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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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气温急转直下，没几日就降到了零下。岐山不夜天有一处温泉，有暖身提纯灵力之效。最近温煜正巧身子不太舒服，想着去泡个温泉，又想起之前蓝曦臣说要带他去泡云深不知处的冷泉，便给蓝曦臣写了封信，邀他来岐山一聚。

蓝曦臣没过几日便来了岐山，修整了半日，温煜便带着他去了只有宗主才能用的那处温泉。

温泉不大，但容下五六个人绰绰有余。褪去外衫，靴袜，两人入泉，相对而坐。四周的温度太低，温泉上翻腾着厚厚的水雾。温煜是个怕冷的，入了温泉后就缩到了水里，把嘴巴都沉到水下去了，水面堪堪地在他鼻尖下荡着涟漪，只要他猛地一吸气，怕是就会呛到水了。

温煜泡了一会儿不冷了，把嘴巴露出水面，用下巴磕了一下水面，看着有些幼稚，引得蓝曦臣笑出了声。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说着说着都不再说话，坐在水里闭目养神起来。虽然四下安静，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完全不尴尬，反而处处都带着温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温煜静静靠在泉边，看着浓浓水雾中离自己不远、靠在石头上的蓝曦臣。看着看着，温煜突然开了口。“曦臣哥，你是何时开始心悦我的？”这是梦醒后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也许是当年云深不知处出事后你来给我送符咒和客卿腰牌的时候*，也许是射日之征时你偷偷来找我吐露心声的时候。我们相识了太多的年月，也许点点滴滴都是心动吧。”蓝曦臣如此回答。也许换做旁人，温煜会觉得肉麻虚伪，但蓝曦臣如此说，他却知道他是真的如此想的。

“当年我明明早早地就告诉了你我的计划，听温明说，到最后射日之征结束的时候，你却说自己不知？”温煜脚下一使力，便如一尾游鱼似的滑到了蓝曦臣身前。双臂一撑，把蓝曦臣圈在了自己和石头中间。

蓝曦臣宠溺地笑了笑，看着面前脸被热水微微蒸红的温煜认真地回答：“当年你对那些家主说，这个计划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没人知道他们还活着，便无人追杀他们。因此他们可以放下后顾之忧，全心配合你。虽然最终事成，但若是他们知道你并没有像曾经答应他们的那样保守这个计划，那这件事就会在他们心里埋下嫌隙，日后你成为家主，这嫌隙定会在某日成为你的阻碍。”

温煜眨了眨眼，猛地扑倒蓝曦臣身上，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好啊。”

蓝曦臣笑了，回抱住温煜。

忽然一丝冰凉落在了温煜鼻尖。他抬头一看，满天的白色飘飘洒洒地落下来，还没落到温泉中便在半空融化成了小水珠。刚刚落在他鼻尖上的应当是最大的雪花。想着，温煜退开了些，幼稚地指了指鼻尖上已经化成水珠的雪花对蓝曦臣道：“你看，最大的一朵。”

蓝曦臣笑完了眼睛，向前倾身，在温煜鼻尖上轻轻印下一吻，柔声道：“最坚强的一朵。”

*1：见24章