所以有时候飞机又不如坐大巴车合适。”
“阮文你下次再出国可得带着你姑姑,你看你和你哥都出国溜达了一圈,就你姑姑还没出国玩过呢。”
阮文笑了笑,“下次一定。”
她回来后发现自己进不了门,刚想着要不要去清华园找一下小表哥阮姑姑他们,几个邻居认出了她,大家都知道她出国留学了。
问题不要太多,阮文一时间走不开,索性在这里跟邻居们闲扯。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一抬头就看到阮姑姑站在那里。
捂着嘴,似乎不能相信。
阮文想,自己这惊喜大概变成了惊吓,瞧把阮姑姑吓得。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跟小谢说了吗?累不累啊,早知道让你哥去机场接你了,你怎么过来的?”
阮姑姑有太多的问题。
这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她身边,这二十多年来,即便是去省城读大学,也不会超过一年见不到,顶多就是半年。
这次是整整一年半,十八个月啊。
这孩子比建明还狠心,愣是一次都没回来。
埋怨有,可看到侄女,阮秀芝觉得自己的心都是软的,“饿不饿,你看你在国外那么久,又瘦了。”
阮文觉得阮姑姑这是亲妈眼,自己可没瘦。
“上车饺子下车面,我想吃您做的手擀面,给我弄俩荷包蛋,溏心的那种。”
阮秀芝揉了揉侄女的脑袋,“这就去做,要不我让全聚德的送来一只烤鸭?”
她知道阮文喜欢烤鸭,国外大概没这一口。这么久没吃,不知道得馋成什么样呢。
阮文躺在炕上,“好,都行,只要您做的,我都喜欢。”
她有些累,倒下后没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阮姑姑帮着盖了条毛毯,轻声离开这边。
她去给阮文做手擀面去。
……
周建明对他家妹子的优秀一向心知肚明,提前去适应了半年,再提前一年毕业,这的确是文文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看了你发表的那几篇文章,你怎么没再继续研究下去?”
阮文的论文大概可以分为三类,其中有三篇是关于当前数控机床领域发展现状,可以说是综述类文章,分别以日本、美国和欧洲为研究对象。
她掌握的数据很是翔实,即便审稿专家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
尤其在契合广场协议的条件下,这类早些时候并不被重视的综述类论文都变得意义非凡——
可以用数据直接揭示当前美国机械自动化发展现状,引得行业内的反思。
而第二类则是以编程为主,契合数控这一主题,一共有两篇文章。
至于第三类,则是抛开数控这一概念,专精于机床本身。
原材料、精度、磨损,这也是当前机械加工领域常见的一部分论文形式。
周建明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阮文那篇磨损率的研究,阮文做的那个模型还挺有意思的。
“回来继续研究呗,除非你想要我在那里读博士。”
阮文只吃了两小块烤鸭肉,还把皮撕了个干干净净,那玩意有些油腻,她的肠胃还不适应。
周建明嘿嘿一笑,“我们学校设立了博士点,文文你要不要读个看?”
他家妹子倘若不开工厂,做一个研究者也很不错,在美国留学期间的那些论文足以证明一切。
“你不还是九三学社的社员嘛,提升一下学历倒也不错。”
阮文扫了一眼,“那我要是发不出来论文,哥你帮我写啊?”
周建明极为不赞成,“怎么可能呢?文文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
“行了,好不容易毕业了你又说读书的事,没完了是吧?”
阮秀芝瞪了儿子一眼,“阮文,你明天回去?”
人都回来了,再不回家去看看小谢和元元,怕是父女俩都不怎么乐意。
“嗯,明天下午回去。”阮文笑了笑,“给他们父女俩一个惊喜。”
只不过这惊喜没能给成。
原因倒也再简单不过,阮文筷子还没放下呢,她家男人抱着女儿过来了。
从罗嘉鸣那里知道阮文已经归国的消息,谢蓟生在下课后去托儿所接女儿,开车来了首都。
阮文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今晚铁定会留在阮姑姑这里。
明天可能还要再去拜访下沈老,再去看看汪叔叔。
这么一算,明天下午能回省城就已经很迅速了。
一别经年,思念越发的浓厚,即便是一天都无法等待。
谢蓟生的登门让周建明一阵沉默,要不是文文把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他都觉得自家妹子渣了。
跟那些一回城就了无音信,丢下孤儿寡母的知青有什么两样呢?
……
谢元元是一点不认生,腻歪在她妈妈怀里有说不完的话——
“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哦。”
“爸爸说妈妈很想我的,只不过你在外面挣钱给我买蛋糕。”
“我也很想妈妈,可我不能耽误妈妈给我买蛋糕。”
“妈妈,美国有大蛋糕吗?你吃过没?”
“……”
小姑娘张口不离蛋糕,这让阮文忍俊不禁,“有的,不过不如咱们明天要买的蛋糕好吃。”
谢元元小朋友眼睛溜圆,“我们明天可以吃奶油蛋糕?”
她往上爬了下,在阮文脸上亲了亲,“元元就知道妈妈最疼的就是元元。”
说完小姑娘又钻到阮文怀里,不管谁喊都不出去。
阮文抱着女儿,饭也没能再吃几口。
不过有女万事足,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吃。
相较于谢元元的话多,谢蓟生就显得格外安静。
阮文能应付话唠的女儿,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跟谢蓟生说什么。
原本她是打算和阮姑姑聊聊的,但现在,铺好了床铺,阮文看着把女儿放在床上的人,她目光纠缠在谢蓟生身上。
“生气啦?”
“没有。”
阮文心虚的时候总喜欢缠着人,要是放在聊斋里,大概就是一条蛇妖,跟没骨头似的恨不得绕在他身上。
谢蓟生低头看着她,“比之前重了一点点。”
阮文蓦地抬头,“这你都能抱得出来?”
她就比出国的时候胖了五斤,才五斤而已,不算多好吗?
谢蓟生莞尔,“累不累?早点睡觉。”
好像真的不生气,阮文进一步试探,“累的要死,谢蓟生我背疼,我那位教授一直怕我出事,恨不得我答辩完就把我驱逐出境。回来的时候我特意换了头等舱,但还是好累。小谢老师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啊,之前可没这么疲惫。”
谢蓟生忍俊不禁,“胡说什么呢。”
他给阮文按摩,手下不轻不重,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阮文侧着脑袋看一旁酣睡的女儿,又看了眼谢蓟生,“元元听话吗?”
“还算乖。”
这孩子打小起就是他带着,比较亲他。
也没怎么找他麻烦,倒还算省心。
阮文笑了起来,“到底是你家的小棉袄,从小就心疼你。”
刚才哄她睡觉时还跟自己嘀咕,“妈妈,爸爸也好想你哦。”
谢蓟生可不会教女儿这个。
但谢元元从小被她爹照看着,怕是知父莫若女。
“汪叔叔不在首都,明天上午去沈老那里看看就好。”
阮文好奇,“他不在首都?那去了哪里?”
“去了香港那边。”
香港?
阮文骤然间反应过来,“你是说去做义肢了?”
早前石磊的父亲在香港那边替换了义肢,效果倒是挺好。
阮文倒也是想过,要不要让汪老也试试看。
但后来赶上她出国,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嗯,他总是坐在轮椅上也不是办法。”
到底是骄傲了大半辈子的人,哪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呢?
“那谁在香港照顾他?”
汪萍忙工作,只怕是没这个时间。
“我让小张过去,顺带着又请了个保姆。”
迟疑了一下,谢蓟生又补充道:“江雪梅这段时间也在那边照顾着。”
到底是在香港,汪家老大距离那边近,不管到底打了什么主意,这人去照顾是实打实的。
即便是汪萍这个亲闺女都不好说什么。
谢蓟生也就没再管。
“爱去去呗。”
阮文倒是无所谓,管汪家大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反正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至于惦念着汪老的那点“遗产”,爱惦记就惦记去,不管是汪老的政治遗产,还是他那点家私,阮文都没放在心上。
阮文忽的又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怎么没听你提过汪萍她二哥一家的事情?”
汪老四个孩子,汪家老四带着未婚妻去了美国,之前阮文在美国呆着的时候,汪老四还联系了她一次,不过到最后也没能见面。
本来也没多深的交情,见面吃饭闲聊,这些能省就省了吧。
谢蓟生的手微微一顿,稍有些迟疑,“她二哥前段时间出事了。”
出事了?
阮文盯着谢蓟生,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就不用跟我说了。”
倒不是她冷血无情,不过这种事情既然之前没跟她说,现在似乎也没说的必要。
谢蓟生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早点睡吧。”
床足够的宽敞,躺着一家三口。
谢元元在父母中间,这会儿脑袋枕在谢蓟生胳膊上,小腿压在阮文肚子上,睡得不要太香甜。
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么不老实的吗?”
“见了你比较开心。”
小姑娘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睡,过去这一年半也都是睡在她的小卧室里。
阮文在家的时候很注意教导女儿注意男女有别,即便是洗澡也多是让李阿姨给她洗。
谢蓟生更多的照看的是学习和吃饭。
也就是谢元元生病的时候,这才会带着女儿睡。
那时候小小的人儿蜷曲成一个鼠妇模样,和现在这种横七竖八的模样截然不同。
阮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这段时间在家好好陪着她。”
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颊,阮文躺下,她回来后就眯了会儿眼,其实现在脑子里还昏昏沉沉的,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睡觉。
谢蓟生却睡不着。
他看着阮文,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有些累了,这才眨了眨眼,直到困意袭来,谢蓟生这才闭上眼睛。
……
沈老没想到阮文回国竟然这么突然,不过他倒是有关注阮文在美国的求学。
“你要不要再跟我读个博士?”
这调侃让阮文慌了下,“您老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的研究水平有几斤几两,别人能被糊弄,阮文自己心里头还没数?
还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自动化专业的,算是占了几分便宜。
可真要是去读博士,还是读沈老的博士,阮文觉得自己怕不是要把老科学家的脸都给丢光。
“你像你爸妈。”
沈老感慨万千,有科研的脑子,但是又比他们两个更灵活一些。
“读博士很辛苦,把你拘在科研岗位上反倒拘束了你的天性。”
阮文有这方面的才能,但并不一定非要搞科研。
如今啊,能搞来钱比搞科研还要厉害。
沈老的研究所迟迟没有开工,研究项目有些停滞,可不就是因为缺钱吗?
阮文觉得自己问出这问题的时候,胆子还挺大,“缺多少。”
沈老稍有些迟疑,“你能拿出多少?”
他倒是隐约听说了一句,阮文在东京买了楼,但是那笔投资怕是短时间内不能转现。
阮文手头上,不见得多宽绰。
“我在日本的账户上还有些钱。”
阮文轻咳了一声,“我最近回来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等回头弄一下,问问姜部长看怎么能把钱给您弄过去。”
沈老倒也不着急,研究所目前只能维系着,工作人员的工资能发出来,但想要进行后续研究,却没有足够的经费维持。
他这几年算是把人给留住了,但又能留多久呢?
没有研究,大家伙的脑子会慢慢迟钝,心也会逐渐散了。
沈老没想到阮文刚回国就要给自己送一份大礼,饶是他一把岁数也见惯了风风雨雨,现在却还是有些激动。
“你老实跟我说,出国这一年多,是不是在外面搞了什么大事业?”
“大事业没有,只不过赚了点小钱。”
阮文说的很是保守,没有仔细说,怕给人太大的希望最后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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